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再难受都得戒
池野靠在窗框上，抽烟。
晚风顺着窗子吹进来，随之而来的是夜晚街道的喧嚣。
远处霓虹灯牌变换着图案，这里离江不远，能看见跨江大桥，桥上车水马龙，桥下行人两两。
一阵风拂掉池野手里的烟灰。
他烦躁地抓了两把头发。
又失败了。
不管过多久，好像只要撞见那个人，他就必败无疑，那些所谓的心理防线都统统土崩瓦解，他又变成那个不受理智控制的样子，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他。
原本只是想把当年的事问个清楚，怎么会演变成这样
他下意识触摸嘴唇，片刻后又不自在地放下手。
安云以是一株罂粟，他是上了瘾的人。
要戒，再难受都得戒。
-
不知过了多久，池野回到包厢。
人都快走光了。
“诶，池哥你还没走啊？”看着有几分面熟的男生看见他后，顺口说。
池野还没走近就闻到一股酒气，便也没理他。
包厢里只剩五六个人，还个个喝得醉醺醺。
扫了一圈，没看到自己的车钥匙。
还有人敢偷在他头上？这么不识趣？
又仔细看了一圈，才发现钥匙正捏在别人的手里。
正是安云以。
池野：“”
他走过去从那人手里拿钥匙，却死活拽不出来。
“给我。”
“不给。”
池野：“？”
安云以哪哪都好，唯独有一点，喝醉了就爱耍赖。
坏毛病到现在还没改，虽然以前池野不觉得这是坏毛病。
“你的？”池野质问道。
“难不成是你的？”
被呛的池野愣了下，眯起眼，不然呢？
此刻的安云以歪在包厢的沙发上，一手死攥着那串钥匙，一边抬头看他。
眼神覆上一层迷离，白皙的脸染上淡淡红晕，嘴唇动了动。
池野走神，没听清。
“你说什么？”
“我说，这是我的，”他举起手里那串钥匙，凑在池野鼻子底下，“你看，这是我。”
一个全身粉白的小橡皮人在他眼前晃了两晃。
这是他钥匙扣上自带的装饰小人偶，以前都没注意。
小人偶脸蛋肉嘟嘟的，肚皮圆圆滚滚，再配上那一双小短腿。
哪儿像了？
“你几岁了？”池野问歪在沙发上的“橡皮小人”。
安云以好像没听懂这话，愣了好半晌，而后就嚷着要回家。
没嚷几分钟就歇菜了，直接睡在沙发上。
此刻包厢里就剩他们两个人。
池野看着跟清醒时判若两人的安云以，无奈苦笑，他是不是栽这个人手里了，这么拿他没办法。
最后一次了。
他弯下腰，手搂在那人脖子上扶他站起来。
还没搂紧，一双手就环上他的脖子，整个人都靠在他怀里。
一股淡淡的皂角香骤时扑鼻而来，池野心头一跳。
明明是夏天，这个人身上还是凉凉的。
无奈，他只好把手改放在那人腰上。
细瘦的腰，不盈一握。
站起来后，那人还是靠在他身上，没有半点要起来的意思，两人的皮肤紧紧贴着。
池野有些燥热，忍耐道：
“能自己走路吗？”
那人闻言抬起脑袋，手还环着，一时间气息全吐在他脖根处。
“你看不起我？”
痒得出奇。
池野用力闭上眼，不是看不起你，是怕看不起他自己。
-
一出ktv，晚风迎面而来。
吹去池野大半的燥热。
“上车。”
安云以看着眼前亮眼的摩托，没动。
池野把一个头盔扣在他头上，自己先跨坐上去，随后扭头看着安云以，又一次说：
“上来。”
安云以迟疑着，慢慢坐了上去。
“抓紧了。”
环着他的手又收紧几分。
池野询问身后人：“害怕？”
贴在后背的脑袋轻轻点了点。
池野随之低低笑出声，拧动油门。
路灯斜映在沥青地面，两侧霓虹光快速变换成斑斓的直线，晚风急速拂过少年额前的碎发。
有我在，你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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