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疆场驰骋(三)
“嗯……”
季婉枝赶紧抹平自己的嘴角,这人真是的,连自己笑也要管,真是莫名其妙得很。
总不能说你看起来真好笑吧。
于是季婉枝清了清嗓子,说出了以下矫揉造作的说辞:“王爷,婉枝是想着,竟然有一天能让王爷为自己扇风,真是这辈子都没奢望的事情。”
“原是如此,少见你笑,都快忘记你笑起来的模样了。”
“哈哈哈,”季婉枝只好讪笑几声,随即联想到自己的立场,于是赶紧巴结起来,“那王爷若是喜欢看婉枝笑,婉枝日后就经常笑。”
话毕,露出了一个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
“噗。”
眼前的女子此刻的憨傻劲,实在是和大家闺秀这四个字沾不着边,和她一起生活了那么久,赵祁之还真对她这副模样甚是陌生。
于是也忍不住浅笑了一声,嘴角扬起弧度。
两人之间的氛围又开始变得微妙。
“不好了不好了!”
马车忽然刹停,季婉枝没留神险些跌了出去,幸得赵祁之眼疾手快,将她揽在身旁,这才没磕到马车的沿角。
“外面是出了什么事”赵祁之问道。
驾马的车夫唯唯诺诺,语气带着几丝颤抖:“昭……昭若郡主,好像昏死过去了……”
话音未落,季婉枝只感觉男人忽然松开自己,直直跳下马车,几乎是飞奔到人群集聚的地点。
虽然不知道昭若郡主是何方神圣,但有一点似乎在此刻已然成为不言而喻的事实——
这位郡主,似乎对赵祁之有着非凡的意义。
而且是重要到可以让他一下子甩掉自己亲生老婆的程度。
明明自诩对赵祁之没有任何感情,季婉枝却在此刻陷入了奇怪的矛盾之中。
所以,自己对他来说,兴许没有自己想的那般重要呢。
季婉枝赶紧摇头,遏制了自己这样跑偏的想法,转而往赵祁之的方向走去。
的的确确有这样一位女子,在马车里昏迷得不省人事,这会已被转移到了外边。
只见她双眉微蹙,面色潮红,皮肤灼热,四肢却意外湿冷。太医的队伍要明天才能出发,因此这会围观的人可算是把“举足无措”这四个字表现得淋漓尽致。
有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妃嫔,学着太医的模样谈用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发现竟毫无反应,一个个都尖叫出声。
“昭若公主,不会是……”
赵祁之也在人群中显得格外忧心忡忡,那是季婉枝从来没有看到他对自己流露过的神色。
昭若郡主一向身子骨娇弱,受不得暑气,这才被一同带着去往避暑山庄。
除了皇上的盛宠嫔妃和几位王爷的福晋外,昭若郡主是唯一得此殊荣的女子。
足见她的特别,几个哥哥待她都是极好的。
看着面前的一切,季婉枝的记忆一下子被刺激,这才一拍脑门,想起了最重要的事情。
自己穿书了这么久,可算是遇到女主了。
皇室兄弟们的掌中宝,倾国倾城的完美郡主,百姓眼中的第一女子,爱慕者从京都排到边疆。
赵琬卿原是开国大臣高元帅之女,后因家父殉职无人抚养,顶着功臣之女的名义,这才被特赐郡主封号,赏了皇姓,常年在宫中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不过却没有被周围浮华的世界影响,反倒有些“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意味在里面。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季婉枝拼命唤醒自己的记忆。
赵琬卿小时候曾经不慎跌入湖中,还是赵祁之救了她。
两人自小两小无猜,情投意合,若不是后来赵祁之陷入夺嫡的纷争,这才迫于权势娶了姚若春,后又因着各种阻挠,也不想委屈了赵琬卿,这才没把她娶到府中做侧福晋。
“人在极度虚弱的状态下鼻息本就微弱,有时候即便是在呼吸,也难以用手指去轻易感知。”
季婉枝拨开人群,打算用自己的医疗知识给她来个应急措施时,却忽然发现了这样一件令自己倍感意外的事情——
这昭若公主赵琬卿,眉宇间和自己实在是相似至极。
怪不得赵祁之哪怕是第一面见到原身,就下定了决心要将她娶入府中,根本不管不顾原身的感受。
而这原因,也荒谬至极,只因为她是一件再完美不过的替代品。
替代自己爱而不得的女人。
赵祁之不能委屈赵琬卿当侧福晋,但是却可以轻易委屈季婉枝牺牲一生的幸福,没有任何盼头地被锁在这宫阙城阙之中。
这就是爱与不爱吗。
季婉枝不禁忽然开始有点同情起原身,死得不明不白不说,这一生都被这样一个男人误了幸福。
既如此,那她今天还就要偏偏插一脚。
立志成为改命第一人。
作为一名专业的运动员,季婉枝自诩对于急救的知识还是比较充足的。
她先驱散了周围只知围观的一众人马,在周围人的质疑中展现了非凡的应急能力。
随后先把赵琬卿带到了阴凉的树荫下,帮她脱去了束缚的外衫,随后又拿出自己的手绢,赶紧差遣小翠去将它打湿。
如此,赵琬卿的温度稍稍缓和,但意识仍不见好转,季婉枝想起了教练传授过自己的方法。
季婉枝将赵琬卿翻转至侧卧位,抬起她近侧的胳膊,举到头顶一侧,远侧胳膊则放在近侧脸颊下方,进而弯曲远侧腿。
季婉枝则继续一手抓住她的远处肩头,另一只手则抓住她弯曲的膝盖,同时翻转至侧卧位,让嘴巴低于喉头。
这回随行的都是些皇亲国戚,有地位的王爷功臣以及他们的家眷,宫中少有如此方式救人,他们早已陷入了无尽的好奇。
如此新颖的姿势,配上季婉枝一副严谨认真的模样,还真有点人间奇观的感觉。
在座的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见到季婉枝,这会子人群中早就有窃窃私语。
“这是谁家的夫人,胆子这么大,竟敢用着如此奇怪的法子救昭若公主。”
“若是出了差池,我看她是死罪难免。”
“谁说不是呢,我在太医那都没见过这样的救人方式,估计是什么乡野的歪门邪道,她竟然敢用在昭若公主身上!”
“既如此,那你们怎么不去一试呢?”
赵祁之向后一望,用一句话便噎住了身后那些只知道说些闲言碎语的妃嫔。
而令周围人吃惊的是,仅仅是那么几个动作,过了片刻的功夫,赵琬卿竟真的缓缓睁开眼睛,呼吸也逐渐正常了起来。
一旁的侍从们见状,简直是喜出望外,连忙捧着好几杯凉水开始献殷勤:“郡主醒了,快喝些水解解暑吧。”
“不可,”季婉枝连忙制止,“她方才才从虚弱里好转,若是贸然饮过量凉水,反而会引起不良反应。”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是奴婢们的疏忽。”这几个下人一听这话,吓得全部俯首开始忏悔。
“起来吧,快带你们郡主去好好歇息,过一会大约就能好转,我一会晌午时再去看看郡主。”
“多谢福晋宽恕,多谢福晋宽恕。”
季婉枝轻轻抬手,随即深藏功与名,默默退回了自己的马车。
这么不大不小的插曲,几乎是惊动了整个队伍。
就连队伍最前面的皇上赵匡逸也停下脚步,循着声来到了这里:“昭若郡主可是无恙”
呆立在原地的众人还没有回过神来,纷纷把目光投向了季婉枝。
赵祁之见状则出言解释:“皇兄,琬卿已然无碍,这一切还真多亏了婉枝。”
语气间也不知道是庆幸多一分,还是感谢多一分,季婉枝虽说救了人,却觉得浑身不是滋味。
赵匡逸见着今日赶路也确实过了好些时辰,便下令就地扎营,待到毒日头过去再继续上路。
这么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一发生,季婉枝几乎一下子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话题中心,人们纷纷好奇这位明不见经传但意外艺高人胆大的福晋究竟是何方神圣。
只有我们故事的主人公荣辱不惊,照例吃着自己咸淡无味的午饭,和赵祁之大眼瞪小眼。
“福晋什么时候学了这些医术”
“谈不上医术,只是对这些常识略知一二罢了。”
不知为何,季婉枝话今日话一开口,便带着一种莫名的烦躁。
“从前看着福晋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原以为福晋对这些事情不知情呢,”没有察觉到季婉枝的情绪异样,赵祁之继续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方才福晋自告奋勇去救治琬卿时,本王还担心得很……”
一听这话,季婉枝忽然眉头紧皱,随即用力放下碗碟,语气强硬:“王爷是在担心什么”
“自然是……”赵祁之还没把对季婉枝今日贸然出手的事情做个告诫,便被拦住了话术。
“是担心我这样冲动的举动会被责罚……”
“还是担心我这不精湛的医术会治不好你的昭若郡主”
季婉枝心情早已到达了爆发的极点,也不顾赵祁之此刻的表情,便直直走向门外,不带任何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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