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7章 开擂

　　弥天狂有些尴尬的收起碎银。

　　随便做两把菜刀便能赚四两金子的人，又怎会看的起这点碎银子。但塔山的做事风格绝对算得上是爽快利索。

　　这个朋友，弥天狂认了。

　　“这是九煅铁精，用做暗器富富有余。”塔山一边介绍，一边拉动比人还高的大风箱。

　　风声隆隆，炉火呼哮，火鼎四壁也不停的铮铮作响，仿佛受不了内部的高温一样。

　　不远处还有个小火灶，与火鼎连着，利用火鼎的余热正在熬着一锅鸡汤。

　　厨师出身的弥天狂一闻见饭味便有些技痒，忍不住道，“这个汤味不对，我尝一下，帮你加点作料吧！”说着舀了一勺汤。

　　“别动！”塔山忽然吼了一声，三两步跨过来，抢过勺子把汤又倒回锅里。似乎觉的自己行为有些过火，嗫嚅着解释道，“天狂兄别介意，老家伙就喜欢这个味。你若给换个口味，说不准又要对我拳打脚踢。”

　　“哦！不介意。”弥天狂凝眉，心想，这老铁匠得多么爆燥，才能把徒弟吓成这样。

　　片刻后，塔山快速打开火鼎，见石锅中的铁条将化未化，“火候正好！”说着拿起一根尖钳向铁条扎去。

　　那铁条竟像糖一样粘，钳尖一扎一挑，一根铁丝便拔了起来。拔到一指长时，忽然快速一拉，铁丝便被拔成尖状，形成一根铁钉。

　　马上又用夹子捏住已冷的铁钉，放于铁砧上，一斧劈下尾部。再用小锤略微锤打了数下后，便扔进了一盆仿佛水银般的液体中，发出哧啦一声响。

　　一根铁钉分分钟便成了。

　　“好手艺！”弥天狂忍不住喝了声彩。

　　“这叫冷拔淬。”塔山说话间，双眼仍专注于手中，又一根铁钉已拔了出来。

　　一直拔了六七枚，明亮火红的铁条便明显有些暗淡。塔山也不犹豫，马上封住鼎盖，再次拉风烧火。

　　如此往复做了三十几枚后，塔山利索收工，“不够的话，明天再帮你做。老家伙今天要打擂台，一会儿便会来喝鸡汤。”

　　“暂时够了！需要的时候再说。”弥天狂也听出了对方意思，毕竟是偷着做的怕被他师傅撞见。便问，“你师傅很厉害么，也要打擂？”

　　“老家伙除了习武便是打铁，几十年下来臂力惊人，百斤重的铁锤在他手里如若无物。又有一套飞锤武技，也练到了火候。但因驯练不均衡，他的下盘略有不稳。你若也要打擂，遇上他，记着攻他的下盘。”塔山一边说，一边从盆里捞出铁钉。

　　只见纤细顺滑的钉子个个银亮。以元气一激，钉尖处还有气流射出。每一枚都是一件精致的元兵。

　　弥天狂赞不绝口。塔山却崔促他赶快离去，以免被师傅撞上。不得以，只好告辞而去，搞的跟做贼似的。

　　实际上也就是贼。偷用材料还没给钱，不是贼是什么？

　　弥厨子暗自惭愧。

　　做了六年的御用厨师，连把元兵都打不起，看来这厨师真不能再当了。又想起**儿说过的话，“你要是男子汉，就不会窝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厨房里了。”这话像一把刀子插在他的心上，想忘了都难。

　　是啊，男子汉就要走出屋门，打出一片天地。

　　实在没办法的话，跟着土匪们下山打劫也比做厨子强。不管怎样，都要另谋出路了。

　　正盘算间，迎面遇到了老铁匠。这人长的五大三粗，大环眼络腮胡，一看便是爆戾之人。肩上扛着把大锤，这么大一件元兵得值多少金子呢。到底是铁匠铺老板，不缺材料啊。

　　回到院子，太阳还没出来。

　　小龙藏在被窝里问，“本公主昨晚是不是喝醉了，没做什么事吧？”

　　“还好。就是在我怀里睡了一晚。”弥天狂挠头。

　　“啊……”小龙在被窝里叫了声，便没动静了。

　　弥天狂摇头哂笑，忙着洗脸换衣，系上刀囊后，向着山寨前院的演武场而去。

　　百丈方圆的演武场上已经站了不少人。

　　在演武场中央有座生铁浇筑的一人高擂台，四面平滑，只在正前方有一排铁环，挂着一串牌子，有三十多个，每个牌子上都有一个人名，“张彩鹅五胜、李春兰五胜……”

　　几乎每个看见牌子的人都会饶有兴致的念下去，“……李**儿二十胜！”

　　“哇，想不到连寨主的贴身丫头都挂上来了。”

　　“大寨主都挂牌了，丫头算什么。”

　　“不可能吧，寨主都挂牌了？如果真是这样，我拼了老命也要上去比试比试。”

　　众人听到议论，连忙去察看真假，有找到的人高声念道，“大寨主五十胜。”

　　人群中顿时响起一阵唏嘘声。“哇，五十胜？开玩笑呢？”

　　“大寨主美若天仙，一百胜都不多！有什么可惊讶的。”

　　“是啊，没本事就别妄想。又没人逼着你上。”

　　“今年有大寨主这个彩头，恐怕连几个当家的都坐不住了。”

　　“大寨主天之娇女，别说山寨里，放眼天下又有几个人能配上！”

　　“是啊，这擂台抢亲也是寨主来了才有的。大家凭本事竞争，谁都有机会。不像以前，抢了民女还没上山就糟蹋死了。让我们这些不出窝的老鸟连个女人什么样都不知道。”

　　“即然是不出窝的老鸟，那干脆就在窝里住着吧。把机会让给我们年轻人多好！”

　　“哈哈！说的对。”年轻土匪们纷纷叫好起混。

　　“放你娘的屁，老鸟也是鸟。年轻人有的是机会，正应该让让。”

　　“那就谁都别让谁。上一年收成好，积攒了这么多女人，大家凭本事抢便是。”

　　众人争论间，忽然有鼓声雷动，毫无节奏的粗犷鼓声顿时将吵杂声压下。

　　擂台下被数名匪兵清出一片场地。一个赤膊壮汉正在卖力擂鼓。还有一个教书先生模样的年轻人在整理石桌，摆弄笔墨纸砚。

　　这是军师诸葛傲的徒弟文军。别看长相斯文，土匪们都异常尊敬，平时写个书信或碰上念不懂的经文什么的都会来请教他。文军也总会耐心相助。

　　“快看，二当家的飞过来。”

　　众人抬头，见一片影阴压的很低，几乎是贴着人群如一片乌云般快速掠过，落向擂台。

　　那是一头状如大雁的巨禽，灵性十足，落在台上后仍然展开双翼爬伏着，等二当家“风中雁”叶无痕飘然落地后，它才双翼一收，乖巧的站在了一边。

　　“恭迎二当家！”人群中顿时响起一阵喝彩声。

　　二当家叶无痕身材颀长，站在那里仿佛一根细长的病秧子，但偏又稳如泰山，笔直的像一根铁钉。

　　只见他双手抱拳，先向东上首点了三点，行了个标准的江湖见面礼。

　　众人这才向东面看去。

　　东向三十米外有一座原木搭建起的瞭望塔，塔中顶层只用木柱支起顶蓬，四面无墙，内中情形一览无余。

　　大寨主白衣飘飘，和几个当家的并排坐在上面，正饶有兴致的看着擂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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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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