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蓝色玫瑰（6）
暴徒察觉到有人替代了主人格？
纸条上简单的四个字在秦小九心里掀起狂风波澜，留下字的人情绪看上去却十分平静。
主次人格的关系十分复杂，有些相伴而生，有些视对方如仇敌，有些则互相不知道彼此的存在。
原主主次人格的关系，简单概括起来就是，主人格知道次人格的存在，本着井水不犯河水的态度，并不在意。
次人格性格激进，疯批的极端分子，要不然她也不会选择和联邦对着干了。她不喜欢主人格性格里的懦弱，无法接受主人格在父亲死后，仍然能够心平气和地生活下去。
在两个人格长达多年的相处过程中，次人格经常故意给主人格添乱。比如弄乱主人格好不容易收拾好的屋子，扔掉主人格捡来换钱的小破烂……
主人格从来没有将这些小打小闹放在心上，算不上愉快的相处过程胜在平静，只是不知道这次次人格发了什么疯，捅了这么大的篓子，害得秦小九一来就被尼克斯追杀。
如果老老实实扮演原主主人格，那么连活下去都是问题。暴露自己几乎是不可避免的。
现在要想办法稳住次人格，这个疯批随时可能干出一些出乎意料的事。
一方面，要赶紧找到抑制次人格出现的办法，降低她的出现频率。另一方面，要尽快把握次人格的弱点，以此作为谈判的筹码，减少她惹是生非的可能性。
秦小九拾起纸条，又把上面的内容看了一遍，发现隐隐从纸背透出了一点字迹。
翻开一看，也是暴徒的留言。
【但你挺有意思的，我会继续观察你哦~】
秦小九面无表情地将纸条撕成碎片，冲进下水道。
暴徒已经掌握了主导权，她的文字中，恶趣味被满足后的兴奋感简直扑面而来。这个人格果然十分变态。
可惜秦小九最讨厌处在被动位置上的感觉，她不会让暴徒如愿太久。
……
今天24小队办公室里非常热闹，秦小九悠哉悠哉地晃了进去。
三个队友已经全部到位，秦小九一眼望过去，从衣着上判断应该是两个男生和一个女生。
自我介绍后，秦小九知道了那两个身材体型、衣着风格相近的男生分别叫做李高立、江经纬。
女生的名字也很好听，叫做林书语，就是说话冷冰冰的，看上去不是很好相处的样子。
秦小九本来担心脸盲会耽误和队友们的相处，这要是走在路上认不出队友，得多尴尬啊。
好在三位队友的个人特色鲜明，而且据秦小九一路走来的观察，24小队的衣着是全017号执行者据点最破的！
这就好比一群天鹅里混进了丑小鸭，就算打了一层马赛克，你也能感觉到两者的画风不一样。
李高立眼观鼻，鼻观心，自觉远离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气场的林书语，转而凑到秦小九身边，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同学，你觉醒的是什么异能？”
秦小九反问：“你已经觉醒异能了？”
觉醒神力后，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立马觉醒异能。她这种连是否觉醒神力都还没下定论的人，这样问很正常。
李高立挺直小胸脯，傲然道：“虽然按照神力检测机的标准，我并没有觉醒神力。但是，我能感觉到我的身体已经有些地方不一样了。比如最近我就感觉我的体力变好了，每天都活力满满精力充沛！”
秦小九的能力是旧神赐予的，描述得越具体，越有可能被别人看出马脚。
最佳策略是，尽可能多的收集异能和新神对应关系的信息，然后对照着自己异能的特点进行模糊化处理。
她决定装傻：“我目前还没感觉到有任何改变。”
李高立有些失落，又凑到江经纬身边去，“你呢？”
江经纬正趴在桌子上埋头苦写，声音听起来不仅沉闷，还苦兮兮的：“异能……什么是异能？我只是刚好路过祭神仪式，然后就被拉到这里来了。”
刚巧写完手头最新版本的遗书，江经纬心满意足地抬头。
李高立被他满脸的颓丧和黑眼圈吓了一跳。
李高立：“！”
江经纬：“我在寻找一种没有痛苦的死亡方法，听说执行者新人第一年死亡率高达50，你们说，我能在这里完成自己的心愿吗？”
“第467版遗书已经完成，我随时可以毫无遗憾地离开。”
秦小九：“……”
李高立：“……”
林书语：“……”
秦小九和李高立齐齐看向林书语：“原来你一直在听啊？”
林书语又恢复到高冷状态，垂下琥珀色的眸子，冷冷地把目光撇开了。
队友们的配置让李高立很惆怅，他长长地叹出一口气，像一条被抽干了水分的咸鱼：“完了啊，24小队一定是史上最菜执行者小队。要不，我还是另辟蹊径，去找个富婆抱大腿吧，好像比呆在这里更有前途一点。”
他说完，就发现秦小九、江经纬、林书语在用一种异常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丑小鸭……鸭子……嗯，没毛病。
李高立被盯得嫩脸一红，慌忙解释道：“你们……你们看着我干嘛！我哪里说错了吗？”
秦小九拍拍他的肩膀：“你说的没错，而且你的异能就是为你的梦想而生的。但是作为队友，友情提醒一句：注意身体。毕竟执行者执行任务也是很耗费体力的。”
李高立：“……”
上午没有安排任务，四个人一起去超市采购物资，为后面十天的统一训练做准备。
四个出身垃圾星的人，一进超市，就很没骨气地被打折促销商品吸引了目光。
临期营养液，打完折比垃圾星上卖得还要便宜一半！
秦小九和李高立、江经纬默契对视一眼，利落地将促销区剩下的两整箱营养液全部抬走。
周围响起一片嗤笑声。
林书语在那些不友好的打量中，淡定自若地把剩下散装的五支营养液也一网打尽，然后跟上秦小九等人。
据李高立的小道消息，这次统一训练和荒野求生有关。
秦小九观察超市里其他人购买的物品，有选择性地跟风购买。只是会在挑选时选择同类商品中最便宜的牌子，所以要在商品柜前徘徊很久。
最后四人买了一堆水和压缩饼干，外加杂七杂八的野外求生工具。
结账的时候，秦小九抢着付钱，“我来，我来。”
李高立挠挠头，活像过年时候被长辈塞红包，既想拿又不好意思地别扭着：“这怎么好意思……这里面加起来还不少钱呢。”
秦小九看着账户余额里被扣走的钱，心抽搐般着的疼，脸上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交个朋友。”
出门在外，人脉比账户里一动不动的余额要重要那么一点点点点。
秦小九心痛到无法呼吸，最后连安慰自己的话都说不出了。
24小队其乐融融之时，后面结账的其他小队新人们看着他们穷酸的样子，一个个眼睛比头顶还高。
“没猜错的话，这就是垃圾星来的24小队吧。”刚才秦小九他们在商品柜前徘徊时，杜天浩这个世家子弟就对他们心生不满了，“付不起钱不要勉强！”
“关你屁事。”秦小九掀起眼皮，气势十足地瞪了杜天浩一眼。
听说垃圾星这些人没有通过神力检测，杜天浩打心眼里看不起他们，想不通执行者组织为什么要在他们身上浪费资源：“你觉醒的是哪方面的异能，表演一个给咱们大家伙看看呗。”
秦小九的结账结交人脉法起了效果，李高立闻言已经挽起袖子，秦小九拦住他。
杜天浩变本加厉：“哈哈哈哈，交朋友是要往高处走，你们这样顶多算是穷逼抱团取暖。不如你来讨好讨好我。”
秦小九对杜天浩刻意的挑衅置若罔闻，她把杜天浩心里的小九九看得透透的。
执行者既然归军区管辖，制度管理一定和军区同出一脉地严格，一旦主动出手打人就会被杜天浩反过来扣上寻衅挑事的帽子，而且还会暴露自己的异能。
秦小九拉着李高立远离是非之地，一直到回了办公室，李高立都非常气愤，“你为什么不让我揍他！”
“你知道他的异能？不怕被他当场ko”
“他就是个只会动嘴皮子的怂货，何况怕被教官处罚，他更不会动手了。”
“你还知道会被教官处罚？”
“这种风气不能被带起来，今天我们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明天、后天就会有更多的人看贬我们，来挑事儿。教官要罚就让他罚我一个人好了，为了24小队，值！”
“得了，先过了下午的统一训练，其他事都往后放放。”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秦小九不是君子，等不了十年，她计划着今晚就要给杜天浩好看。明的不能来，那就来阴的。
……
空闲下来，秦小九在星网上搜索关于反神教会和江屿的信息。
检索出来的相关信息并不多，秦小九搜执行者，摸进了一个执行者组织的匿名论坛，需要提供执行者内部编号才能登进。
秦小九暂时还不知道自己的编号，只能暂时作罢。
下午一点，统一训练正式开始。
沈教官和一票新人带教教官终于露面，他们已经换上了出门便服。
所有人上车前往专门的训练场。
出门的时候，秦小九瞥见一个执行者扮成相亲会所工作人员的样子，在一楼为一名顾客提供相亲咨询。
他有模有样引导顾客就坐，看得出来，因为半年没有顾客上门，他对业务生疏了不少。
打开光脑翻了半天，才从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找出女嘉宾的照片合集。
教官们低声嘟囔：“多稀奇啊，竟然还有人在为了脱单发愁，是娱乐活动站得不够高吗？”
秦小九的视线越过教官的肩膀，而顾客正巧突然抬头朝秦小九的方向望过来，两人的目光遥遥地在空中对上。
趁所有人不注意，顾客给秦小九递了一个见到老大以后、周围一圈全是敌人不敢打招呼，但又不敢完全不打招呼的复杂眼神。
顾客自以为已经将要说的话，通过眼神传递给秦小九：老大，一切都已经按你说的准备好了。
然而，作为信息的接收方，同时作为一个脸盲，秦小九根本就没有认出这个顾客是谁！更不要谈体会出他眼神中的意味。
两人的目光短暂相接过后，很快彼此错开。
顾客转头笑着朝磕磕巴巴介绍女嘉宾的执行者说道：“你们工作人员的颜值真高。”
他的余光里，秦小九混在执行者中，神情淡定又从容，和身边的李高立谈笑风生。
顾客在心里默默竖了一个大拇指：不愧是暴徒大人，竟已如此成功地混进了执行者内部！
天知道，他昨天晚上在家里睡觉，几个月不见的暴徒大人突然翻窗爬进来，把他吓了一跳。
当暴徒大人告诉他，已经知道017号执行者据点所在地，准备明晚进行爆破时，他简直怀疑暴徒大人是在梦游说梦话！
现在看来，还是他太年轻了。
无所谓，作为教徒里话语权最小的老幺第十五席，他只要跟在暴徒大人身后就好，一切尽在暴徒大人掌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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