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变种丧尸
这一晚，几个成年人两人一组屋前屋后轮流站岗，共分三队，每队人执勤三小时，这样每队人都能享受到六七小时的足够睡眠。
第二天一早起来，他们才猛地发现后门几十米开外的田间倒着一名被削首的丧尸。大家一寻问，从孙庆国的嘴里，他们才知道原来是和孙庆国一同值勤的李雨干的。看他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样子，周若玲原以为他是个书呆子，没想到他也能杀丧尸。难怪昨晚分队时，王钧不假思索地把李雨排上，而没排在山上执行过多次任务的董天乐，看来李雨也是深藏不露有两把刷子的人。
早上大家也没水洗脸刷牙，如今在路上最紧缺的不是粮食而是水，他们从山上带来的水极其珍贵，只敢用来饮用。好在临行装货时李雨特意让人搬了半箱湿巾，这是他们那群罪犯在路上超市弄来的。用这湿巾，他们擦擦牙抹抹脸就权当洗脸刷牙，用完再次小心收好，一张湿巾至少用到全无水分才不算浪费。
简单用过干粮早饭，他们再次踏上寻人之路。这一次，周若玲也学着兰伊的做法，用自己的围巾做了无数布条，一路留下只有兰伊几人看得懂的讯息：“兰、陌，我去从前之地找你们，玲。”
一路上，车后仓时不时发出少男少女的笑声，王钧扭头看了看正在说笑的翎奇、孙阳几人，心里多少有几分担忧。小花影儿也不见一个，这一路不知还会遇到多少需要帮助的人，难道每一个都收留？若这些人是身强力壮的倒也罢了，可以增加队伍力量，利大于弊。但这一车人中有一半是学生，他们能活到现在多数靠的是运气。但幸运女神怎么可能永远眷顾你？真正遇到危险的时候，这些人只怕非但帮不了忙，十之八九还会拖大家的后腿，想到这些就让人无法安心。
见王钧眉头紧蹙，周若玲只道他为小花的安危忧心，温言安慰道：“老大，你不用太担心，我和小花在一起很久了，她就象男的一样，行事果断，对付丧尸从不手软，她能保护好自己的！”
王钧淡然一笑，“我知道，所以这么久没她的消息，我依然坚信她还活着。她……从没跟你提起过我吗？”
周若玲微微一怔，她没想到王钧会这么问，事实也是小花确实从来没和她提过王钧，“这……”
“她一定是以为我已经死了，关在牢里的人怎么可能活着逃出？”王钧自嘲一笑没再吭声，两眼直直看着前方，思绪已不知飘向何方。
周若玲偷偷瞥了一眼老大，又回首透过分隔窗栏看了看后仓的李雨，这两个坐过牢的男人既让她有几分害怕和陌生，又止不住地引起她的浓郁好奇，自有一种说不出的吸引力，他们都是谜一样的男人。
车依然在行进着，今天换了孙庆国开车，在周若玲的指引下，孙庆国绕过被堵的几段难走之路，中午时分终于驶上前往精神病院的正途。这一路所经处的房屋他们再也没有理睬，而是直奔目的地而去。
又开了半小时，孙庆国依老大之言将车停在了路边。这里视野范围内看不到半个丧尸，相对来说还算安全。
“李雨，你分点食物给大家，我们在这稍事休息。这里离目的地已经很近了，医院一带有不少病人丧尸，到时候大家都放机灵点，注意安全。”王钧对众人喊道。
所有人都从车上下来了，在上面坐了几个小时，大家屁股都坐得有点发麻生疼，难得能下来伸展伸展胳膊，憋闷的滋味这一刻总算得以释放。
这一顿每个人分到半根火腿肠和几块饼干。在食物有限的情况下，李雨只能按够吃的量来分，所以大家一直处于半饱状态，反正不至于让人感觉饥饿，得留有杀丧尸力气的饭量。
那边董天乐偷偷将自己的半根火腿肠递给了孙阳，嘴里却什么也不说。孙阳眨巴着眼看着他，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在一旁偷看到的晓天和陌安相顾对笑，董天乐脸微微一红，鱼儿似地钻到洪晟那边去了。
“他喜欢你！”平时不怎么说话的陌安碰了碰孙阳的胳膊，好心提醒自己的姐妹。
“瞎说什么呀！”孙阳不以为然，完全不信的样子。
“他怎么没给陌安火腿肠？怎么没给老大？那还不是……情有独钟？”欧阳晓天挤眉弄眼地调笑着。
“男欢女爱，正常正常！”翎奇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凑了过来，摇头晃脑地插道，就好像他乃看彻世间一切的隐世高人――早熟型。
周若玲在一旁远远看着，脸上满是笑意，这一幕让她想起了自己从前的学生，一样的鬼灵精，不好管教，却又总是惹人发笑。
“我看你脸色还没恢复过来，多吃点吧。”李雨将自己的饼干塞到了她手中，周若玲微微一怔，脸不知怎的“腾地”红了起来。大概因为自己前一刻才看到董天乐递火腿肠给孙阳，这一刻李雨也做出同样的事，似乎其中含意差不多，她生怕被人看见，情知推来阻去的反而引人注意，只好默不作声地看着手中的饼干。
“谢谢，我……我没事的，可能是昨晚没休息好，我一般头一夜没睡好，第二晚就会睡得很香了，不用为我担心。这饼……”
“留着吧，饿了就吃。我昨天都没怎么活动，没啥消耗，一点不饿呢。”李雨温柔笑道。
两人正客气闲话间，早已吃好午餐独自等在路边的潘杰雄发出一声急叫：
“大家来看啊！有人！有人向我们这边跑来！”
这一声把所有人都吸引过去了，周若玲将没吃完的食物匆匆塞进了斜背简包中，紧随李雨最后一个向潘杰雄处跑去。
只见路尽头一个一身西服的人和一个白大褂正放足奔腾，他们那长久未剪过的杂乱长发随着大幅度的运动上下飞舞着，他们的两条腿犹如动力十足的小马达，不停交替互换着，这一身的劲儿让人吃惊。大概是因为看到前面有活人，而且这群人还在吃东西，这种状态下，他们的激动和兴奋完全可以理解。
“喂！你们就两个人吗？”孙庆国粗犷的嗓音在空气中振动，越来越近的两个人顾不上回答他，而是以更快的速度向他们跑来。
孙庆国心中划过一丝疑问，“这两个人不会是想来抢食物吧？真是这样的话，凭他们两个岂不是自取其辱？不自量力！”他轻蔑地对着空气啐了口痰，一点飞沫随风飞到身后几人的脸上，大家不禁皱起了眉，这孙庆国人不坏，就是为人太过粗鲁，也就王钧、洪晟受得了他。
而在另一个人目不转睛的注视中，那两个如运动员般健跑的人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了！他仿佛看到那两个人在靠近他的瞬间，倏地竟化作两个青面獠牙的怪兽，四足腾空跃起，向他罩面扑来……这是患有幻想症的潘杰雄下山后第一次发病，他有这样的病无人知晓，包括老大王钧在内！
只听“噗！”的一声，迎面跑来的白大褂被潘杰雄的短刀拦腰一分为二，乌黑的鲜血飞溅当场！
没等大家发出惊呼，西服健跑男已伸出双臂，小鸡般拎起了挤在前面看热闹的董天乐，血盆大口利落地落在他的头上，“咯嗞！”一声，男孩的头被生生咬出一个大洞，冒着热气的脑髓顺着血窟窿汩汩外溢。
“砰！砰！”
“砰！砰！”
开枪的是四人！王钧，孙庆国，洪晟和第一次开枪略显激动的晓天。
西服快跑丧尸头部连中四枪，模样难看地瘫倒在了地上，董天乐也毫无生气地被甩至一边。几个学生万分震惊地站在一旁，看着和他们出生入死的董天乐，想要上前又有些害怕。
孙阳眼圈红红拨开人群，打算上前。
看董天乐那痛苦抽搐抖若筛糠的身子，还有他那直直盯着自己的眼，他也许还有遗言要交待她。也许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不会再畏缩，会勇敢地告诉她，他喜欢她……
“都站远些！”
周若玲发出一声咆哮，她狠狠推开孙阳，女孩踉跄地栽进人群。周若玲没有理睬，将已装好箭的弩对着董天乐的头“噗！”地就是一下，这一下是那么的干脆利落，似乎不带半点怜悯。
男孩的头被箭力一冲向后仰去，一双眼却好像仍死死盯着孙阳，女孩发出歇斯底里的一声惨叫：“不！”整个人已昏死过去。
“你们不知道，它们速度这么快，肯定是变异丧尸！我在医院看过类似的不一样的丧尸，正常人被咬一分钟不到就会发作，我……是为了安全起见！”周若玲用低低的嗓道，她的心有种被刀割过的疼痛，一刀一刀，不断割着无法停止的疼痛感，她拿着弩的手怎么也停不下颤抖。
所有人都默不作声，这一切来得太快，让人无法想象它是错觉还是真实，连王钧都无法正常消化刚才突来的一幕，他觉得喉咙阵阵发干，一双脚轻飘飘的使不上力来。
潘杰雄这时倒清醒了，他呆呆地站在那，手中兀自拿着还在滴血的刀。
所有人摇摇晃晃仓皇扑向载他们来的防暴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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