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三披嫁衣 > 34.棒打当头不离弃

34.棒打当头不离弃


  小丫头唯芳跑到前院搬来了救兵。

  欧阳子衣衫不整地跑进来,一把夺下棍子扔在地上。

  “小声点,你要把所有人都招来吗?让人知道了笑话。”

  柳夫人叉着腰,余怒未平。

  “你这话是说我吗?这俩人都不怕笑话,我怕个什么劲儿?”

  二人跪在冰凉的地砖上,月儿刚被夫人从热烘烘的被窝里拖出来,鞋子也没穿,只穿着单薄的寝衣,地砖上的冷气顺着小腿往上爬,冷得牙齿直打颤。

  江百川反弓着身子从床边摸过绣花鞋来,替她套在足上。右手放在她的后腰上,温热的大掌源源不断的提供热量,她慢慢地镇静下来,身子也不哆嗦了。

  柳夫人怒不可遏:“说吧!来了多少回了?是怎么进来的?”越说越生气,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月儿打了个激灵。

  “说,你是怎么哄我闺女的?”

  江百川俯首认错,“岳母大人见谅,是我今日在妙音坊宴客,被月儿撞见……”

  “妙音坊?”柳夫人的音调提高八度。

  “下个月就要成亲了,你还有功夫逛花楼?”说什么不愿亏待月儿,说的倒是比唱的还好听。

  欧阳子赶紧扶着夫人坐下,笑着说:“夫人有所不知,妙音坊不是青楼,是歌舞卖艺的地方。”

  柳夫人瞪大了眼睛:“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么晚了,你是怎么进来的?”引火烧身的欧阳子十分不厚道的把话题引到女婿身上。

  这一招弃卒保帅用得十分到位,柳夫人狠狠地瞪着江二爷,恨不能在他身上戳个窟窿。一朵娇花送给你还不够,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月儿生我的气,我来跟她解释,她避而不见,后来听岳母大人说她没吃晚饭,怕她气坏了身子,所以我就跳墙进来,我……”

  “跳墙?”柳夫人一下子从凳子上跳起来,那八足圆凳受不住打击,轰然倒地。

  “江百川,咱们做了几年邻居,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志诚君子,你居然会跳墙?”

  柳夫人冷哼一声,“我一个十五六岁花骨朵一样的闺女,嫁你一个鳏夫,还带着个六七岁的孩子,你居然还有兴致喝花酒?还跳墙进姑娘的闺房,三更半夜的坐在闺女床头上,分明是你天天晚上花言巧语的哄骗她,她才会一门心思的嫁给你,亏你也算是读书人,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她抓起桌子上的桂花糕仍在地上,小姑娘最好哄,给点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再说两句甜言蜜语,立马就上当。

  斜眼打量女儿,只会缩着肩膀哭,可真是够窝囊的。

  鸡汤还在冒着热气,柳夫人端起来狠狠地砸在地上。

  “亏我还怕你饿着,好心好意的给你端碗汤来,谁成想你小小年纪就学会了偷汉子,这还是桑夫子的得意门生,书都配着饭吃了?”

  满地碎瓷,汤汁蜿蜒流淌。汤水溅到他俩身上,甚是狼狈。

  月儿小声叫了一声:“娘”。

  柳夫人也不看她:“别叫我,我没你这样不要脸的闺女。”

  欧阳子扶住她的肩膀,将她按坐在床上:“夫人,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这女婿不是怕月儿小性子饿坏了吗?再说了,这小两口闹别扭,不解释清楚以后是要生闲气的。”

  江百川低头求饶:“岳母大人息怒,今日之事,原是我一意孤行,与月儿无关,还请岳母大人不要迁怒与她。”

  欧阳子笑着捧给夫人一碗茶水。“这都快要要成亲,说点悄悄话很正常嘛!”

  “正常?”柳夫人再次乍了毛,“你家闺女三更半夜私会男人正常?”

  江百川挺直脊梁,正色道:“我与月儿相识多年,发乎情,止乎礼,从未越雷池半步。今日之事,事出有因。所以才越矩行事。”

  月儿扬起无辜的小脸:“什么叫做雷池?”

  一句话把柳夫人给气乐了。

  欧阳子连连摆手,“到此为止,到此为止。夫人,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算了算了。这页掀过去了。”又对二人说:“别跪着了,地上凉,快起来吧!”

  江百川扶着月儿慢慢站起来,小心翼翼地踢开地上的碎瓷。

  欧阳子打了个哈哈:“看女婿对闺女多好,这几天送来的东西,样样精巧,色色齐备,多用心……”

  柳夫人打断他:“你说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了,敢问江二爷,你和月儿的婚事可曾禀报令堂?”

  “我已经写信禀报母亲,母亲年事已高,路途遥远,不能前来观礼,所以我决定婚后带月儿回去拜访她老人家,然后再带她回来。母亲治家甚严,月儿年幼,我怕她受不得约束。”

  柳夫人看他态度诚敬,又事事替月儿着想,脸色缓和了下来,嘴上却不饶人。

  “写信啊!我虽然没读过什么书,可我也知道舜不告而娶的典故,婚姻大事,你写一封信就行了?你把我闺女当什么了?”

  江百川“噗通”一声跪下,朗声说道:“岳父岳母赎罪,我做事情欠思量,少理不恭。我这就回去禀报母亲。只是今晚之事,都是我的错,还望二老不要怪罪月儿。”

  他最担心的是,月儿今晚上在妙音坊跳舞,柳夫人性烈如火,知道后必定不会轻饶了她。

  他跪在那里,地上一块碎瓷扎进肉里,鲜血慢慢的从衣裤中渗出来。他强忍住钻心止痛,恭恭敬敬的揖首再拜。

  “岳父大人,岳母大人,小婿告退。”

  月儿盯着地上那一滩殷红的血渍,落泪不止。

  欧阳子叹道:“这江二爷是条汉子。”

  柳夫人扫他一眼:“多出息!还夸他呢!”

  又看向女儿:“别哭了,打今个起,你哪也不许去,就乖乖的待在房里,面壁思过。”

  柳夫人怒气冲冲的回到房间,嘴里依然骂个不停。欧阳子被她啰嗦的心烦。

  “行了行了,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瓷片都跪了,还不解气?你看刚才跪在瓷片上,面不改色,没事人一样,够爷们!”

  若不是他起身的时候,地上有一摊血,柳夫人也没发现他跪在碎碗上。

  “话说回来,你不该让他再跑那一趟,小两千里路呢!婚期那么近,赶不回来怎么办?到时候不见了新娘,如何收场?”

  柳夫人撇撇嘴:“他那个老娘那么厉害,不磨磨他们的性子,就你闺女那傻乎乎的样,还不给欺负死?”

  一个秦墓生,够让她头疼的了。这个傻丫头,也不让人省心。

  柳夫人忽然红了眼框,“都怪我,也没给你生出个一儿半女来,说起来你是神医,自己的媳妇儿都生不出孩子来,让人家笑话你。”

  欧阳子拍着夫人的背,“我比你大那么多,生不出孩子怎么能怪你呢?再说了,咱们有仨孩子呢,有文有武,还有文武双全的,个顶个的有出息,别人羡慕咱还来不及呢?谁会笑话?真要笑话,那是他死脑筋眼皮子浅,看不见咱过得多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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