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表明的心意
裴安恢复点儿意识的时候,他微微睁开眼,眼前一片白,接着陡然间出现一道人影,这道人影模糊,看不清是谁,只依稀记得他面上紧张,眼里透着担忧,但裴安还没看清是谁,就再次昏睡过去了。
见裴安醒来又昏睡过去没有清醒的迹象,凌骁急得按铃。
病房里涌进了一帮医生护士,一番检查后,判定裴安为因高烧再加上低血糖引起的短暂性休克,随即,裴安被送进了抢救室。
抢救室外凌骁坐在走廊椅子上,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抢救室的门,感觉心脏在胸口鼓动,让他心生不安增加恐慌。
“部长。”白盛拿着体检报告过来,交给凌骁。
凌骁移开目光,接过体检报告,看了一下。
姓名:裴安
特征:男性omega
等级:顶级
年龄:26
………
免疫力低下、低血糖偏重、信息素絮乱……
凌骁将报告攥在手里,片刻后道:“我是不是太迟了。”
他声音带着几分凄凉与懊悔。
他没有趁早明白自己的心意,没有去了解过裴安,他的家庭、他的过往、他所有的一切一切,就连他身体那么差,同居了两年他都没有发现。
婚姻期间作为他的omega,凌骁除了给过他暂时性的标记以外,其余的什么也没有,没有尽到一个alpha的责任。
凌骁深邃的眼眸里是白盛前所未见的悲戚悔意,他站在凌骁身旁,不搭话,爱这种东西还是自身体会,旁观者清不了,况且,他也没爱过,实在说不出安慰的话。
裴安再一次醒来时,已经凌晨两点了,万籁俱寂的深夜里,只有医院院子里头苍白冷寂的灯光。
双目变得清明,头脑稍稍清醒,一只大手蓦地覆在他的额头上时,裴安还是吓得一颤。
“是我。”凌骁手还覆在他额头上,“退烧了。”
裴安懵了一下,然后想起来了,发烧晕倒了,没想到敲门的人是凌骁。
裴安睡太久,现在睡不着了,他撑着手臂打算起身,凌骁立马按住他,“别动。”
随后点旁边的按钮,病床自动升起来了。
“几点了?”裴安靠在床头问道。
“两点。”凌骁给裴安盖好被子,还给两面掩好。
对于凌骁的细心,裴安有些措手不及,但也只是眼神有些闪躲,他想起是凌骁来敲门,然后送他来的医院,“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凌骁想了想,诚实道:“前天牧青遇到你在医院,我不放心你,所以来看看,昨天也是。”
那天晚上凌骁没提,那是因为整个人还处于稀里糊涂的状态中,现在他知道了,他对裴安是喜欢的,只是察觉得有点晚,等慢慢清醒明白过来时,人已经不在他身边了。
“为什么不放心我?”裴安看着凌骁,他很少这样直白的盯着凌骁看,准确的来说,结婚的两年里,他们很少碰面,裴安的性子很认生,但不会表现出来,只会疏远人,所以一直以来,他一直在疏远凌骁。
凌骁却不敢看他,他默不作声地盯着那双露在被子外羸弱的双手,心脏不由地漫过疼惜,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道:“我想我喜欢你。”
话一出,两人都怔住了,凌骁看向裴安,见病床上的人忙不迭地收回目光,羽睫轻颤,眼尾的那抹绯红如同桃花朵朵,那张显小的脸庞孱弱得好似透明。
“离婚只是一个程序,是对那张协议婚约的交代。”凌骁说,他不喜欢拐弯抹角,就想剖开自己的内心直白道:“现在那张纸已经不凑效了,我想……和你重新开始。”
裴安心里‘咕咚’一声,好像深口井里掉进了一块石头,掀起了他平静已久的水花,然而他整个人处于懵懵懂懂的状态,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回应。
“谢谢你送我来医院,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你回去休息吧。”裴安说完,就拉过被子盖上,侧到背对凌骁的另一面睡了。
“好。”凌骁不想把人逼太紧,他想循环渐进慢慢来,但他不放心裴安一个人在医院,他现在才发现,他从没见裴安联系过他的家人,甚至也没有提起过,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人,“你睡吧,我在这里守着你。”
裴安没搭话,在omega里还算高的体型却因为单薄显得有些娇小,凌骁关了病房里的灯,将床头的台灯开上,然后自己就坐在床边,守着裴安。
他释放出信息素,在裴安能够承受不受伤的情况下,给予他安抚。
而裴安也在无意识的接受着凌骁的信息素,最后沉沉地睡去。
天蒙蒙亮,凌骁起身拉上窗帘,身后传来一声急促的‘呜咽’,凌骁回头,见病床上的人蜷缩成一团,他疾步走近,裴安眉头紧蹙,满脸不安,透着青筋的手紧紧地抓着枕头。
“裴安?”凌骁抓着他的手,“裴安?是我。”
裴安半张脸埋进枕头里,惊颤过后,倏地睁开眼。
“没事吧?”凌骁扒开他额前的碎发,担忧地看着。
裴安攥了攥拳头,复又张开,身体慢慢放松下来,平躺着,刹那间心悸产生的失重感也逐渐平复了,裴安摇摇头,“没事。”
“还睡吗?”凌骁问。
裴安又摇摇头,他看起来很脆弱,套着无菌病服,领口处露出格外凸出的锁骨,很瘦。
凌骁又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没再继续发烧了。
裴安起身,凌骁按住他,“你干什么?”
“我上洗手间……”裴安道。
“我扶你。”凌骁说着,绕到另一侧。
“我是发烧又不是残废。”裴安奇怪的看了凌骁一眼,“而且我已经退烧了,不用。”
“哦。”凌骁收回手。
雷厉风行的a国国际中心总部长此刻有些不知所措,他退让开,看着裴安进了洗手间。
凌骁傻站在洗手间门外,导致白放从门窗看到他英明神武的部长时,吓了一跳。
得到凌骁的眼神示意,白放开门进来,他眼下乌青,头发乱槽槽的,凌骁不解,“你怎么回事?”
白放抓了抓头发,道:“前几天的那个案子有变,现在已经转交到监察部与侦查部审理了。”
“什么意思?”
“那不是一起普通的自杀案……”白放看了一眼洗手间,欲言又止。
凌骁也意识到裴安不应该听到这些,他让白放出去,两人站在走廊上。
“那个omega并不是因为家庭因素而自杀,根据伤情检验,他体内被注射了大量不明药剂,而这些药剂中含有var,但是这个药并没有使他的等级变高。”白放道。
var的中文名称叫变异因子,是一种通过药物而改变ao等级的禁药。
“那个男人呢?”凌骁问。
“自杀了。”白放一顿,“昨天晚上在拘留所撞墙自尽。”
“那个男人体内有检测到var吗?”凌骁又问。
“部长,你的意思是,你怀疑是反级组织干的?”白放疑惑,“可是他们已经消失好几年了,他们不会研究出来了吧?!”
白放大惊失色,var是反级组织研发出来的,消失了好几年的禁药,当初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但是却是个失败品,如今重现在市面上,还出现在自杀的人体内,那……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们又出现了?
凌骁不确定,只能坐观其变,反级组织若是再次出现,h星就不可能太平。
凌骁回到病房时,裴安已经回到病床上了,他走过去,“我得去一趟公司,你在医院好好呆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见裴安迟疑,凌骁再次叮嘱道:“不要乱跑,医生说你还需要留院观察才可以。”
“嗯。”裴安应了一声。
凌骁最后看了他一眼,走到门口了还是不放心,扭头着重道:“听话裴安。”
听话裴安。
凌骁的话像是带着诱人的魔力一般,将裴安震慑住了,他只觉得心脏处暖洋洋的,两年前他的父亲也说这句话,他让裴安听话,答应联姻,嫁给凌骁,那是一种威逼利诱且不耐烦的语气,而凌骁的却截然不同,他话中有些妥协宠溺的无奈。
裴安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窗那里,外面站着两个保镖,房间里恢复了安静,安静得裴安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听见了窗外‘沙沙作响’的风声。
裴安一直等到了晚上,凌骁都没有出现,期间医生给他做了一番检查,给他交代了注意事项,大致没什么问题了,电视里播放着搞笑综艺,却越发凸显裴安的落寞。
但他一向喜怒哀乐都不怎么表达出来,旁人也看不出什么。
裴安换上自己的衣服,准备回家了,然而到了门口,他被拦住了。
“不好意思裴先生,部长说了你需要休息,不能离开。”
“我要回家。”
“裴先生……”
“让开。”
裴安的强硬让两位保镖面面相觑,拦不拦这是一个重要的问题,这好像是他们部长很重要的人,他们不敢轻易得罪。
然而在两位保镖抉择之际,裴安已经扒开他们走了。
“裴先生!”
“怎么办?”
“打电话给白副助。”
走出住院部,裴安扫了一眼四周,这里打不到车,得走几分钟出去才可以。
裴安只好沿着马路走出去。
路灯冷白,裴安目不斜视,忽然一道远光灯打过来,在逼近时,那远光灯暗了下来,一辆车停在裴安身侧,车上下来一个高大的身影。
“我不是说了让你好好休息吗,你去哪儿?”凌骁轻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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