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隔壁天才自闭画家6
拿着画板，方泽跟着林欢来到了榕树下。
熟悉的白椅子旁边紧紧依靠着一张粉红色的椅子。
林欢牵着方泽坐好，眼睛弯成月牙形，“今天你得画我，不然我就生气啦。”
看着林欢张牙舞爪的小模样，方泽小幅度的颔了颔首。
“这样才对嘛，嘻嘻……”
面对面的坐着，林欢渐渐有些无聊，视线四处晃动，最终落在了对面的方泽身上。
斑驳的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斑点点落在方泽的脸上，一半是细腻的洁白，一半是阳光的余晖。
他专注的舞动着右手，挺翘的睫毛微微闪动，薄薄的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眼神里是看得出的专注。
林欢不由自主的呆住，一直傻傻的盯着方泽，直道他也抬起头里，视线交集，才下意识的移开视线，装作不经意的看着远处的花骨朵。
许久过去，林欢还是按捺不住的转过头来，猝然的看到一双清澈的眼睛，它亮的惊人，甚至连落下的阳光都不如它耀眼。
林欢傻傻的呆住，在里面仿佛看到了花海。
一片落叶飘下，掉在方泽的额前的碎发上，林欢才回过神来。
脸颊通红，犹如成熟的红苹果，“你……你的头上有叶子。”
方泽还是木讷的看着林欢，林欢直起身用手轻轻摘下落叶，恶作剧般将叶子扔在他的衣服上，大声惊叫：“啊，有虫子。”
只见方泽镇定的拿起落叶，抬手似要把叶子扔回林欢身上。
林欢才老实的开口：“我骗你的，没有虫子。”说完似乎醒悟过来，指尖指着方泽生气道：“你……你怎么这么过分呢，我是个女孩子，哪怕有虫子，你也不可以扔我啊。”
方泽愣愣的看着林欢，抬在空中的手不知所措，最后缓缓垂在自己的身侧，半天才挤出一句：“我……我知道没有虫子的。”
不开心的林欢听到方泽这句很小声的话，反省自己是不是太矫情了。方泽本身就与常人不同，而且还是自己恶作剧，哪怕有虫子也是自己活该，居然还在生方泽的气。
许久没有等到林欢的回答，方泽焦急道“对……对不起，我跟你玩的。”
看着方泽垂头丧气的模样，就像小动物做错事情般，又懵懂又呆萌。
林欢转动眼珠，故意挤出可怜兮兮的语调：“方泽不喜欢我，唐水做错事情了，不该胡乱开玩笑，弄得方泽还以为自己做错了，是唐水的错。”
看着林欢捂着脸，耸动着肩膀，看不到林欢的表情，方泽急的团团转，如玉的脸庞胀起红色，连眼角都微微泛红。
林欢从指间观察方泽，结果看到方泽这般模样，赶快放下捂着脸颊的双手，“你看，我也是逗你玩呢。”
眼前的少女笑靥如花，甚至比太阳的光亮更逼人。
方泽捂着自己的胸口，里面的心脏如小鹿乱跳，不安的用力捂住，害怕它要脱膛而出。
“少爷，唐小姐，该吃午饭了。”
梅妈站在方家门口朝着树下的两人呼喊着。
林欢站起身，看着未完成的画像，带着些许惋惜：“方泽，我们回去吃饭吧。”
方泽收拾好画板，起身随着林欢进入方家。
方妈妈双手各执一个白色的手帕，一个递给了林欢，一个递给了方泽，慈祥的说道：“瞧你们的额头，汗水都要蔓延下来了，快拿着擦擦。”
林欢弯着眼角，笑眯眯的朝着方母撒娇：“方婶婶你可真好，要是我有妈妈的话，应该就和您差不多。”
不管是林欢还是唐水，她们都是从小没了母亲，第一次接触方母，林欢的内心就觉得很亲近，冥冥之中就有感觉，如果自己有个妈妈，就应该是方母的样子，所以克制不住的对方母亲近。
方妈妈听着这话笑开了怀，“好孩子，我还在想着我要是有个像你的女儿就好了，活泼开朗的，不知有多可爱。”
林欢眼角的弧度更大了，“方婶婶这是在夸我可爱吗？我就自作多情的认为是的吧，哈哈。”
方母也乐不可支，越看林欢越觉得欢喜。
这时旁边的梅妈插了一嘴：“夫人，我看你与唐小姐这么投缘，不如认个干女儿如何，真巧你不是一直也想要个女儿吗，唐小姐也从小没有妈妈，你们认个干女儿，做个家人怎样？”
“这……”方母对这提议挺满意，就是不知林欢的想法。
看着方母殷切的目光，林欢笑道：“好啊，我一直也想多个妈妈来疼我呢，要是方婶婶不介意，这便宜我不占可不是傻嘛。”
“你个鬼机灵，”方母听完也开心说道：“既然你也愿意认我做干妈，那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好的，方婶婶。”
梅妈在一旁也替方母开心，打趣道：“唐小姐这就错了，现在该改口叫方妈妈了，再喊方婶婶可就见外了。”
林欢吐吐舌头：“梅妈，您老也错了，可不能再叫我唐小姐了，你们以后叫我欢欢吧。”
“欢欢。”
“恩，方妈妈。”
就在大家齐聚一堂，欢笑晏晏之时，方泽突然开口喊道：“欢欢？”
“嗯？怎么了？”
林欢还在好奇方泽喊自己干嘛时，方母和梅妈震惊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梅妈，刚刚是泽儿在喊欢欢吗？”
梅妈握着方母的手，同样激动的道：“夫人，你没有听错了，我也听到了。”
方母的眼睛开始泛着泪光，自方泽三岁之后，再也没有听过他的声音，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听到方泽说话，方母顿时泪如雨下。
林欢呆呆看着方母，还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一下子就哭了起来，傻傻的问一句：“方妈妈，你怎么了？”
方母一把握住嗯林欢的双手，痛哭失声道：“谢谢你，欢欢，谢谢。”
林欢的手被方母激动的握住，整个人不知所措，转过头看着梅妈，一脸的不解。
梅妈也抬手擦去脸上的泪水，感激的看着林欢。
客厅中的四个人，两个人呆呆傻傻看着另外两个哭泣。
许久过后，方母渐渐平静下来，一把搂住方泽，眼底还是闪烁着光亮。
“泽儿，我就知道你会好起来的，我们方家行事坦荡，为人和气，我就知道上天不会这么残忍。”
林欢在一旁听的一头雾水，梅妈拉着她的袖子，轻声说出方泽以前的经历。
听完之后，林欢抬头看着方泽，眼里流露着疼惜。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个不幸的孩子，却还是努力的生活，努力的学习，要说不怪上天，她自认不是圣人。
在室友被爸妈送着上学的时候，在中秋宿舍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她偷偷的躲在被子里哭泣，早已不记得自己父母的样子，也从来不知道课文了的母爱和父爱是什么。
有时还会自我安慰道：看，我林欢就是这么了不起的孩子，我一个人生活，一个人坚强，我没有长弯，我还是一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好姑娘。
可自己却知道自己有多么冷漠，有多么铁石心肠。
可方泽明明经历了不亚于自己的苦难，可是眼神还是如春光般明媚，流水般清澈。突然一下子理解自己对方泽不同的亲近，那是对单纯的向往。
一米八几的方泽被方母强搂着，整个人拘谨着不敢动，懵懂的眼神看着林欢，无声祈求她的帮忙。
可林欢不厚道的笑出声来，任谁看着一个一米八的汉子流露出幼崽般的无助，都不由得觉得喜感。
林欢走上前，半拥着方母，笑道：“方妈妈，你没有听错，刚刚是方泽在说话呢，而且啊，他昨天也跟我说话了，所以我相信，他以后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的，你就不要这样抱着他不放了，他现在僵硬着不敢乱动呢。”
方母赶快松开，看到方泽弯着的腰，抬起手给他揉了揉，眼神看向林欢，充满了感激。
一直知道林欢是特别的，可是没有想到居然是这么的特别。
“方妈妈，你们吃吧，那我先回家去了，等方泽午休之后我再过来。”
林欢说完，不待方母她们的挽留，转身准备回陆家，经过方泽身边，有一只修长的手轻轻拉住她。
林欢诧异的回过头，一双小鹿斑比般的眼睛里盛满了不舍。
知子莫如母，方母走上前拉着林欢的另一只手道：“欢欢，要不你中午就在我们家吃吧，你吃完回去睡个午觉怎么样。”
不待林欢反应，方母朝着不远处的梅妈嘱咐道：“梅妈，你现在去陆家跟陆夫人说一下，以后欢欢的中饭跟我们吃，喊她们不用等她了。”
梅妈应了一声就大步走了出去。
留下林欢一脸懵逼，不过想想陆家可能也不会留饭给自己，自己也不用面对那家人，其实在方家吃饭，自己应该还更有食欲一点。
午饭就在林欢和方母的交谈甚欢，方泽安静如鸡中结束。
方母看着沉睡的方泽，用手抚摸他的脸，内心充满着感激。
下楼梯的时候，梅妈牵过方母的手，悄悄说道：“夫人，我中午去陆家时，这陆老爷和陆夫人已经吃上饭了，我说完，他们才醒悟过来还有欢欢小姐，这实在是太过分了吧。”
“还有这回事，这陆家也太过分了吧，不说唐爸爸的面子，就欢欢一个少夫人还这么对待，不行，我一定要找个机会敲打敲打他们。”
梅妈应和道：“没错，没写到欢欢小姐在陆家的待遇是这样，而且她现在也算是我们方家半个小姐，我们也理应出这个头。”
方母收敛了情绪，看向梅妈：“梅妈，上午你说喊欢欢认我做干妈可不止我两投缘这么简单吧。”
梅妈表情有些紧张，“没错，我是有些小心思，虽说两家离得近，欢欢过来陪少爷是很方便，可是世事无常，认个干女儿，至少欢欢小姐一辈子就是我们方家的一份子，这样少爷就有机会见到她。”
梅妈一生未婚，对她来说，方泽也算是她的儿子。
方母的眼神里充满复杂，“总归是我们亏欠了欢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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