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红色收腰连衣裙
段坤扔完花回来,面色铁青,也不看陈忆姗,把手上剩余的几件营养品放到地上,直起腰后用力舒了口气,低着头说:“杜洋,麻烦你了,我先走了。”
杜洋和王笑笑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只是呆望着那道迅速远去的身影。陈忆姗没有回头看,自己弯腰捡起了地上的东西,默默地往公寓走。
杜洋连忙跟了上去,替段坤解释:“学姐,他这人脾气就这样,不知道哪根筋又不对了,你可千万别介意,回头我好好说说他。”
陈忆姗尴尬地笑了一下,说:“嗯,那你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杜洋:“嗯嗯!没问题,学姐别生气了哈。”
王笑笑也跟了上来,路过杜洋身边时说:“唉,现在生着气的人可不是她,你最好别去教训小学弟了。”
杜洋心里跟明镜似的,但还是要装不明白:“不说他了,免得惹学姐不高兴。”
王笑笑听了冷笑一下,加快了步伐。
另一边,段坤开车出了学校大门,马上一脚油门踩下去,开始飞奔。鼻子里喘着粗气,浓眉压着大眼,车越开越快,超了一辆又一辆。但再怎么发泄,心里还是憋屈得很,压抑了好几天的情绪彻底爆发,现在做什么都疏解不了了。
他原本已经想好了,一切就慢慢来,自己可以等,也等得起,但是她偏偏要惹自己发疯。
可能上辈子是冤家吧。
到了一个十字路口,红灯亮起,段坤一个晃神,没有及时踩刹车,直接朝前面的宝马屁股撞了上去。
“哐当”一声响,段坤终于回过了神,突然后怕起来,手不自觉地抓紧了方向盘。奇怪的是,一直到绿灯通行那辆宝马的司机也没往后面看。段坤忐忑地跟着那辆车,一看到它靠边停也赶紧停下来,慌慌张张下了车。
段坤往前小跑两步后慢了下来,打量起迎面走来的女人,几秒后脸上笑逐颜开,“蒋培培?!哦不,培培姐?!你也回宁林了?”
“段坤?!”这个叫蒋培培的女人一看是段坤,肚子里的气一下子就消没了。
“瞧瞧,瞧瞧,敢情我培培姐以前是深藏不露啊,这脸蛋儿,这身材,还有这打扮,真心漂亮。”段坤两只手都竖起了大拇指,大步流星向她走去。
蒋培培摘下了那副快比脸大的太阳镜,小嘴红似樱桃,齐耳短发也盖不住夸张的大耳环。上身穿了一件黑色皮衣,里面却是和唇色呼应的红色连衣裙,紧身的,很显曲线。等段坤走近,蒋培培向后撩了把头发,笑着说:“你也不差啊,不过我还是觉得你穿军装更帅。”
段坤的坏情绪一扫而光,语气轻快道:“谢谢夸奖,我姐穿军装的时候也好看,什么时候都好看。”
蒋培培笑着摇头,两个大耳环跟着晃,说:“嘴还是这么甜,难怪我们卫生队的小姑娘都喜欢你。”
“嗨,她们喜不喜欢我我不管,我姐待见我就行了。”搭着话,段坤看了看她的后备箱,中间凹进去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坑,满怀歉疚地说:“哎呀,看我这没出息的,把车给你撞成这样了,真是对不住。姐你看看,怎么修怎么赔偿尽管说,弟弟我一定负全责。”
蒋培培也不看车被撞成什么样了,手上把玩着太阳镜,眼睛打量着段坤,过了一会儿才说:“赔钱嘛,那就不用了,但你得赔我点儿别的。”
段坤眉毛挑了下,微微笑着问:“好,都听姐的,赔什么?”
蒋培培的笑容变得意味深长,“要不今晚陪陪我吧。”
段坤吓得咳了起来,话都说不利索了:“那什么,姐,我现在回学校读书了,课很多,每天晚上都有晚自习呢,而且我们学校查、查外宿特别严。”
蒋培培一边听他废话,一边扭着腰肢往他跟前去,但才走两步就见他畏畏缩缩地往后退,突然觉得没意思就停了下来。
段坤也停了下来,双手还是防御的姿势,反应过来赶紧放了下去,正色道:“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兄弟李威的脾气,咱俩要是发生点什么哪天再被他知道了,他能把我杀了。”
“嘁,瞧把你吓的。赶紧把心放肚子里吧,我对你的童子之身没有半点儿兴趣,对李威更没什么兴趣,就是想让你晚上帮我对付个饭局而已。”
段坤用手抹去额上的汗,尴尬笑着说:“哦……原来是这样,那没问题,今天晚上我去。”蒋培培嫌弃地看着他,“今天不上晚自习了?”
段坤的态度转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弯:“晚自习算什么,姐的事儿更要紧,说说吧,什
么局?”
蒋培培戴上墨镜,看着段坤身后的某个地方,说:“这个先不告诉你,到了晚上你就知
道了,时间地点我晚一点发给你,现在我得走了。”
段坤:“你别卖关子呀,我这不用做个心理准备什么的吗?”
“穿得再帅点儿,发型再浪点儿,其他的也没什么了。你现在要做的心理准备就是迎接二十秒后的惊喜,晚上见。”蒋培培一口气说完,利落转身向自己的车走去。
“哎,姐,怎么这就走了?什么惊喜你还没告诉我呢!”段坤话音刚落,蒋培培开着车离开了。
段坤望着越来越远的车屁股嘀咕:“李威是真牛,这姐姐都敢追。”
“还是你比较牛。”一个低沉的男声在他耳边响起。
“不不不,我没这姐姐心大。”回完人家的话段坤才扭过头看,一看是交警,脖子往后缩了一下。
还真是够惊喜的。
交警拿出纸笔,边写边说:“慌什么?做亏心事儿了?”
段坤赶紧清清嗓子老实回答:“刚刚的确犯了个小错误,到了路口追人家尾了,已经私了过了,就不麻烦您了。”
“我们要是嫌麻烦,那等于是给广大人民群众制造麻烦,比如那位被你追尾的女士,”说着,交警收起纸笔,掏出测酒精浓度的仪器,在段坤面前晃了晃,又说:“先把驾驶证、行驶证拿出来给我看下,然后测个酒精,请你配合。”
段坤舔了舔唇,苦笑着说:“没问题,我去车上拿,您稍等。”
一转过身,段坤立马舒了口气,心里不禁感慨,还是刚出院的那位好对付。
……
晚上七点半,一辆出租车在一家酒楼门口停了下来。段坤从车上下来后,被服务生领了进去。
应蒋培培的要求,段坤花心思打扮了一番,穿了一身浅灰色的休闲西装,里面搭了一件圆领纯白T恤,下身的裤子是九分的长度,露出脚踝后更显腿长,脚上是一双手工皮鞋,样式很新潮。这身行头再加上大背头的发型,走在路上着实有些扎眼,不认识他的人还以为是哪个明星呢。
段坤跟着服务生穿过大厅去蒋培培预订的包厢,一只手掏着裤子口袋,一只手拿着手机,走路姿势随意但不随便,颇有点儿英姿飒爽的意思,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其中就有陈忆姗。
和陈忆姗坐一桌的是刘然和舞房的其他几个老师,大家伙刚点完菜,一边等一边聊着天。
刘然和其他老师说完话,发现陈忆姗正出神地望着什么,于是就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定睛一看心里立马了然,就打趣她:“哟,那不是段坤嘛?今天打扮得那么帅,不会是来见女朋友的吧?”
“哪里帅了?高调得跟个二百五似的,就是可惜了那身西装。”陈忆姗一只手撑着下巴,没有收回视线,直到包厢里出来了一个女人。
刘然也看见了那个女人,不禁啧啧赞叹:“哇,他女朋友不会也当过兵吧?虽然打扮华丽了点,但那身段也太正了,一点儿也不俗。”
陈忆姗把手放了下来,一边给自己倒水,一边说:“切,要不是有那么丁点儿气质,那身打扮绝对能把别人眼睛累得够呛。”
听她说完,刘然不再看那边的动静,转而饶有趣味地看着她。
陈忆姗扫了一圈,发现不止刘然,在座的都在看着自己,眼里还含着笑。
“看我干什么?你们不觉得她身上的元素太多了吗?又想朋克,又想俏皮,还想显出性感来,结果就是混搭出了繁复感。”陈忆姗说着说着,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刘然没说什么,陈忆姗旁边的一个女老师接话了:“阿姗,我怎么觉得你这话有点儿酸呐?不会是吃醋了吧?”
陈忆姗咕咚一下喝了半杯水,咽下去后说:“哪里酸了?我这个小裁缝别的没研究过,平时最关注的就是穿衣打扮,看到反面教材还不能给你们提个醒了?”
刘然见她有些急了,就不打算再逗她,接起嘴:“你没错你没错,在座的没有人比你更懂那什么,fashion. 等你以后成了大设计师,可别忘了我们这群土鳖啊。”
陈忆姗:“然哥你就暗戳戳地损我吧。”
刘然哈哈大笑起来,“我这哪里是暗戳戳地损你,分明是明晃晃。”
他一说完,大家都跟着笑了起来,气氛又活跃了起来,陈忆姗也算有了台阶下。这时,菜也上来了,大家的注意力瞬间转移。
这边刚吃上饭,另一边的包厢里已经喝上酒了。
包厢很宽敞,一进门就是一张大圆桌,但只坐了段坤、蒋培培以及她的父母四个人,里面相当于一个简装的KTV,墙上的电视正在放着一首老歌的MV。不过,这里的气氛并不温馨,还有点尴尬。
蒋培培给所有人的酒杯斟满酒,然后拉着段坤一起站了起来,向父母举起酒杯。
段坤举着酒杯的手有点抖,但眼神一点也不恍惚,隐约明白了帮她对付的是什么局。
“爸、妈,这就是我谈了两年的男朋友,叫段坤,今天给您二老带到跟前来了,所以以后千万别再给我安排相亲了,我是真的有人了。来,我俩一起敬您二老一杯。”蒋培培兴奋地说完,胳膊一抬,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段坤笑得很不自然,但反应没有迟钝,也赶紧跟着一口闷了。喝完这杯,段坤见两位长辈没有要喝的意思,就没敢坐下,立马又给自己斟满,重新举起酒杯说:“这两年一直没来拜见您二老是我的不是,我再干一杯给二老赔罪,二老随意。”
等他喝完,蒋培培拉他坐下,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不要随便开始你的表演,跟着我的节奏来。”跟他交代完,蒋培培对爸妈笑了下。
蒋父手摸着酒杯,和蒋母相互看了一眼,还是没喝那杯酒,问:“小伙子,我看你这样子,年龄应该不大吧?”
段坤抿着唇看向蒋培培,眼神在等待指示。
蒋培培没管他,直接说:“比我小五岁。”
蒋母一听急了,“五岁啊?!那怎么行呢?你今年二十五,他今年也就二十,那两年前他才十八,你们两个这、这谈的是什么恋爱!”
蒋父拍了拍蒋母的手,示意她要淡定,又问段坤:“你是当兵的时候跟培培认识的吗?”
蒋培培抢答:“是的,他学历不高,但两年前我对他一见钟情,所以并不在意这些东西。”
段坤这才明白自己到底在干嘛,干脆演得再像点儿,翘起了二郎腿,搭着蒋培培的肩,一副有皮囊没品行的样子。
帮人要帮到点上,只能对不起李威一下了。
段坤的行为刚好中了自己的意,蒋培培很开心,喂段坤吃了口菜。但是蒋父蒋母很不高兴,蒋母甚至有点激动,不过还是尽量心平气和地说:“小伙子,你先把手放下来,阿姨跟你好好说说……”
“阿姨,您别看我还小,我遇见培培的时候就明白爱情是怎么一回事儿了,虽然我现在刚退伍,还什么都没有,但以后肯定会努力给培培幸福的。”段坤忍不住飙了下演技。
蒋培培想添油加醋,在爸爸开口前说:“爸,我俩是真心相爱的,你们不是一直想让我早点结婚嘛,我们已经做好这个准备了。”
“不,你们还没到那一步。”蒋父怒视着两人,攥起了拳头。
“爸,我们走到这一步了。”段坤说。
“……”
段坤的这一声爸,让包厢在数秒内都只剩下了应景的音乐声。
一个沧桑的男声唱道:“亲爱的爸爸,这只是你心痛的梦幻,因为我不是不幸的人,因为我有一个好爸爸,我要分担你的忧和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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