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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非秀断案


  秀秀与师爷两人径自来到梁水县衙。两人与知县张大年热情寒暄几句后,县衙外面传来击鼓的声音。

  于是张大年传唤:“升堂!”

  县衙大堂,衙役带进来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那妇人一身素衣,梨花带雨,哭哭啼啼,进来后立刻跪倒在堂下,呼喊:“青天大人为民妇伸冤呐!”身边跟着一个同龄的妇人。

  “不知你有何冤屈啊?只管向本官道来!今日正好巡按大人也到了这里,你就说吧!”

  那妇人哭着跪在地上又呼喊道:“大老爷为民妇做主啊!民妇的丈夫被人害了!”

  “你的丈夫怎么了?”

  “民妇的丈夫三天前外出后一直没有回来,民妇在家中左等右等不见他回来,心里十分着急,问了很多亲戚和邻居都说没有看到他,没想到今天早上民妇听到有人来告诉我,说我家菜园的水井里有一具尸体,民妇往下一看,那确实我的丈夫啊···”女人哭的悲痛欲绝,“民妇当时感觉心如死灰,就想往井里跳,左右邻居拦腰抱住民妇,民妇才没跳下去!后来他们劝我来报官。”

  县官张大年听罢女人的哀哀哭诉,好言安抚她说:“务请节哀。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本官自会破案。”  

  她身边的妇人说道:“他们夫妻十分恩爱,这个女人又向来贤慧、本分,男人绝不会自杀的。”  

  女人听罢邻居的话越发伤痛欲绝,竟悲伤得晕了过去。

  包秀秀让知县令左右用冷水中将她擦醒,好言劝慰道:“你要相信我们一定会替你作主,把案子弄个水落石出的。”说完,当即吩咐备轿上路,径直到案发现场去。

  到了菜园,包秀秀叫女人和邻居们都围拢在井旁,向下面细细端详。

  过了许久,包秀秀问道:“尸体是不是这位女人的丈夫啊?”

  女人大哭道:“是啊是啊!大人一定要替奴家伸冤哪!” 

  刘非说:“你不必悲痛。请问大家,你们看是不是她丈夫哪?”

  众人再看井里,面面相觑。

  有人说:“水井这么深,实在难以辨认清楚。” 

  另一个人说:“请大人让我们把尸体捞出来辨认吧。” 

  刘非却笑道:“现在先不必忙,当然以后总要装棺入殓的。”然后侧耳对秀秀说了一句,包秀秀对女人大喝一声道:“好个刁猾的□□!你勾结奸夫谋杀了亲夫,还装出悲恸的样子来蒙骗本官吗?” 

  在场的众人如同听得晴天霹雳,一个个都楞了。

  唯独那女人重新又痛哭起来,边哭还边叫喊道:“包大人,您可不要血口喷人哪!” 

  邻居也纷纷为她求情:“大人,我们平时看她规规矩矩,对丈夫体贴照顾,从没见她与不三不四的男人有勾搭行为。” 

  包秀秀笑道:“我问你们一个问题,这么深的水井,大家都认为井下的尸体是无法确认的,为什么独独她就认定是自己的丈夫呢?除了说明她早就知道这件命案外,还能有什么合理的解释呢?” 

  众人一个个噤若寒蝉,不能作答,那女人顿时收住眼泪,面色变得死白。

  包秀秀吩咐衙役将女人押回县衙,当堂审理。

  秀秀表情凝重的一拍惊堂木,道:“犯妇!快说你丈夫是如何被推下井里的?”

  妇人支支吾吾,面有难色,不肯说出真相。

  “再不说本官要用刑了?来人!上夹棍!”秀秀想先吓唬吓唬她。

  妇人果然被吓得哆哆嗦嗦,“是我表哥把我丈夫推下了井。”

  “你表哥为什么要害你丈夫?”秀秀问道。

  “他和民妇的事被我丈夫发现,那天早上我丈夫叫了他来,与他争执扭打,他一不小心将我丈夫推下了井去。”妇人颤抖着声音道。

  “他现在人在何处?”

  “在城外的寺庙里躲着。”

  秀秀立刻眼神示意身旁的刘非,刘非立刻吩咐衙役道:“快去寺庙捉拿嫌犯归案!”

  衙役和捕快赶到寺庙时,那人早已不见踪影。

  秀秀暂时将妇人收押,城内四处张贴通缉嫌犯的告示,并向邻近的县镇一并张贴告示。

  不久在郊外的一处茅草堆处找到了那人,那人原本躲在草堆里,后来有个调皮的孩子放火烧着了草堆,那人吓得从草堆里跳出来,恶狠狠的想打孩子一番,结果被赶来的大人发现,就将他扭送县衙。

  在公堂上,他交代自己一直是个光棍,家中贫寒,因为游手好闲没有人家愿意把女儿嫁给他,他便对这个有些姿色的表妹起了心思。表妹开始是不同意的,后来他有次趁表妹到寺庙烧香,便带走她强行将她奸污了,事后表妹竟没有怪罪他,于是他经常趁表妹丈夫外出时与她通奸。表妹心中愧疚与丈夫,对丈夫态度更好些,他心生嫉妒,于是在他丈夫面前故意说她多诱人如何如何的,彻底激怒了她丈夫,两个人扭打着,他失手将她丈夫掐死,然后拖到菜园丢进了井里,以为不会被人发现。

  按大明律法,妻子与人通奸杀死丈夫的案例,最轻也是斩首,最重是凌迟之刑。

  听完刘非解释了大明律法,秀秀一副惊恐的神情望着他,“啊!量刑这么重啊!还凌迟太可怕了!”秀秀一想想那种场面就惊恐的不行。

  “确实量刑重!只不过那些通奸杀人的也不冤枉,这件案子就看大人怎么判了。”

  秀秀心有怜悯,与知县商议后,最终定斩首之刑。于菜市口行刑之时,男人们怒斥,女人们感慨,有些人纯属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

  县衙刚办完那件谋杀案,外面有个叫王讳的男子脸色惨白地奔进来告状,说他刚才摆渡过河,艄公抢走了他50 两银子。 

  张大年问道:“你是干什么的?” 

  “小人贩卖蜜饯为生。”  

  “你的银子原来放在哪里的?” 

  “就放在包袱里。”说着,王讳打开包袱,只见里面果有几盒蜜饯。 

  张大年当即命衙役随王讳前往渡口捕拿艄公。 

  不久,两个衙役带来一个渔民装束的大汉,回禀道:“强盗已抓获,这是起获的赃银。” 

  命人打开包一看,正好50 两银子。  

  大汉“扑通”跪倒在地:“老爷明鉴,小人冤枉!” 

  张大年一拍惊堂木:“不准乱嚷!本官问你,你是干什么的?” 

  “打鱼兼摆渡的。” 

  “这银两是哪来的?”

  “这是我两年多的积蓄啊!” 

  那该如何是好啊,张大年看向包秀秀:“不知包大人可有什么见教?”

  一旁听审的非秀两人听罢情况,思忖片刻,便命衙役将银子放到院子里。过了一会,命人抱来一只小黄猫便来到银两前东闻西嗅。见此,刘非又命将银子取回,问打渔的艄公:“你存这些银两,可有人知道?” 

  艄公道:“昨天,我在‘芦花’酒店喝酒,跟那里一位挺熟的小二说起过。”

  不一会,店小二被带来了。 

  唤王讳上堂,指着他问店小二:“此人你可认识?” 

  店小二仔细地打量了一会,道:“回禀老爷,此人虽不认识,但记得他昨日在我店中喝过酒。对了,昨日傍晚与这位打鱼的兄弟,前后脚进店的。” 

  张大年点点头,一拍惊堂木,厉声道:“王讳!你竟敢诬陷好人,还不从实招来!”  

  王讳脸色骤变,声音发颤大喊冤枉。 

  刘非冷冷一笑:“刚才你说这银子是和蜜饯放在一块的,这银子在院子里放了那么一会,如果是你的,银子上肯定爬满喜爱甜味的蚂蚁。可现在上面连一只蚂蚁也没有,只有那只猫在银子上嗅来嗅去。这说明银子上有点鱼腥味,难道这银两的主人是谁还不清楚吗?”

  原来,这王讳是个惯骗。昨天在酒店喝酒,听到打鱼艄公与店小二的谈话,便心生一计,买了些蜜饯,自己撕破了衣服,装着遭劫的样子,今早告上公堂,不想自投罗网。

  案子结束之后,张大人对非秀二人是一通夸赞,非秀二人谦虚的笑笑,挥着折扇离开了县衙.

  路上秀秀一直赞赏的看着刘非,星眸熠熠生辉,“阿非你真厉害!”

  “这只是一些常识,多分析分析就清楚了。”刘非谦虚道。

  “如果你不说,我都不知道的,还是你聪明脑子转的快。”秀秀又是夸赞。

  “谢谢大人夸赞,学生真是不甚感激呀。”刘非谦虚笑道。

  “在你面前,我才是学生,一辈子的学生。”秀秀也笑。

  驿馆

  远远看到秀秀的飒爽英姿,站在门口的陆斌彦和林旭阳连忙上前热情洋溢的迎接她。

  秀秀大步流星走入大门,对两人微笑点头,两人巴巴跟在后面。

  餐厅里,大圆桌上已经摆上了丰盛的佳肴,色香味俱全,令人垂涎欲滴,一大家子也都围着桌子坐在了一起,只等着她来开饭。

  周玉郎俊郎的脸上露出一抹浅笑,站起身向秀秀作揖道:“大人!这些都是我亲自下厨做的,也不知道合不合大人的口味?”

  “秀大人,你这位人才收的好,又教小宝画画,又会吟诗作词,还会下厨做饭,真的是出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好男人!”风四娘酸溜溜的打趣道。

  “风姐姐说笑了,我不如刘师爷会出谋划策,又不如大人一身好武艺,只能做这些了。”周玉郎脸上一红,略微尴尬。

  秀秀顿时感动又觉得好笑,对周玉郎点头道:“难为你了!你也是富家公子怎么好亲自下厨,下次还是让厨子做吧!不过今天的饭菜我很喜欢!”

  秀秀坐下来,拿起了筷子,示意众人坐下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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