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那一刻,白染确定是他。
“那你是啥?”白染听着她的吹捧,不禁笑了起来
“我啊,是个火山。”说完,恩娜还模拟了火山喷发的声音。
“那我可得躲远点。”
“那不行,我可不能放过你。”
“你可是我身边唯一一个白富美,”
“带你出去,倍有面。”
白染没有回应,恩娜都以为人不在手机旁,刚要问还在不在,恩娜听到白染向自己请求道:“那你能告诉怎么才能做一个小太阳吗?”
那边的恩娜直接愣了一下,说了一句就挂掉了电话“你脑子瓦特了。”
“对啊,我要变成一个小太阳去融化他的冰山啊。”白染对着无人接听的电话自说自话呢喃着。
白染抓起钢笔,甩了甩笔,在空白的笔记本上写道:
“我今天和他相遇了,本来昨天就能看见他的,我朝窗外看了一夜,都没等到他。
我在琴房教慕阿姨弹琴,教了大半个小时,和慕阿姨又合弹了一曲,正想着琴弹完了,自己该以什么理由继续待在这里,就听到了他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很清楚,很清楚。”
然后,笔就落在了纸上,等反应过来时,已经形成了一个小黑点。
我想人是能操纵自己记忆的。
如果不能,那是如何在仅凭直觉,翻遍了一个人所有的成长轨迹。
说是特别执着,却也未必。
不过是只花了三个月,才找到了他十五六岁的模样。
初秋的芸城,凝霜后的清晨,给人一种清心淡然、舒适的心情。
而白染只觉得烦躁,她的目光穿过喧嚣的人气,努力拼凑出新鲜而热闹的世界。
十字街口的车鸣声,公园里面老爷爷悔棋耍赖,还有一个又一个从身边跑过的身影,校园内的郎朗上口的读书声。
她想,这才是该过的生活。
白染穿着一身单薄的衣衫,麻木的走在街上,跟着行人穿梭在每个角落,她低下头,隐藏在人群中,仿佛她也是如此平常一般。
心里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司机喇叭声响了一遍又一遍,白染却呆愣在原地,在她以为会被撞飞的时候,她看见一个人扔掉自行车飞过来抱着她滚到了路边。
白染吓得一抽一抽的,耳边却还响着那人的话:“是不是不要命了。”
说完这句话,他就站了起来,推着四散的自行车走出了自己的视线。
周围的阿姨担忧的看着白染,关心的问道:
“孩子,没事吧。”
“天这么冷,穿这么少的哟,这么小的娃娃子。”
“你的家长呢?”
白染红了眼眶,眼泪一滴又一滴落在了地上,母亲去世的时候,她还听不懂医生说的话,直到站在母亲墓碑前,她都没哭一滴泪。
后面的一个星期,她拿着妈妈买的电子琴没日没夜的练,屋子里的灯光从晚亮到早,比赛结束颁发奖状的那天,她谁也没说,跑了五公里回到家,她在家门口喊道:“妈,我今天比赛得了一等奖。”
那是父亲第二次红了眼眶,说不清是喝醉了的原因,还是因为愧疚。
他什么也没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白染在家里到处找妈妈,却没有人应她。
白染走到父亲面前问道:“爸,我妈呢?”
父亲一口饮下了白酒,拽着白染走到了灵堂,指着那张黑白照大喊道:“你妈死了。”
“你没有妈了。”
说完,他就走了出去。
白染双手抱着头,看着母亲的黑白照,哭喊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
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他踉跄走了过来,冲她喊道:
“一天天要死不活,去给我买点酒。”
白染早已哭得没有声了,她不管不顾盯着他,白染恨极了他,如果不是他酗酒,母亲也不会为了整个家,白天在工地杠水泥,晚上还要在餐馆洗盘子,母亲更不会在工地出事。
用板凳打后背都不算什么事,上次被他用枝条抽,受的伤现在还疼,
但这些日子早就麻木,她瞪着他喊道:“你怎么还不去死?”
喝醉的他,在这句话的刺激下,下手越发狠,最后还是邻居的叔叔伯伯敲晕了他,居委会大哥连夜背着自己去了医院。
—
白染固执地望着手术室,直到护士把父亲推了出来,姑姑哭着揭开了白布,她呆呆地望着毫无血色的他,她心里想:“我是不是自由了?”
她跟着护士,一遍又一遍问道,“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哥哥跑上来抱住自己,一句话也没说。
“哥哥,你怎么哭了?”她抬头看着刚入学芸城一中的白易。
“他欠下的债,凭什么要我们来还?”白染声嘶揭底,在走廊上咆哮道,撕红的眼眶下流出了眼泪。
白染用尽全力推开哥哥,一个人跑出了医院。
—
围观的群众听到她说:“我没有父母了。”
愣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有奶奶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小姑娘,我儿子开的诊所就在附近,我带你去。”
医生帮她处理完伤口后,她就坐在椅子上,抱着水杯一动不动,就这样呆了两个小时,在这中间有五六岁弟弟打针害怕的声音,有发烧吊瓶的叔叔虚弱道谢的声音,有爸爸抱着婴儿焦急催促的声音,有哑着声音说症状让开点便宜药先吃着的阿姨……
她想起,母亲生病也舍不得吃药,喝盐水充饥的样子。
她一口气把水喝完放在了药柜上,和医生叔叔鞠躬道了谢,走回了医院。
在医院门口碰到了气喘吁吁的哥哥,他应该是想骂她一顿吧,她一句话没说就消失了一个早上,但他隐忍了下来。
他们为了赔钱给债主,先是卖了房子,然后家里的家具都变卖了,剩下一点,姑姑和舅舅家也帮忙还了上来。
后来,她和哥哥就在外公家住了下来,日子过得清贫,但安稳了许多。
-
再次重逢,是在芸城大学,他以客座教授名义在阶梯教室举办了一场人才招聘会,整个教室人满为患。
白染刚走进教室,就听到学生却八卦起了这人的长相,看他们急得看了一眼又一眼的手机,白染笑着提前下了课。
路过学校的宣传栏的时候,白染看见音乐社团的海报皱眉撕了下来,路过的学生忙跑过来吼道:“嗳,你干嘛。”
白染拿下海报质问道:“这就是你们社团的水平。”
江岩不是学院的学生,不认识白染,从她手里抢回海报:“你谁啊?”
白染不禁觉得好笑,看着他把那张难看至极的海报粘了上去,下一刻却听到他惊讶喊道:“慕之南,慕总。”
说完,留下没粘好的一角跑了。
一时之间,白染也不知是该继续粘好,还是又扔下来。
她站在思考了片刻,还是决定先粘好,过会儿再找梁晓辞。
忽然起风,她下意识闭了眼,睁眼的时候,一切都静止了。
他的眼神像极了当初那个救我一命瞪着大声吼我是不要命的人,她穿着细细的高跟鞋跑到了教室,里面全是人,白染根本进不去,还好能听见他的声音。
那一句怒吼和他现在的磁性深厚的声音,明明没有一点相同,但她反复看着他以往在学校的监控视频,他那双像夜空般深邃的眼睛,让自己反反复复念叨了多年。
她把整个房间都翻了遍,终于找到了画像。
白染从诊所走了出来,碰到了路边支起画架的大姐姐,她拜托姐姐按照自己的印象画了一幅肖像画,这张画一放就放了十二年。
慕之南的信息并不难查,她查到他初高中都在芸城读,她借着哥哥的名义让他的朋友查到了03到06年芸城高中入学学生的资料。
虽然现在芸城有二十几所高中,但当年只有八所高中。
不过就算只有八所,三年的□□,也真的不少。
翻了半个月,也没找到,白染甚至怀疑他的履历是骗人的,后来的两个月,她还是有空就找,终于在芸城一中的06入学的资料翻到了他的名字,他的模样和记忆中的人渐渐重合。
那一刻,白染确定是他。
四方打听确认,他从接手慕氏集团后,一心都扑在了公司。
在那之后,白染主动向哥哥谈道:“想谈恋爱了。”
还让哥哥帮忙介绍了不少青年才俊。
但那些人给白易的回复都是,“高攀不起。”
细细问了下来,才知道白染穿着化着奇妆,穿着异服去见了他们,还对服务生大呼小叫的,没有一点集团千金的样子。
白易也不知道她葫芦里卖弄了啥药,也没说啥。
当然也没在让她相亲了。
白易的决定真的让白染消停了一阵,白易甚至怀疑她是给自己提个醒:“以后如果要我相亲的话,我就是这个样子。”
有天吃饭的时候,白染和他抱怨道:
“哥,你就没认识的优秀男士了?”
“果然,学计算机出来的人,身边都是些程序员的模样。”
“越来没一个老师的样了。”白易轻声责骂道
“前段时间,倒是结识了一个,叫慕之南。”
“那手段比他爹还狠。”
“他不适合你,他太强了。”
“我可不想让自己妹妹嫁过去受欺负。”
话音未落,白染就不服气反驳道:“谁说我不强的?”
白染的反常很明显被哥哥注意到了,
“哦,绕了一大圈,原来在这等着我呢。”
扛不住哥哥的目光,再加上自己不说出原委,哥哥也不愿意帮自己。
白染把当年差点被车撞死,但是慕之南救下了自己的事都给交代了。
听完,白易点头说:我们全家的恩人,肯定要感谢。
白染却表示,他的恩情,想要自己报答。
就这样,她先是拜托了哥哥露了个头,又拜托嫂子牵线,还是嫂子对自己事比较上心,听到慕太太在给自己儿子物色儿媳妇的时候,马上就把自己的照片递了上去。
前天晚上九点三十七分的时候,介绍人和自己约定了地点,她失眠了整晚。
离约定还剩五个小时,她就提前请了假,请造型师给自己弄了一身简单但又不会出错的穿搭,从妆容到发型,完全就是个乖乖女的模样。
她害怕他看出自己的刻意,但更怕他看不见自己的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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