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窗边的人
——楼上雅间。
仲品言依旧站在窗户边，他看着薛婧芙和拿着好多布料的李全生一人牵了宝儿的一只手出了店门，突然就觉得这画面有些刺眼，看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身影他突然就出声问道:“李子，这个男人就是那薛婧芙的男人吗？”
李子正在跟侍弄新生的孩儿一般地侍弄桌子上的新嫁衣呢。他听仲品言问话，忙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走到仲品言的身后，往他说的那人看去。
待看到李全生之后，李子傻笑点头说道“就是他了，薛姐说她们下个月月底成亲，还说了要给我送喜糖过来呢。”
“他们还没成亲？孩子不是已经那么大了？”仲品言倒是有些惊讶了，他听范长明说过薛婧芙是他村里的一个嫂子，难不成她找了一个带孩子的男人吗？
“那孩子是薛姐的前一个丈夫留下的。”李子说道:“不过那孩子看起来和那李全生挺有缘分，虽然只是半路父子，但长得还十分相似呢，不知道的人，那绝对会认为是亲生的。”
“她嫁过人的？”仲品言轻轻地说道，对此觉得有些不可置信，真的看不出来，她已经嫁过人了，而且连孩子都这么大了。
李子语带惋惜地说道:“是呀，不过运气不好，那男人是个短命。”
而后李子的声音又变得有些明快:“不过，上天也不对她太差，这次的这个男人还不错。”
李子在薛婧芙和张掌柜去楼上的时候，和李全生聊了蛮久。觉得他是相当不错的。人年轻，长得也好看，谈吐什么的也不错。而且从旁处听说过他孝顺，能干。不但这样，也能看得出来，他对薛婧芙带来的那个孩子是真心疼爱的。
薛婧芙二婚能找到这样的很不错了，而且，就算薛婧芙是初嫁，李子也不会觉得李全生配不上。
“不错吗？”仲品言却有些不屑地说道:“他连个家都养不起，还要让女人忙活赚钱，是挺不错的。”
李子说道:“这小老百姓家都是这样呀，男主外女主内，两个人一起相互帮衬着把日子过起来。”
平常人家不可能像他东家这样，光靠男人就可以养活一大家子人，需要女子帮衬一些也是必然的。
再说了，每个人的起点不同。像他，父母只是在镇上菜场卖菜的小贩，他到这布庄里当学徒，等出了师，以后若是能坐上他师傅的那个位置，也算出人头地了。而李全生出生于农家，又有那样累赘的父母，他能把种田打猎的事做到这样已经很好了。李子偷偷地看了一下仲品言，如果他和李全生有这个出身的话，就算做不到他这个地步，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两个人一起相互帮衬着过日子吗？”仲品言轻声地重复了一下李子的话，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
李子把东西收完后，对着定身不动的仲品言弯了一下腰:“东家，东西收好了，是拿下去叫师傅放起来吗？”
窗边传来回答:“不用了，放在这里就行了，你下去，叫你师傅上来，我有事要问他。”
“知道了。”李子回答后弯腰退了出去。
张掌柜听了李子的话，忙飞奔到楼上雅间，他见仲品言已经从窗户边上走开，坐在桌子边上的凳子上，右手手指在放新嫁衣的盒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
“张叔，坐吧！”仲品言指了指他对面的另一张凳子。
“谢东家。”张掌柜在他指的凳子上半坐了下来:“听李子说，你有事要问我？”
“是。”仲品言点头:“老掌柜看了这嫁衣怎么说？”
原来是这事呀！
张掌柜回答道:“老掌柜说绣得很好，就是缺感情，可是凭我的眼力，我看不出来缺没缺感情，就是觉得绣得很好了。”
这个绣娘是他找到的，张掌柜不遗余力地夸赞，不过，薛婧芙也担得起他这些夸赞就是了。
“缺感情吗？”仲品言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问道:“那绣娘说她在绣的时候想什么了？”
老掌柜的眼光他是信得过的，他说是就必定是了。
“她说……”张掌柜倒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了:“她说……她在想酬劳的事呢！”
“想酬劳？这女人还真是爱钱呢。”仲品言万万没想到是这么一个答案，听到后，再结合她刚刚地表现，觉得会有这个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张掌柜陪笑道:“周小姐答应给的酬劳不少，她会想想也是正常的。”
他心里在说，要是他也有这个本事，他也想呀！再说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凭自己的能力赚钱，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她喜欢钱呀！”仲品言默默地想到，既然她喜欢钱，那接下来的事便好办了，就算有什么伤害到她的地方，也是很好弥补的。
“知道了，你忙去吧！”仲品言对张掌柜说道。
“是！”张掌柜答应着施礼退下了，他在下楼梯的时候想到，这东家对这嫁衣是不是太上心了一些，这只不过是他表妹的东西，并不是要做了给他未来媳妇的呀。
雅间里的仲品言也觉得自己有些奇怪呢，不过就是要利用一个人，他那么地瞻前顾后做什么，这事不是他常做的吗？
反正他事后也会补偿她的，现在的感觉只不过是觉得利用一个可怜女子的内疚罢了，说明他的心还没有变成石头嘛！
仲品言想着，便提着桌子上的盒子走了，顺手把一个精致的瓶子给丢进了垃圾桶里。
——
终于把东西交出去了，她也拿到酬劳了，薛婧芙很高兴地拉着李全生往莫河石的店铺走去。
她可以先把东西放人家的店铺里，再和李全生逛街去添置一些东西。忙完了那件事，就到她忙自己事的时候了。她现在有钱，该给自己备一份嫁妆了。
想起这个，薛婧芙便忍不住想起秦彧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你还年轻，若碰上合适的人，便嫁了吧，我给你备一份厚厚的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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