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疆场驰骋(六)
和亲这个词汇,季婉枝还只在历史书里面听过。
历史上和亲的案例数不胜数,但流传青史的却只有那么几例,只有亲身经历过那些真实的过往,才知道这背后的酸楚故事。
成为佳话的那些绝美爱情,也是因为和亲的公主们命数好,遇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子,这才不仅促成爱情圆满,也为国事献了份力量。
而像赵琬卿这样的案例就是另一种情况了。
分明是正当妙龄的年纪,却要违背自己的意愿,顶着牺牲小我的头衔,去做那样令自己后悔的事情。
然而,她也确实没有反抗的资本。
“这次的会晤过后,皇上会将我封为昭若公主,”赵琬卿一脸无奈,“择吉日,我便会出嫁。”
继续赶路的途中,季婉枝内心始终被昭若郡主的这话给扰得心神不宁。
季婉枝临走前,还问了赵琬卿一个问题,也是纠缠了她许久的一个疑惑,不料这位淡定自若,回答得毫无迟疑。
“我对四王爷,再无任何念想,自打他三年前做出那番事情,我便知道这辈子与他再无可能。”
“倒是婉枝姑娘,既然事已至此,也不必再去缅怀从前,兴许坦然接受,往后的日子才会过得舒心坦荡。”
又是三年前。
赵祁之也说过这个字眼,可是自己至今仍是个完完全全的局外人,对这件事一无所知。
到了避暑山庄,郡主照例是有着专门处所的,妃子和福晋自然也是依着规矩,在各自的地域陪着自家的夫君。
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季婉枝头晕脑胀,查看系统时更是悲伤不能自拔。
自己经历了那么多的闹心事,主线任务和剧情任务竟然才连一半都没有达到。
眼下几个人物的感情线交织在一起,真是剪不断,理还乱,更别说还要自己完美解决这一切。
古代的酷暑是在是叫人热得难受得紧,季婉枝本就是怕热的性格,这别说待着这没有电扇和空调的古代。
唯一记起的,便是自己看家的绝活。
“小姐,什么是刨冰啊?”
小翠听了季婉枝的主意,还是半梦半醒充满迷茫,自家小姐莫不是热得糊涂了,这才说出这些陌生又不切实际的词汇。
季婉枝问厨房那要了个碾粉末的绝妙工具,还取了不少冰回来,管事的人还以为是福晋怕热,特地多给了些。
随后季婉枝还自制了不少果酱,即便没有现代店里面那些商品那样精美,不过口感也算是上乘了。
碾成细屑状的冰块遇上酸甜可口的果酱,一种沁人心脾的清凉芬芳迎面而来,叫人一下子忘却了酷暑的燥热。
季婉枝吃着水蜜桃味的刨冰,还不忘给后宫诸位送些去,不论何时何地,巴结自己的老上级们总是没错。
妃嫔们没见过这新奇的玩意,起初还叽叽喳喳讨论着,谁也不敢动第一口,直到亲口尝了那一抹滋味,便是再也不肯停下。
皇上连同那些见惯了新奇世面的皇室男子,也恢复了自己那般孩童的天性,加上男人胃口又大,常常是嘴里的还没化完,就着急着要挑自己下一碗要吃哪个口味。
季婉枝这么一天收获了大家不少的赞誉,这会总算是暂时忘记了感情线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故事。
赵匡逸龙心大悦,点了名说明日的会晤里,由季婉枝包揽茶水饮品。
明日的会面自然是有独一份的意义在里面的,两方的皇室族人通过赛马,进行马术和速度的比拼,还有多种马上技艺,百骑争先,竞相夺标,最后还会争夺一年一度的红缨巾,手握它并率先冲过终点的,便是这次疆场的最大胜者。
谁人不知,这疆场素来是北方民族的霸场,但是中原皇族的技艺,却时常与之不相上下,由此才有了硕大的知名度。
后来却日渐变味,每一场输赢的背景,都有看不出的政治乾坤。
近些年来,纯粹的那份竞技精神,倒是淡化了不少。
但是,不管如何,季婉枝还是喜形于色,疆场一较高低。
季婉枝回忆起这次任务的安排,疆场对应的竞技运动,那不正是马术吗!
随即应允,如此好的机会,即便是难度调成地狱级,她也势必要将任务全部拿下。
会晤前一天,季婉枝摸黑溜进了马场,都说是疆场驰骋了,她肯定得在这找些转机。
白日里和莫朗清闹得这般关系僵化,这次的任务都不知道从何做起。
坐在草坪上发了会呆,随后困意席卷,躺在星空下,不一会儿的功夫竟然沉沉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响起了奇怪的声响,连带着地面的震动,把自己从梦乡里拽了出来。
两个鬼鬼祟祟的男人在马厩旁窃窃私语,趁着四下无人,还牵出了明日疆场赛事要用的马匹,看起来无比可疑。
季婉枝对于记人的敏感度极高,认出了其中的一个男人,便是朝廷御用的马倌。
夜幕漆黑,马场的灯光昏暗,不仔细看,还真容易忽视地上躺着的这个人儿。
季婉枝悄悄坐起,躲到了围墙后默默偷听。
马倌对面前的男人打着包票:“阁下放心,就是这匹赤旗,不会错。”
男人以面具遮目,看起来神秘无比。
“吩咐的事情,可是都明白了?”
“小的都记着呢。”
马倌一听这话,马上狗腿地将腰间别的东西取下:“我这苦马豆备好已久,就等着明日能有用武之地呢!”
“如此,甚好,”男子见着事情办妥,满意离去,“事成之后,答应给你的赏赐绝不会少。”
“多谢阁下!”
季婉枝赶紧缩回脑袋,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不为什么,只是因为那个离去的男人,一举一动都和莫朗清那样相似。
就连面容和声音,也完全大同小异。
真的是他吗?
难不成他要在明日的疆场会晤中做出什么骇人的举动!
季婉枝赶紧召唤系统,开始查看方才马倌口中的苦马豆是何方神圣——
“羊尿泡是一种具有一定毒性的草本植物,学名叫做苦马豆,它的茎叶中含有大量的苦马豆毒素。如果是牛羊或者马儿吃了这种草,就会中毒进而出现发疯的症状。内蒙一带,这种草常常被当作害草。”
系统继续说道:“鉴于宿主您这回进度过于滞后,特此给您一个提示。”
“好好好!”季婉枝洗耳恭听。
“有时候,眼前不一定为实。”
“然后呢?”
“然后,就看您的精彩表现了哦!”
“”
季婉枝还在疑惑之际,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慌忙一回头,与面前人直直对视。
“你怎么在这?”
两人同时说出这句话。
莫朗清答道:“明日就要比试一番了,我提前来熟悉场地,不行吗?”
“练了一个时辰的马术,只觉得恣意得很。”
想起刚刚的人影,季婉枝不由得有些怀疑。
于是留了个心眼,发现莫朗清身上由于锻炼,出了不少汗,衣襟都湿透大半。
而且,不管是再体质强健的人,这么高强度的锻炼,都会多少还是止不住疲劳。
这会莫朗清说话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和喘息,看起来一副运动过量的模样。
这么看来,方才做出那番地下交易的人,应该不是莫朗清。
那他究竟是谁,这般做的目的又是为何?
草坪下,季婉枝对莫朗清就地拷问。
“你想清楚了再回答,你真的没有什么得罪的人吗?”
“婉枝,你不能这么问我,我是征战之人,”莫朗清一本正经,“要说不得罪,那是为民众而战,故得歌颂,要说得罪,那也在理,毕竟千万敌军,哪一个不想要我性命”
“那我再问你,若是明天的疆场上,你出了差池,会怎样?”
“什么差池”
“比如……你在马上,忽然出了意外。”
“轻则受伤,重则受罚。”
“为何受罚”
“婉枝,你还太单纯,不知晓这看似比试的背后,实则是一次无形的博弈。”
“外族觊觎我们中原国土已久,虽说表面恭顺,但背地里不知有多少心思在其中,常常借着无名的事端挑起争执,甚至成为引发战争的导火索。”
“我的意外,可以被他们归结出千万种理由,是对比赛的不重视,是恶意的防水挑衅,甚至成为中原懦弱无能的证明。”
季婉枝觉得说得在理,于是把自己刚刚在马场的所闻悉数和莫朗清复述了一遍。
“目前我也不敢断言是我多想了还是确有其事,但是明天,你姑且多留几个心眼。若是真的出了事,也好有个心理准备,如此,我也能早些让王爷他们帮你。”
莫朗清犹豫半天,终是没有再言语。
不过那晚,他还是在明日的骑马装束里放上了一把小巧却锋利的佩刀。
不过第二天的一切,着实还是出乎了季婉枝的意料。
蒙古一族的首领和他的族人们意外热情好客,看上去也友好得不可思议。
留着长发,编在耳侧的独特发型,甚至还显示出蒙古族独特的气息。
“倒是我来晚了!”
季婉枝一听这声音,像是记忆里的某根弦忽然被触及。
昨晚在马场听到的一切裹挟着回忆的洪流再次袭来。
没有错,是他。
绝对是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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