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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决战(二)


  三日前。

  秦香栀打量着外头一片混乱,知道两军已经打起来了,便开始试图实施自己的小计划:趁乱逃脱,到宁道城去等林世箜。

  她一边念叨着“对不住了借用一下”,一边裹起毯子,偷偷将那把小匕首揣进怀里,便出了锦帐。

  阮俞京出外,西江大营中只剩下一些守卫与女使,颇为冷清,连那位晴容也不知到哪里去了。她这一路躲躲藏藏走得颇为顺畅,半日功夫便摸出了西江大营,向西江相反的方向跑去。

  她半路上又心惊胆战顺走了一匹无人看管的马儿,本想骑马往战场上去偷偷看一眼,想到数月前那场恐怖经历,还是掉头走了。

  秦香栀坚信林世箜定会到宁道城去见她的。

  可是,直至在大营外头野地里跑了几转,秦香栀才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她不认路。

  宁道城的所在与路线,她又怎会知道呢?

  秦香栀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巴掌。思索许久,还是决定先往前走,兴许碰到什么人,还可以问一问。

  走了一阵,还真教她给遇上了。

  那是一个衣衫褴褛的小男孩,正躲在草丛里哭泣。秦香栀便跳下马儿,将他的情况问了个明白。

  原来这小孩是随父母回宁道城中时,遇上了路过的西江军,混乱中便与父母走散了。他虽认得回城之路,但崴了脚,一步也走不动了,故在此哭泣。

  秦香栀感慨道:“天助我也!”她便表示自己也是往宁道城中去,虽不认路,但可带他同行,将他送回去。

  夜里风凉,秦香栀将肩上毯子给那孩子裹上。小孩见她穿着华美,又是从西江大营方向来,想来可信,便应了。

  他指路,秦香栀前行,一路上所见多有西江军留下的痕迹。到了黎明时分,他们便望见了那一座巍峨城门。

  秦香栀有些吃惊,都道西江国长于绿洲,没想到竟还有这样宛若大安大城般壮丽的城市。

  那小男孩似是看出她的讶异,解释道:“这宁道城自古以来便是商家来往之地,与四方国家包括大安朝都有生意往来,因此非常富有。我们家是大商人的家仆,本来带了货物要进城的,现在货物损坏,爹娘也不知回来了没有,可要我怎么交代呢。”

  他说着便红了眼眶。秦香栀安慰他道:“你父母也是西江人,想来西江军不会为难他们的。说不定已经先你一步回了城呢。”

  小男孩点头道:“谢姐姐吉言。”

  虽如此说,他依然神情担忧望向城门方向。秦香栀顺着他视线看过去,这才发现那里已乌压压围了满排的军队,却没有打着西江军的旗帜。秦香栀看了一会儿,突然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在阮俞京耳边听到的信息,是只派“少数人马”去围城,却没想到,这所谓的“少数”竟是这样一支大军。

  秦香栀忽然觉得自己教青岚送去的信息会坑害了林世箜。他过了西江,必是要先与阮俞京作战的,如何还有余力来夺这宁道城?自己简直是做了件多余的蠢事。

  可是来都来了,若此时回头,也对林世箜毫无帮助,不如先混进城去再做打算。

  秦香栀头一回遇上这样的事,也不知该怎样办好了,心内焦灼,一边骂着自己蠢,一边也只好策马上前。

  很快他们便被西江军拦了下来,秦香栀假道自己和小男孩是姐弟,在城外与家人走散。守卫见是是这样一对哭天抹地的柔弱姐弟,又确实是西江人打扮,便收了疑心,放他们进了城。

  厚重城门拉开一条小缝,很快便在两人身后严丝合缝地关上了。秦香栀回头看了看城门,收起眼泪谢过小男孩,与他道了别。

  宁道城确如小男孩所说,可谓金砖玉瓦,处处堂皇,颇有大安王朝京城架势。只不过这二城一样,都已悄悄蒙上了一层破败阴影。

  大安京城是因为腐朽,宁道城则是因为战乱。

  数年前,西江国主阮俞京征战四方,允许被他收服的部落进了宁道城寻求安身之地,却不料这群人知歹不知好,硬是被这金雕玉琢的所在逼出了贪婪心,竟妄想向西江夺取更多。

  此时他们大张旗鼓占了宁道城城主府,并以此为要挟,向阮俞京自请为宁道城掌权者。阮俞京当然没把他们放在眼里,派兵围城不过另有打算,顺便困住他们而已。

  秦香栀并不知道这些。她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诸多铺子都已关了门,只有少数几家不怕死的还半开着门缝悄无声息做着生意。她转悠了好久,才敢进了一家包子铺,边啃包子边向店家打听城中情况。

  “嗨,看样子小姑娘你是刚刚回城,还不知道吧,”店家老太太说,“新上任的城主抓走了不少好人家的姑娘,现在大家都不敢出门啦。你怎么还在街上晃悠呢?快些回家去吧。”

  秦香栀摇摇头,想起了阮俞京营中的一堆美人。原来这些西江人竟都如此好色。

  既如此,她也不能在街上久留了。秦香栀便决定,先找个落脚的地方再作打算。

  她向老店家打听了客栈去处,老店家伸手给她指了个方向:“诺,那里。这街上也就这一家还开着门啦。小姑娘不回家,倒去那里做什么?”

  秦香栀作出害怕的样子道:“我家离这里还远,等家人也过来了,再一起回去。我一个人回去怪怕的。”

  不多时,这位“胆怯”的姑娘便溜进了客栈,感到疲惫至极,便稍作歇息。

  此时天色已晚,秦香栀脑袋刚挨上枕头没多久,便听到了街上一阵吵嚷声。

  她一骨碌爬起来,将窗子打开一条缝向外看去,却看见一群执刀舞剑的人在下头砸店门,登时想起那老店家所说“新上任的城主抓了不少好人家的姑娘”。

  秦香栀真是觉得自己倒霉透了,可看看自己身上极惹眼的纱衣,再看看这朴素的小店,真是躲也无处躲,这下是肯定要被带走了。她索性将匕首揣好。总之,决不能再让人占了便宜去。

  可怜小小的客栈很快便被糟蹋得七零八落,这群蛮人发现了娇美可人的秦香栀,眼都亮了。

  为首那人拦着欲要冲上前去的手下道:“别别别,这样的美人得先留给城主,等城主腻味了,迟早是咱们的,别急啊哈哈哈哈哈!”

  秦香栀不动声色跟着他们走,将匕首揣得紧紧,敛起眉间戾气,看起来只是个受了惊吓不断讨饶的女孩儿,没有露出一丝马脚。

  蛮子们不理会她一路哭喊,将她和其他被逮出来的女子一起,一路拖拖拽拽,打着火把绕过没有一丝灯烛亮光的街道,进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园子。

  园子与一片死寂的外头截然不同,飞檐雕梁上灯烛明灭,处处笙歌夜舞,脂粉香气混合着蛮子身上的臭味,直教她恶心。

  很快,她便被人押送着推进了一间大堂。堂中燃着熏香,浓得呛人。堂中人皆身上挂满珠玉,好端端的宝物愣教他们给戴出赝品的品相来。堂尽头绣画屏风前倚着个汉子,模样粗俗,搂着几名勉强挂着笑脸的女子,强行喂她们喝酒。

  秦香栀几乎要吐出来了,不禁将这“城主”和阮俞京作了一番比较,终于不得不承认,阮俞京这个人,还是非常赏心悦目的。

  那城主见了她前来,眼前一亮,立刻咣啷一声摔了手中金盏,将怀中女子扔开,直朝她扑上来。

  秦香栀实实在在吓了一跳,她本来想了一套说辞想要震慑一下这位“城主”,看能不能暂时保住自己,却到底低估了这群蛮子。

  她尖叫着避开,那城主追着她在堂中跑了几步,便抓到了她,周围人恶意大笑着,秦香栀就这样被那人拖进了绣画屏风后。

  那城主一只胳臂足有她两个那么粗,钳制着她脖颈,另一只手便去撕扯那可怜的纱衣。秦香栀身上被掐出了红印,拼命捂着裸露的肌肤,那把匕首啪嗒一声掉了下来。

  被色.欲蒙了眼的蛮人城主并没有看见那把匕首,只将秦香栀捞向自己怀中去啃她的脖颈,秦香栀挣扎不过,一怒之下,恶狠狠咬了他手腕一口。

  城主看着流了血的手腕,大怒,顺手给了秦香栀一个耳光。

  秦香栀被扇得摔了出去,脑袋狠狠磕在地上,咳出了一口血。她喘着气,竟没有流下一滴眼泪,剧痛的手指摸到了那把小巧的匕首,当初那股火烧密探、射杀刺客的狠劲儿和气势不知不觉中已经蹿上心头。

  那城主破口大骂着,又来揪秦香栀头发,秦香栀没有抗拒,任由他掐上自己头皮,待到两人距离贴近,突然出手,用尽毕生力气,将那把小巧匕首对准他心脏位置,刺了进去。

  她咬着牙,感觉浑身骨头都在格格作痛,握着匕首的手掌感觉到那城主依旧没有停下的心跳,又狠狠转了一圈,那蛮子还未来得及言语,便睁着通红的狞目,以恶鬼样的神情重重向前压下,重重压在她身上。

  秦香栀看到地面上渐渐渗开的鲜血,虽浑身颤抖,神志却无比清醒。她冷静推开重如野猪的男人身躯,拔出匕首,在他衣服上抹了抹,转头打量了一圈。

  那绣画屏风极大,地上的血迹一时半会儿还渗不到外头去,她只要在外头人进来之前找到地方躲出去即可再作打算。

  谁知道这里头竟一道门窗也无,秦香栀登时有些恍惚了,忽然听到屏风外头起了一阵动静,一阵女子尖叫声传来,有人粗着嗓子喊道:“你们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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