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医院的急诊室里,那刺鼻的消毒水味呛得人睁不开眼睛。
林清月有短暂的失鸣,那响在耳边的枪声,依稀回荡在耳边。
血,好多的血,原来人的血那么红,那么多,淌了那么久,还淌不完;原来人的生命那么脆弱,一个子弹就可以结束。
是害怕吧
她亲眼沈仲衡的枪射出了子弹,结束了那男人的生命,明明上一秒他还坐在自己身边,对自己图谋不轨,那原本只是电视剧中的情节,忽然清晰地展现在自己的眼前,她不禁头皮发麻。
杀伐果断,林清月下意识想到这句话,配上沈仲衡那张阴冷的脸,倒契合得非常完美。
她再也不会质疑沈仲衡的狠毒了,对付自己的那些不过是小手段,而真正触犯他利益的人,就像那个男人一样的下场吧。
卓源的脸出现在林清月的面前,给了她一根浮木,惊吓之下,她紧紧的拥着眼前这个男人,贪婪地吸着他的气味,“阿源,我好怕,好怕......”
只有这个男人的怀抱才能让她安心,才会让她觉得温暖。
卓源拍着她的背,柔声哄着她,“有我在,不怕......小月,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怎么又让自己受伤呢”
林清月也回过神来,离开他的怀抱,却是问:“我怎么在这”
卓源指了指不远处的小美,“她送你过来的,说是过马路,你为了救人,推开了那人,结果自己却扎进了路边的玻璃渣里。”
“哦。”既然已经有人想好了说辞,那就不用再费心编织谎言了。
小美笑嘻嘻地走过来,刚要开口,就听到有医生在喊:“卓源,快过来帮忙。”
卓源回道:“马上!”
林清月看了一圈环境,沉着脸问:“你不是在神经内科实习吗”
卓源说:“急诊科现在缺人手,院里就让我过来帮忙......不过急诊科也挺好的,虽然每天忙点,但学了不少东西呢......小月,我现在要去忙了,你的胳膊没事了,碎片我已经取出来,也上了点药,你回去小心点,不要碰水,药要记得去吃。”
医生又出来催促了下:“磨蹭什么,快点!”
卓源有些不舍,“小月,好好照顾自己。”说完,落下一吻在林清月的唇上,就在卓源转身离开的瞬间,林清月的泪绝提而下。
她哭,不是因为舍不得分离,而是自己又连累的卓源,神经内科,那是他的理想。
小美吓得手足无措,扯了几张纸就往林清月脸上擦:“姑奶奶,你怎么这么爱哭啊,不就是男朋友去忙了嘛,不怕,咱不怕,小别胜新婚,书上都说了离别是为了更好的重聚嘛。”
林清月也控制不住自己,哭了好一会儿才收住了泪。
那晚,她留院观察,而明明在同一家医院的卓源却忙碌到没有一点时间过来看自己,是小美陪了她整晚。
医院的灯一晚上都是亮的,林清月和小美都睡不着,小美问她:“你很爱你男朋友对吗”
“是啊,很爱很爱。”
小美歪着头,感到匪夷所思,“那为什么你还要去会所,去那里陪酒让那些男人占你便宜”
林清月躺在床上,侧过脸,“因为钱嘛。”
“不!”小美戳穿了她的谎言,“我知道,你不是的,想挣钱的女孩恨不得天天都去会所里,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地送到男人们面前,就是为了多挣点小费,可你没有,会所你不常去,那些出手阔绰的男人那里你也不去,你肯定不是为了钱!”
林清月没有回答。
“那你男朋友知道你在那里兼职吗”小美不死心地问。
“不知道的,所以你也别告诉他。”
“嗯,放心吧,我不会说的。”小美靠在椅上,看着林清月,她好像有很多心事,总是皱眉。
她和小美彻夜未归,原以为到学校会被老师教训一顿,可她们不但没挨上训,反而得到了表彰。
原来,一大早就有人送来了锦旗,说是感谢昨晚的救命之恩,这样的一个好机会,学校可不得好好宣扬一番,找来个当地媒体,对着林清月和小美一顿采访,简直将她俩捧成现代化的四好青年,自然没人会追究她和小美是怎么离开学校的。
送锦旗的人林清月和小美都不认识,可不用想也知道这是沈仲衡的安排。
林清月问小美,“你知道昨晚的事吗”
小美懵然不知:“什么事,丁姐说你陪客人玩乐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地上,你胆子小,见了血晕过去了,就让我送你去医院。”
那样的事,总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的。
在学校里,林清月和小美也不再避嫌,毕竟都是一起上过报的人了,小美给林清月带回了大唐国际最新的消息:小雨离开了。
林清月还在揣测离开了是什么意思,小美就解释起来,“就是不干了,嗯,改邪归正了......小道消息在传,小雨终于如愿睡了沈先生,所以沈先生给了她一大笔钱。”
她半信半疑。
或许是救过沈仲衡的命,沈仲衡难得让她休息了半个月,桐洲市已经进入了炎炎夏日了,稍微一动就是满身的汗,林清月还算是听话的病人,一直没让自己的胳膊碰水,最算是洗澡也是小心。
她闲下来了,可罗欣然却忙了起来。
就在她觉得百无聊赖的时候,沈仲衡的电话又打了起来。
沈仲衡的话中有些犹豫,“你能过来一趟吗林总来了,点名要你来陪。”
他不再称呼林清月为林小姐,语气也久违的缓和起来,以前他总是向林清月发号施令,语气根本是不容商量的,今天却在征询她的意见。
受宠若惊林清月此时只想到这个词。
若是别人,林清月或许就拒绝了,但林总给她的印象很好,接待过他几次,他总是和颜悦色的,也不对她动手动脚,与其说是客人,他更像一个慈爱的长辈,他一肚子的学识,总是在嘈杂的环境里,向她传授着冷僻的知识。
林清月爬墙的时候,又遇到了小美,小美吓了一跳,“卧槽,你手好全了吗就来爬墙”
林清月甩了甩手,告诉她痊愈了。
在车上,小美凑到林清月的身边,神秘兮兮地说:“那天在医院看见你和你男朋友那样,我就决定了,我还是为了那还没出现的爱情,守身如玉吧。”
林清月心里被什么触动一样,下车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走进会所,反而打起了卓源的电话,可是电话没人接,林清月觉得心里有点空空的,就在这时,四哥来到了她的身边。
“林总等候多时了。”
林清月说:“我先去收拾下吧。”
四哥神色复杂,“不用了,反正.......沈先生催你快点过去。”
林清月也没多想,和小美说了声下班门口等,就跟着四哥走了进去,包厢里,林总如众星捧月般,沈仲衡、沈仲昊兄弟俩一左一右坐在他身边,当然还有其他老总们,她也见过很多次了,依次向他们打招呼。
沈仲衡挪了挪身体,把位置让了出来,林清月很自然的就坐了过去,“林总好。”
林总点了点头,开始寒暄起来:“今天没课吧”
林清月说:“快到期末了,课很少的。”
“你叫林清月是吧”
“嗯。”林清月一点都不惊讶,毕竟也是上过媒体的人了,这点思想觉悟还是有的,学校也因为自己助人的事给她加了学分,这件事上,林清月除了受了点惊吓,以及经常在夜晚做梦,梦到那个疤痕男之外,带给她的都是好处。
“真是好名字啊,就像你的人一样,清冷、皎洁,像高高在上的月亮,虽然看上去冷清,却总是在发出光芒。”
林总一顿海夸,惹得林清月都不知怎么接,这时包间的门被打开,林清月看到小美和几个姑娘走了进去,没想来,今天和小美,竟是赶同一个局。
那几个老总看到有多余的姑娘进来,各个兴趣盎然,也是在这,林清月第一回亲眼见识了小美的本事,她总是有能力在那些男人伸出肥腻的手时,回避过去,而又不惹恼他们,反而逗得他们开怀大笑,那些被哄的开心的男人们,就从钱包中翻出几张人民币,将他们卷成一团塞进她们的内衣里。
小美还有空暇向林清月眨眼,对她做了个口型,“学着点。”
林清月笑着摇头,在说,我没这个本事。
林清月觉得奇怪,往常整个局沈仲衡都是亲自作陪的,今天不知什么走了出去,就留下沈仲昊在招呼着这些人。
简单的寒暄过后,林总好像也没什么心情和林清月说话,总是闷着头喝酒,林清月找个话去聊,林总也不接,倒是其他人玩得很尽兴,小美一拖二,将那些老总哄的团团转。
许久后,丁姐打开门,向林清月招手,示意她出来。
丁姐将她领到了五楼的一个房间,不是二楼那种娱乐包间,是很简洁大方的休息产所,中间一间大床异常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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