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冥婚鬼胎 血灵 4
阎聿摇了摇头，径自后退了数步。
夜邪没有回答香凝的问题，怒吼：“你这疯女人，快让开。”
香凝眼眶中的眼泪再也挡不住了，眼泪一滴一滴掉落。
她大笑，化作一团烈火，扑向夜邪。
她想同归于尽。
香凝和鬼娃化成灰烬，消散于天地之间。
夜邪看似面无表情，眼波中却流露出一丝哀痛。
他爱过她么？
他也不知道。
他喜欢看她对着露出璀璨的笑颜，那笑颜是人世间唯一让他感到温暖的存在。
只是，他亲手将她的笑颜埋葬了。
他设计让她爱上他，和她成亲，为他怀上绿儿。
在她怀胎八月的时候，他又演了一场戏，害得她上吊自尽。
如白桦所说，他之所以会跟她在一起，完全是因为她是阴时生人。
她怀上他的孩子，在孩子成形未出生前，她只要一死，那孩子便可以成为鬼胎，他就可以把它炼成血灵。
他一点都不爱她么？
在一起生活三年，她处处为他着想，她不在乎人鬼有别，她为了他什么都肯去做。
他还记得他第一次拥她入怀，她低着头红着脸的羞涩的样子。
他记得她知道自己怀孕时，欢喜雀跃，一脸期待的样子。
他是利用了她，害死了她。
可她就算不被他利用，以她阴时生人的命运她也只会惨死枉死，不得善终。
他从没想过她会灰飞烟灭，他一直以来都觉得只要他修成魔道，就能带她一起入魔永生，让她陪在他身旁。
夜邪仰天嘶吼：“愚蠢的女人。”
阎聿走上前，捏住夜邪的肩膀，“夜邪，愚蠢的人是你，有多少人羡慕你和香凝两情相悦，你却亲手将你们的幸福葬送。”
夜邪甩开阎聿的手，冷笑：“两情相悦？那个蠢女人一厢情愿罢了。”
阎聿摇了摇头：“夜邪，你何时变得如此胆小懦弱，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
“阎聿，今日我为了将绿儿变成血灵耗费了大半功力，自知打不赢你，要杀要剐请随便。”
阎聿将夜邪收入了凝魂灯里，“赤焰鬼，把夜邪带回十八层地狱。”
“殿下，你呢？”
“你们把玉屏送到哪里去了，我去找她。”
“往西走一百里的一个山洞。”
“你回去告诉我父王，过几****自会负荆请罪。”说完，阎聿就转身离去了。
五只小鬼带着夜邪回到了幽冥地府，将阎聿交代的事转告给了阎王爷。
原本为阎聿私逃而不知该如何向鬼姥交代而烦恼的阎王爷，得知阎聿将夜邪捉了回来，松了一口气。
琴芜也松了口气，夜邪被抓，阎聿却未归，他肯定是找张沁芳去了。
张沁芳没死，白桦就没死。
阎王爷没有过多追问，他不想把这件事情闹大，阎聿既然说了会负荆请罪，自然会回来，他一向说话算话。
……
被五只小鬼送到山洞之后，白桦就昏迷不醒了，他再也撑不住了。
“白桦，……你醒醒，你不要吓我，你要是死了的话，我怎么离开这，我怎么回家，我已经把我身上的钱都花光了……”
张沁芳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她只是想叫醒白桦。
张沁芳把白桦的双手捧在自己脸上，眼泪浸湿了白桦的双手，她哽咽道：“白桦，只要你醒来，我就答应嫁给你，好不好？”
白桦听得到张沁芳说话，他很想回答她，可是无论他怎么挣扎他都张开不了口。
他能感觉到他的四肢开始变得麻木，他熟悉这种感觉，他每次要被打回原形时就是这种感觉。
沁芳要是看到他的原形会不会很失落？
她会嫌弃他是树妖么？
白桦纤长柔嫩的手指正在一点一点变得粗糙僵硬，张沁芳早就察觉白桦不是所谓的鬼，她知道他有可能是妖，但是不知道他是一只树妖。
白桦的双手双脚渐渐地已经变成了树枝，张沁芳抱着白桦的一只手，泣不成声。
她在道法书上看到过，妖怪被打回原形后要有仙丹或者重新修炼百年之后才能再次化成人形。
仙丹她没有，等白桦修炼百年，她早就成了一堆白骨。
阎聿一直站在洞口看着，他的脚就好像被定住了，动弹不得一般。
她哭的那么伤心。
他心痛，也嫉妒。
她已经不记得阎聿是谁了，不记得他们之间所有的事情。
她哭得晕厥过去。
阎聿拖着步子，走到她身旁，他给她喂了一颗安神丹，又给白桦喂了一颗凝清丹。
凝清丹能凝聚清灵之气，让白桦不至于沉睡。
阎聿将张沁芳的双手与他的双手十指相扣，运功将她体内的煞气尽数吸入他的体内。
白桦醒了过来，看到这一幕，喊道：“阎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始终是我欠她的，今日我还给她，从今以后，你和她在凡间过你们的生活，我回地府做我的鬼族太子。”
“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么？你快住手，你这样做只会让我和沁芳终生愧疚。”
他当然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所以他很快就会回到地府。
回去之后他就会去找地藏菩萨，拜在他坐下，念经诵佛，清除煞气，以防堕入魔道。
阎聿苦笑，他只管继续运功。
听说阎聿逃出地府的落玥趁乱跑了出来，她来到山洞的时候，张沁芳体内的煞气已经被他吸收了一半。
落玥掷出手中的三尺素绫，将阎聿和张沁芳分开了。
因为落玥的突然袭击，煞气攻心，阎聿吐出一口乌黑的血，重重倒了下去。
落玥将倒在地上的阎聿扶了起来，“这一次我不会让你为他做傻事的。”
阎聿用力想要推开落玥，可他因为煞气攻心虚弱的很，根本没有什么力气。
“落玥，那你为什么要要为我做傻事。”
落玥知道阎聿说的是什么事，她没有回答他，只管带他离开。
她走的时候，往地上扔了一个小瓶子，回头跟白桦说道：“每日服一粒，七日之后你便会恢复人形。”
白桦不知道落玥为什么这么做，她已经不欠他的了。
上次得知白桦是妖之后，关于从前的事，落玥的却没那么愧疚了，只是她还是一直都没能彻底释怀。
如果不是她，或许他根本不会选择当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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