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城里的女人都很怪
他们几个穿过十字路,一个小门脸儿让小米觉得挺纳闷儿,别人家的门脸儿都是大敞着门,唯恐买东西的人进不去似的,这个小门脸儿开着一扇门,敞开的那扇门对街坐着一个打扮得像那个浑身冒香气儿的女人的闺女,脸上是一种妖怪似的笑着。通过那扇敞开的门可以看见有几个男人在这个房间里坐着或站着,跟里边的女人嘻嘻哈哈似的说着啥子。
张咪儿冲着这个小门脸儿撇了一下嘴,扯着麦子快步麦子快步走过了这个小门脸儿。
小米见张咪儿对着这个小门脸儿撇嘴,心里琢磨着这个小门脸儿里肯定不会是做啥子正经的买卖,要不,张咪儿这闺女不会那样对着它撇嘴。
对着大街坐着的那个女人忽然向大街上招了一下手,脸上还是妖怪一样地笑着。
小米顺着这个女人的手势向大街上瞅了一眼,一个男人给这个女人的招手招得站下来了。他们是熟人?要不,咋的这女人一招手男人就站下来了呢?
那个男人四下里看了看,做贼一样哧溜一下闯进了这个小门脸儿。
小米更奇怪了。
“小米,快走,别脏了咱的眼!”小米的大舅见小米对这些觉得奇怪,催了一声小米。
小米回头看了一眼大舅,皱着眉头问:“大舅,这家儿是做啥的,咋的进去的人跟做贼偷人家似的?”
“这是个脏地方。”小米的大舅没法儿向小米说这是一个挂着理发不理发女人卖身的地方,只能这样向小米支应着说。
小米还是很模糊,但是,大舅这话分明是让自己别再问个明白了,自己也就不好再问了。
草庙县的这个澡堂子离刚过去的那个十字街口不远,紧挨着草庙县的烟酒公司。全县就这么一个澡堂子,这个时候洗澡的人少了些。每天清早,人们为了洗个清水,四面八方的都往这个地方挤过来,排队等着买票的人们挤得整条马路上都是。亏得草庙这个地方车辆不多,要不,准天天早起间儿这个地方会出个啥子车祸闹得交通堵塞了。
小米的大舅在售票的窗口买了三张票押了三把锁,交代着张咪儿进去之后要多替小米她们姊妹两个多操点儿心,东西要锁到衣柜里去,不要放在外面,免得给早上来的人给拿走了或穿走了,还说他上次来这儿洗澡的时候一双半新不旧的皮鞋给人用一双破球鞋给换走了,要她们出来之后到电影院门口售票窗那儿找他,他在那儿等着她们三个。
张咪儿答应着要小米的大舅放心了,保证在澡堂子里不会丢啥东西,这就领着小米和麦子进了澡堂子。
小米跟着张咪儿进了一个挂着棉被一样的门帘子遮住的走道,潮乎乎的空气马上让人觉得出气儿都有些堵了,走道的尽头传出来呼呼啦啦的水声和女人们的说话声。她来回看了看整个的走道,倒觉得这个走道很安静。
张咪儿掀开了一个棉被一样的门帘子,让着小米和麦子先进去了,随后把门帘子往身后一放,整个人闪身就进了这间屋子。
这间屋子不算太大,靠着门口的地方放着一张带有三个抽屉的桌子,桌子旁边一个煤球炉子上坐着一个水壶,水壶里正吱吱啦啦地发出水开前的声响,一个很胖的女人穿着一身绑在身上一样的衣裳坐在桌子前的一把椅子上。这个胖女人见小米她们进来了,眼皮抬也不抬地用手敲了一下桌子,肚子的肠子骨碌出来的声音一样说了一声:“票。”
张咪儿把手里的三张票递到这个女人的面前,女人接过票往桌子上的一个铁丝上一戳,这三张票就像这个季节庄户人家串红辣椒似的串到了铁丝上。
小米瞅了瞅给串在了铁丝上的票,原来串票的铁丝有好几根,每一根上都串了一大摞子的澡票。
胖女人把澡票串到铁丝上之后,就没事儿了一样往椅子上一靠,喉咙管子很粗但又喘不过来气儿似的身子忽闪忽闪地喘着气,咋听都让人觉得这个女人像得了齁喽子病似的。
张咪儿在靠墙的一个分着很多小柜子的大柜子前瞅了一会儿,找出了三个空闲出来的小柜子,告诉小米和麦子,衣裳脱了之后就放到小柜子里,然后把小柜子上了锁,钥匙套在手脖子上别弄丢了。然后,她就开始解扣子脱衣裳。
在这个地方脱衣裳?小米一下子愣了,她四周围瞅了瞅这间屋子,可不是咋的,柜子前有两个女人已经把身子脱得不剩一丝线了,光溜溜的身子没有一点儿羞耻地能让人看得叽里旮旯儿里都不剩。她很难为情地又瞅了瞅整间的屋子,对着门的那两把长条椅子上有个头发湿漉漉的女人正光着腚用手里的手巾擦头发,两条耷拉下来的腿还敞开着,像是给那个地方吹风似的。咋的了,咋的这个地方的女人都不是女人了,那个地方也敞开着不怕别人看见?她觉得很奇怪,村子里的女人天热的时候,晚上结伙下水洗澡还怕别人瞅见自己的身子啥样了。咋的城里的女人都这样呀?光着身子还唯恐别人瞅不见似的把两腿分开了,连一点儿的遮挡也没有?她琢磨着这样的怪事儿,唯恐别人瞅见了她的身子一样开始有些不大情愿解衣裳扣子。
就在小米还没有把头转过来的时候,两个一丝不挂的女人用洗脸手巾擦着身子从另一个门里进来了,一个女人一边说着话,一边用手巾擦着那个地方,还叉开了两腿低着头往那个地方瞅了瞅,嘴里一惊一乍地说了一句;“水太热了,差点儿把这儿烫突撸皮了。”
“你当你那个地方是纸糊的咋的,经不住热水烫呀!”另一个女人也把手里的手巾在那个地方擦了擦,看着那个说水热的女人笑了一下说,“其实,今儿的水正好,不热不烫的,洗着多解乏。”
“我的皮儿薄,不经烫。”说水烫的女人又晃着头把那个地方瞅了几眼,说,“医生说我的皮肤比婴儿的皮肤还薄呢。”
“皮肤薄了显年轻。”另一个女人瞅着说水烫的女人说。
“是这样的,平时人家都说我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十来岁呢。”说水烫的女人得意地笑着,手里的手巾在身上来回轻轻地擦着,说,“我这皮肤,娇贵着呢,不能碰,劲儿大一点儿就会破皮儿。你看,平时洗澡的时候我就不敢搓,稍微用点儿劲儿就跟揭皮一样,火辣辣地疼。”
小米瞅着这两个女人,轻轻地脱下了自己的衣裳。
张咪儿安持着要小米和麦子锁好了小柜子,手里拎着洗澡用的东西,领着她们姊妹两个就往有水池子的那个房间里去。
就在小米转身的空儿,那个说水烫的女人已经往那把长条椅子上铺了一块手巾坐下来了,她瞅着小米的胸,差点儿叫出声来,手捂着嘴巴往小米的下身看,然后斜着眼向那个跟她一块儿进来的女人指了指小米,撇着嘴小声说:“看她的胸,我还当是个男人呢。看了下面才发现也是个女的。”
“个子大,年龄小,没发育呢。”那个女人以为是啥稀奇,顺着说水烫的女人的手看了看小米的身子,笑了一下向那个说水烫的女人说,“这很正常。”
那个说水烫的女人瞪大了眼睛瞅着那个跟她一起从水池子里上来的女人,说:“我看她不小了,你看……”说着,她用手指着小米的下身让那个女人看。
那个女人也给这个说水烫的女人说得皱起了眉头歪着头往小米的下身瞅。
小米没能听见这两个女人在说啥子,但这两个女人瞅着她的身子来回上下地看,让她觉得给人迎脸给人泼了一桶尿水似的难堪。她慌忙紧走了几步和张咪儿并排掀起那个棉被似的帘子,闪身进去了。
这是一个热气腾地像下了薄雾一样的屋子,屋子中间有两个水池子,水池子里半躺着几个女人,她们的身子都在水里泡着,透过池子里的水还是能瞅见她们白花花的身子,只是给水遮挡着看得不很清楚,来回晃动的水把她们的身子分了段儿似的在水里一晃一晃的。水池子上的台子上躺着一个肚子很高的女人,一个光着身子的女人正手上缠着手巾从胸前向肚子给这个躺着的胖女人搓灰,搓得胖女人憋不住气儿一样喉咙管子里吭吭地响。
小米瞅着这个躺着的胖女人,不知咋的,竟忽地想到了村子里杀年猪的样子来。年猪杀了之后,往那个烧热了水的大锅里一放,几个人拽腿的拽腿,扯耳朵的扯耳朵,手里的玉米秸根子来回在死猪身上捣,一绺子一绺子的毛都给捣下来了。不到一顿饭的工夫,不管杀之前是白猪还是黑猪,经这么一倒腾,就白花花地没毛了。然后人们扯蹄子拽尾巴揪耳朵的把褪得白花花的死猪往案子上一架,再用刀啥的把没有褪净的毛来回地刮,再用清水冲上两遍,就开始给猪开肠破肚了。看着手上缠着手巾的女人给这个胖女人搓灰,很像给猪用刀子刮猪身上的毛一样,咋的都觉得硌应人瘆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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