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剧本
一小时过后，饭桌上摆着品相不错的两荤一素，一碟烤翅一碟青椒牛肉，还有一碟凉拌土豆丝
看着碟子里的份量，苏敛文完全没有作为演员需要保持身材的自觉。
他一边吃饭一边打开于导发过来的完整剧本，果然昨天于安说那么多都是诓他的，这叫柳随编不出来焦虑地在家里捶地板吗？
完整剧本开头的故事根本不是于安最先给他的那版。
苏敛文看完开头整个人都瞪大了眼睛，他算是知道于导为什么直接放弃国内市场了，因为按照这剧本的尺度，把过不了的删了估计就只剩下三分钟。
他看着剧本上那句：“眼神阴狠的四眼仔跟踪黎啬一个月之久，找寻机会将人迷晕之后带回了自己的出租屋。第二天黎啬醒来的时候整个人被链子固定在床上，全身赤|裸……”嘴里叼着的鸡翅都掉进了碗里。
随手往最后翻了几页，这剧情跟他想的太不一样啊。
原本他以为这两个主角之间可能就是复仇戏码，但没想到最后那几十页全是大尺度的刺激戏，就那么翻了几页，他觉得柳编这次可能真的是放飞自我了。
他又翻开几页，看着满屏只会出现在限制级bl小说里的桥段，忍不住打开了于导的对话框。
敲敲打打最后也只发出去一个问号。
对方显然也清楚这是过来问罪了，于是飞速回了个憨笑的表情。
sl：于导，你跟柳编是受什么刺激了吗？
于安：怎么说话呢你，那是你没看完全部剧本，就被花活恍住眼了而已，要透过现象看本质懂不懂啊？再说不会拍太过分的，你放心吧，这本来就是个比较边缘的题材，我都有数。
于安：反正你已经签约了嘿嘿嘿，反悔是不行的。
sl：……
sl:行吧，那我能问问四眼仔定的谁吗？还挺有胆量的。
sl：还有……你给他看的剧本，是这版吗？
对方沉默一分钟，才慢慢发过来几句话。
于安：呃……那个……四眼仔定的是个新人，刚毕业没多久，试镜时候挺有灵气的，说很想试试。
于安：他当然看过剧本，是看完最后那部分之后决定的。
苏敛文看着于导最后发过来那句“诶呀还是年轻人有想法有冲劲儿，你得多跟年轻人学学啊”，无奈地发过去一串省略号。
不是他想不想跟年轻人学的问题，而是他之前拍的戏也没有这么大尺度的，只是有些惊讶，再说他也才三十三而已，说得他跟四十似地。
不过刚毕业第一部戏就敢拍这样题材、尺度的年轻人确实少见，而且这部戏还没法带给他多少知名度和流量，是真挺有勇气的。
他一边吃饭一边看完了前三分之一的剧本，看完只有一个感受，黎啬是天生的人渣，四眼仔是后天的变态。
剧本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讲述男主黎啬和四眼仔八年后重逢，四眼仔囚|禁黎啬复仇的事件。
因为初中那件事，四眼仔从少管所出来以后转去了另一所学校，但那个市里的学校间消息传递还挺快的，所以新学校里的学生们虽然不会欺负他，但会暗暗排挤他。
他也不在意这些，只是原本内向的他性格越发阴沉。
父母因为他的问题吵架越发严重甚至开始拿他当泄愤工具，经常打骂他，说他一点都不像他们。
在他高考完之后两个人就离婚了，留给他大学四年的学费后就抛弃了他。
大学时候他的宿舍关系也一般，没什么朋友，但那四年间害他进少管所的黎啬却永远留在了他的记忆里，反复梦到那个噩梦，他恨黎啬，也恨当初懦弱的自己。
不就是喜欢男人么？
只要当时忍过去说不定没等到他的秘密传开对方就离开了呢，他也不会变成现在家破人亡的样子。父母说他一点也不像他们，同学们不敢和他接触，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黎啬。
没错，都怪黎啬，他一定要报仇。
毕业后的那四年他一边努力工作，一边锻炼身体，还设法打听着黎啬的消息，没想到世界那么小，他居然在跟公司合作的外派人员名单上看见了黎啬的名字。
对方显然已经不记得他了，人模狗样地和他握手，看起来满面春风像是个成功人士，那天他又想起了初中时的自己，懦弱、胆小、害怕……
于是他开始跟踪黎啬，经过一个月的准备也制定了复仇计划，同时他也摸清楚了黎啬现在的情况。
从小到大他都没变，还是那个人渣，只是表面上更会装了。
他跟着对方去过幼儿园接孩子，还去过他在外的情人小区门口，甚至能在聚会上听见对方有意无意地挑唆部门关系，还随意撩拨公司同事，甚至还在gay吧听见过对方和男人在厕所里喘。息……
原来对方当初威胁他的秘密，在他自己身上那么微不足道，这件事让他改变了自己最开始的计划。
一个月后他将对方迷晕带回了自己的出租屋。
第二部分就是他之前看过的那版，讲述黎啬小时候和四眼仔的故事，只是多了些细节，黎啬的形象完全就是一个人性本恶的模板。
在黎啬跟着父母去大城市之后他在新的环境中学会了伪装自己，再加上有副不错的皮相，性格伪装得开朗阳光，在新学校还吃得挺开。
交过的每个女朋友都被他pua的心甘情愿地分手，还会不戴套进行性|行为，他身边的所有朋友都羡慕他的手段。
他也大言不惭地传授着这些经验，还跟那些臭小子们说要专挑那种只知道学习的乖乖女下手，这样才更好得手，因为对方比较好骗。
一旦骗到了，绝对就是死心塌地。如他所愿，他在众人的追捧中结束了自己的高中生涯。
大学的时候以优异成绩和礼貌地待人接物入选了学生会，表面上一直是个好班长、好会长，私下里却频繁进入各种声色场所，甚至误打误撞进了gay吧，被人摸屁股也不觉得冒犯，甚至觉得还挺刺激。
那之后他一边交着女朋友，一边疯狂地享受和男性的xing|行为。
不过他都是top，甚至还短暂地在艾斯爱慕圈呆了一段时间，只是当s不太满足，他更想成为被鞭打的那个。
发觉自己这方面的想法后，他就理智地退出了这个圈子，他不允许自己有匍匐在地任他人揉捏的机会。
他喜欢在性|爱中掌握他人的感觉，因为所有他交往的或者睡过的，都是他看着顺眼能掌控的。
他享受这样的感觉，像是个傀儡师，可以肆意揉捏对方，按照自己的喜好调|教，他就是对方的造物主。
至于分手之后对方怎么样，他才不管呢，旧的玩具坏了当然得扔掉找新的了，不是吗？
他看着最近合作公司里的那个小职员挺好玩的，皮相是他喜欢的那款，好像还是个喜欢跟踪人的小变态，但每次看着对方站在他不远处，在旁边听他喘|息时的红脸，他都觉得刺激。
每次跟小职员说话对方都战战兢兢的，他还以为是个很容易钓到的呢。
没想到这么喜欢跟他玩游戏，于是他刻意带着对方去那些地方，孩子是他毕业就有的，跟女方一起抚养，毕竟有个孩子就能堵住他爸妈的催婚催生。
而且那个女人很好拿捏，现在还想着自己能回心转意，好好骗啊。
小职工跟踪他那么长时间，要是对他没意思他是不信的，不过一个月了，他放的诱饵已经够多了，该上钩了吧。
这一天对方依旧跟踪着他，他走进停车场的时候胜券在握，甚至都想好了待会儿撩拨对方的姿势和语气。
三、二、一，随着脚步声一步步接近，小职工终于忍不住了呢，真好他也不用再装了。
于是他转过身，脸上还有未散去的笑意，想说的话还没出口，就被带有□□的毛巾捂住了口鼻。
昏迷前他没有任何害怕，反倒是心跳加速，感受到的是极致的喜悦，满心都想着：啊，你果然是个变态，跟我一样，真好。
……
苏敛文看完第二部分对自己将要饰演的黎啬有了更为深刻的认知。
对方道德感薄弱，破坏欲、掌控欲旺盛，对人类情感不屑一顾，丝毫不尊重他人，将那些被他伤害过的女性玩弄于股掌之间。
真是人渣到了极致。
但看到这里他也对第三部分两人间的交锋产生了好奇，就他猜测，凌虐和互相伤害是无法避免的，甚至会相互毁灭也说不定。
因为就他看到的这两部分来说，他看不见其中能有什么美好的发展走向，当然黎啬也不配这种结局。
他打算继续往后翻的时候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拿起一看是父母打来的视频，脸上的不耐烦瞬间散去，就连刚才因为剧情而紧皱的眉头也瞬间展开。
一接通对面就出现了两位气质温和的中年男女，画面还有些晃动，几秒过后才平稳下来。
“爸妈，晚上好，今天怎么有时间给我打视频啊？你俩全球旅行结束了？”
听见儿子略带调侃的声音，两位脸上都露出温柔的笑，轮廓秀美的女人看着屏幕里的儿子说：“诶呀，就想你的时候就打视频了嘛，你不愿意吗？”
随即她一转头，脸上有些伤心地看着身边的男人说：“老苏啊，你儿子都不愿意看见我俩了，孩子还真是大了……”
看着自己妈妈戏精上身，苏敛文没忍住笑意，一边笑一边说：“我没有啊，我就是问问你俩玩得开不开心好不好？”
对面的男人终于开口，“我跟你妈妈现在希腊，这边很美，还会再呆一个月，正好我们两个都很思念你还有敛域，就来问问你这几个月有没有时间，来希腊玩玩？”
苏敛文还没等自己老爸说完话呢，立马答应说：“好！我有时间，我现在就订票。”
两位看着屏幕前自己儿子手忙脚乱的样子，互相对视一眼笑着摇了摇头，这孩子怎么跟小时候一个性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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