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扑鼻而来都是冲天的酒气。
林清月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痛欲裂,像是被人用棍子猛烈的敲击了几下。
“醒了”
她视线模糊,只隐约看见前面坐了几个人。
“林清月,二十一岁,梧州市人,现读于桐洲舞蹈学院芭蕾舞系三年级,父亲林风,四十六岁,梧州大学化学系教导主任,母亲齐亦群,四十五岁,梧州第一人民医院儿科主任医师,妹妹林清甜,十六岁,就读于梧州第一中学高二(二)班。”
不过瞬间功夫,林清月就清醒过来,她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十分警惕地看着面前的人,“你们是谁”
屋内一阵嬉笑过后,面前之人唇角带着一丝戏谑,“林小姐真健忘,下午才见面,这会儿就忘了”
林清月打量着面前这个人,眉眼之间很熟悉,似乎是见过的,她飞快地在脑海中搜索着,记忆停在了下午。
四月的桐洲市俨然是夏日的模样。
这个海滨城市的夏天总是来得那么早,让人没有一丝防备,明明前一天天气微凉,气温正好,今儿就烈日当空了,不过忽然之间,就换了一副光景,譬如人生机遇,也许就因为你的一句话或是一个眼神就变了摸样。
卓源慌慌张张地跑进了咖啡馆,在几乎满座的馆内一眼就发现了女孩,此时女孩正低着头摆弄着手机,像是感应一样,她也抬起头,就看到了气喘吁吁的卓源,两人视线相对,都是会心一笑。
卓源坐到女孩对面,女孩鼓囊着嘴说:“你又迟到了!”
“对不起,在图书馆看书一下就忘记时间了。”豆大的汗顺着额头滑倒脸上,卓源也顾不上擦,就轻声解释起来:“这不准备去医院实习吗多看点书,巩固下理论知识,到时去医院才不会六神无主,小月,我下次不会了。”
女孩也并不生气,将自己面前的咖啡推到卓源面前,“来,提提神。”
卓源傻呵呵地笑:“看见你就精神百倍了,不需要这些的。”
女孩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日本就真的不去了吗这么好的机会,阿源,将来你会后悔的。”女孩咬着嘴唇,如清泉般的眼睛忽然闪烁着泪光,“不要为了我,也不要考虑我爸妈的想法,只为自己,为自己想一想好不好”
卓源只是笑,笑得像个孩子,这副样子摆明了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女孩叹了一口气,看着眼前这个清瘦的男孩,心里一阵发酸,去日本深造一直就是他的梦想,现在公费留学的机会就摆在眼前,可他却就这样轻易放弃了她知道原因,她什么都知道,却怎么也劝不动她的阿源,她的阿源是那样的优秀,相貌端正,成绩突出,品行优良,活生生的就是“别人家的孩子”。
这样一想,女孩更加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她低下头,怕卓源看见自己的眼泪,忙说:“我去下洗手间。”而后,飞快地逃离了座位,奔向了洗手间。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这件狭小的咖啡馆会有这么多人,女洗手间外排起了不短的队伍,女孩估摸着这队估计要十几分钟才轮到自己,就准备去四楼,那里有个电影院,她常常来,熟门熟路的,想着总比在这排队的好,很奇怪,明明是几步楼梯就能解决的事,女孩却犯懒起来,按下了拐口处的电梯。
电梯从地下车库上来,门还没打开,便有一股浓烈的烟草味扑面而来,女孩被呛的咳嗽了几声,电梯里的人看女孩不上来,就不耐烦起来:“喂,上不上啊”
女孩瞥了一眼另外一个电梯还在二十一楼,她不想卓源等太久,便也不顾厌恶走进了电梯,进了电梯才发现里面已经有了三个人,其中还有一个孕妇靠在角落里,一直皱着眉头,还有两个男人,一个满身黑衣,身材健壮,站在按键那里,脊背笔直,一个站在电梯正中间,西装革领,气质高贵,只是右手衔着烟,不时地往嘴里送,女孩缩在靠门边的角落里,摒着呼吸,大气都不敢喘。
四楼很快就到了,孕妇最先跨了出去,女孩也跟着跑了出去,却没有离开,就在电梯快合起来的瞬间,伸手阻止了即将闭合的门,她内心矛盾,却还是开口:“先生,电梯是公众场合,是禁止吸烟的,我想这里面是有禁烟标志的,而且烟草这个气味,不是人人都喜欢的。”
男人缓缓抬头,望了望女孩,然后又猛地吸了一口,朝女孩吐出了烟圈,像是挑衅般笑了笑。
女孩嫌弃地退后几步,眼里尽是无奈和失望,“好吧,素质不是人人都有,但愿你还有点公德心,下次在电梯遇到孕妇和小孩能掐灭手中的烟。”说完,抽出手,摇了摇头。
林清月盯着男人看了一会儿,眼前这个人与下午电梯里的人重叠,只是此刻的男人是笑着的,“是你,在电梯里吸烟的那个男人”
沈仲衡穿着白衬衫,领口慵散的敞开着,他靠在沙发上,嘴角微微上扬:“像我这种没素质、没公德心的人,也难为林小姐还记挂在心上。”
她看了看四周,通过豪华的装修和夸张的摆饰判断自己应该在一个会所里或是KTV一个大包厢里,面前有五个人,三男两女,站着的黑衣男人她也在电梯里见过,身形魁梧,此时他依旧站在男子身前,大概是这个男人的贴身保镖,另外一个男人被两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包围着,一脸的玩世不恭。
几个小时前她与卓源告别,在回校的小路上,有人叫住了自己,当时还以为是碰见了熟人,只是一回头迎接她的是一块有异味的白毛巾,迅速的掩住了她的口鼻。
想到着,她觉得头又有些痛了,只是还不算太晚的时间,即便小路人不多,但也至于什么人都没有,他们怎么敢就这样将一个人掳过来而且,这么大费周章的而将她掳过来又是为了什么
她盯着沈仲衡,企图能从他的明亮如洗的眼睛里发现什么,可他的眼睛里有审视、有懈怠,也有警惕。
无果后,林清月问:“你们想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夜晚有点无聊,找林小姐过来消遣消遣。”沈仲衡端起,一杯酒,一口而下,他侧过脸看了看旁边的男人,“想怎么玩”
那男人打量着林清月,简单的白T恤和蓝色长裙,她身材虽修长,却没有凹凸有致的曲线,五官也寡淡,顶多算是清秀,唯一可取的便是纤细的腰,看在男人眼里,好像一只手都能掐断似的。
男人拍了拍右边女人的大腿,那女人衣着暴露,低领衣几乎开到胸口,女人‘哎呦’一声,娇嗔着说:“昊哥,你弄痛我了。”
那被唤做昊哥的人笑了笑,手趁势就伸进女人的领口里,用力一抓,女人在男人怀里笑开了花,林清月斜睨了一眼,便转过头不再看,昊哥推了推女人,“去,先干正经事,老规矩。”
“是,听您的,不过说好了,回头您得好好回报我”
“事办完就好好回报你!”
再得到昊哥的许诺后,女人这才动了几步,也不知从哪来的柜子翻出几瓶红酒,又分几次拿出了二三十个高脚杯,依次倒上红酒整齐地摆放在沈仲衡面前的桌子上。
沈仲衡指了指林清月,又拍了拍旁边的位子,示意她过来坐。
林清月也不动,只是恶狠狠地瞪着沈仲衡,僵持一会儿后,林清月意识到如果一直维持这样,那她不可能在十二点之前赶回去,她得回去,她们学校管理严格,周一到周五都是封闭式管理,只有周末才允许学生出校,但宿舍也是十二点关,再晚的话,宿舍阿姨就会上报到学校,学校再通知家长,三年来,林清月一直遵守校规,但不想也不愿做她们班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也许面前的这个男人只是需要出口气而已。
“先生,也许我下午说了些不妥当的话,如果这样让您不舒服,那我向您道歉。”林清月不得不低下头来。
沈仲衡轻蔑一笑:“林小姐并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道歉”
林清月努力忍住自己内心的翻涌,“先生,我不知道你是带着何种目的,半夜让人挟持我到这来,但现在是法治社会,我们学校不会允许一个学生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如果十二点之前我还没有回去的话,我们老师会报警的。”
“林小姐想多了,我是个生意人,并不是什么黑社会,也没有拐卖人口的打算。”
林清月心落了下来,至少她肯定面前的这个男人没有要绑架她再去敲诈她父母一顿的意思,“既然您觉得我没做错,也没有准备勒索我的家人,那您还想怎么样”
昊哥有点看不下去了,快刀斩乱麻,“林小姐是吧这么说吧,我大哥白天在公司日理万机,非常辛苦,一到了晚上就像找点乐子。”他指了指桌上的酒杯,“很简单,只要林小姐喝完这些酒,我保证在十二点之前将你送回学校。”
林清月扫过面前的酒,不禁打了个寒颤,“抱歉,我不会喝酒。”
那昊哥是个暴脾气,一听就怒了,撸起袖子说:“来劲了,是吧跟你们文化人说话怎么这么费劲,姓林的,你大爷我的意思就是你喝完这些酒、让我们乐一乐,我们就放你回去,喝不完或不喝,我们就这么耗着,我们有的是时间和耐心......”
林清月并不愚笨,从言语中也知道眼前之人并非良善之辈,与其在这与他们周旋纠缠,不如离开来的安全,她不自觉的退后了几步,半是害怕半是想逃跑,“对不起,我真的从来没有喝过酒。”说完,转身就朝门跑起,准备夺门而出。
几乎同时,黑衣壮汉就追了上来,不过几步的功夫,就拦在了林清月的面前,在壮汉面前,林清月渺小的如个蝼蚁,不值一提,壮汉拽住了她的头发就往屋内走,根本不给她挣扎的机会,像提着小鸡一样,将她扔在沈仲衡旁边的沙发上。
沈仲衡用修长的手指拨开林清月挡在眼前的发,他认真的看着清秀女孩,像是看着一个玩物,林清月满心屈辱,一把推开男子的手,“求你,放我走!”她自小被父母和卓源捧在手心里,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和惊吓,她看沈仲衡无动于衷的样子,忍不住急了,“我不过是言语中无意冒犯您,您至于将我的背景调查的那么清楚吗至于半路用迷药把我迷晕,弄到这里吗先生,这是犯法的,你应该知道的。”
他讨厌下午林清月在电梯口的那个眼神,她挺直了背像个高贵的天鹅,带着蔑视与鄙夷看着自己,说着自己的不当,他讨厌极了,她原本不过是想给这个丫头一点教训,看她哭哭啼啼的向自己求饶,可她却比自己想象的要坚强些,至少她没有留下可怜的眼泪,这样的反应倒让他越来越期待下面的游戏了。
林清月看沈仲衡不为所动,又看了看那个叫昊哥的男人,一脸看好戏的样子,索姓决定拼一拼,“是不是我把这酒喝完,你就放我回去”
沈仲衡点了点头。
“好,我喝!”
昊哥忍不住起哄起来,连个两个女人也都笑嘻嘻地围了上来。
“不过,我是真的没喝过酒,不如公平一点,我喝一半,您喝一半。”林清月讨价还价,也不过想讨半点便宜,不用一半,只要少喝几杯就满足,但没沈仲衡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林清月愣了一愣,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她双手从桌上端起酒杯,一杯送到沈仲衡的面前,沈仲衡接过酒杯就准备喝,林清月伸手拦住了他,“先生,对不起,您大人有大量,喝了这杯就当原谅我下午的冒昧。”
“好!”说完,两人都一饮而下。
林清月没喝过酒,那苦涩的红色的酒刚漫过喉咙,她就觉得喉咙一紧,若不是她极力强忍着,恐怕下一秒她就能将这液体悉数吐在沈仲衡上,缓了好一会儿,她才又端起一杯酒,一样的毫不犹豫,一口饮下。
昊哥在一旁打趣起来,“没想到,林小姐这么豪爽,真让人刮目相看。”
林清月就当没听见,她脑中只有一个念头,赶快喝完,赶快离开,她得回去,在十二点之前,平心而论,坐在她面前的这男人确实英俊,眉如墨染,眼似寒星,鼻梁高挺,连声音都是低沉迷人,可是那又怎样呢斯文外表下,不过是玩世不恭的狠心罢了。
林清月每喝完一杯,沈仲衡就跟着喝下一杯,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就将面前的酒悉数喝完。
酒喝的很急,酒精尚未在人体发挥麻痹的神经的作用,林清月趁意识还算清醒,便说:“送我回去!”
沈仲衡将最后一杯酒喝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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