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涅槃重生
“哥,你帮我查查哪个医院有空闲的精神科医生。”纪恩予握着手机的指尖发颤,空荡的走廊及病人的呻吟声令他倒吸一口凉气。
“嗯,瑞瑞要做手术。”纪恩予扁了扁嘴,一边在走廊徘徊,一边跟着护士的指示到窗口缴费。
他什么做不了,只能站在病房外面干着急。
小护士走过来递给他一杯热水,纪恩予接过热水,道了声谢谢,但他现在压根没心情喝水。
十二月的气温骤降,在h市这个不南不北的地方,虽算不上多冷,但指腹略微擦过扶手的地方还带着几分残余的凉意。
“医生找到了,我现在让人送他到中心医院准备手术。”纪奕鸣办事效率极高,让纪恩予飘忽不定的心安定下来。
纪恩予僵硬地坐在病房外,身体因不安而紧绷着,瑞瑞,你千万不要有事啊,无论如何,我都在等你。
一位风尘仆仆的医生朝纪恩予走来,深深的皱纹如沟壑般纵横交错,花白的头发一时令纪恩予分辨不出是染了白雪,还是原本就白了发。
李医生年过花甲,依旧精神爽熠,他在行业内名声不大,但口碑极好,一般人还真请不动他。
他吩咐值中班的小护士:“你去调病人的资料给我看,尽快。”
穿套好医护橡胶手套,井然有序地安排一切,手术越快越好,不要拖,越拖对病人越不利。
手术室外的灯光亮起,一亮就是几个小时。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时瑞的家属在哪里,签病危通知书!”李医生摘下口罩,沉着冷静地交代。
“我是,情况怎么样?”纪恩予接过通知书,迟迟不肯下笔。
“他之前动过一次开颅手术,脑内还留有淤血,目前他的左脑已经坏死,最坏的情况就是要么失去记忆,要么彻底变成植物人。”
纪恩予把笔杆捏得紧紧的,依旧紧绷着嘴巴,半响才问:“不动手术呢?”
“也可以,但有后遗症,他的左脑也许会影响右脑运作,况且,他信息素紊乱,之前一直在服药吧?我建议这次让他彻底进行二次分化。”
十八岁以后还没有进行二次分化,是很影响人的正常发育,在左脑坏死的情况进行二次分化,有很大几率开发人的右脑。
纪恩予捏紧眉头,整张脸皱成川字,时瑞的生死一下子就掌握在他的手中。
“进行手术吧,需要我做什么,我会全力配合的。”
“好的,需要提取他的alpha的信息素,请问他的alpha在吗?”
“他的alpha已经不在了,英年早逝。”纪恩予煞有介事地陈述事实,在他心里,晏初霁跟死没有什么区别。
“那可能会需要你的信息素来刺激他的分化,alpha的等级越高越好。”医生说完,就让护士带他去提取信息素。
抽血,检测等级,提取信息素,一系列流程行云流水地进行。
手术过半,纪奕鸣也赶到了,他身后跟着程诺,三人面面相觑。
“时瑞情况怎么样?”程诺忍不住出声。
“左脑坏死,正在进行二次分化。”纪恩予答。
程诺瞳孔一缩,捂着嘴巴表情剧变,纪奕鸣安慰地揽住他的肩膀,低声道:“小时瑞不会有事的,我们相信他会挺过来的。”
程诺把脸埋进他怀里,浑身发颤地点着头
。
手术室外的灯光熄灭,李医生摘下口罩,疲倦的脸上露出笑意:“手术很成功,他已经分化成一名omega了,只是信息素紊乱导致器官残疾,需要进一步恢复才可以。”
一连串专业术语的讲解,三人都听得不大明白,但只要人没事就行,其他的办法总比困难多。
一连七天,时瑞都在昏迷中度过,脸上戴着氧气罩,胃里插食管,身体插尿管,左手手臂插着输液的针管。
绷带从脑袋缠到腰间,身上多处玻璃或铁器刺入皮肤的伤痕,医生不确定他什么时候会醒来,但他身体的各数指标都属于正常人的范畴。
三人轮流看护时瑞,早上程诺,下午纪奕鸣,晚上则是纪恩予守夜,一个星期下来,三人都憔悴了许多。
天一亮,程诺就来和纪恩予换班,轻声叫醒趴在床边的纪恩予,然后就去找护士来换吊瓶。
纪恩予进洗手间洗脸,用力搓打自己的脸,清醒了大半,走回病房时,床上已空无一人,等等,时瑞呢!?
时瑞从病房上醒来,拔掉碍事的针管,掀开洁白的被褥,光着脚丫就走出病房外。
这是他有史以来脑子最清醒的一次,清醒到,他都忘记他是谁。
时瑞走到医护前台,早班的小护士刚开机电脑,便看见一个穿着病房,长得明眸皓齿,比明星还好看的小哥哥径直朝他走来。
“你可以帮我查一下,我叫什么名字吗?”时瑞理所当然地说道。
小护士呆愣片刻,便反应过来,她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精神科什么人没有?疯的,没疯的,有病的,没病的,她都见过。
“把你手腕上的环给我看一下。”
时瑞乖乖地把手环给她看。
“你叫时瑞,今年十八岁半,一个星期前出车祸,做了开颅手术,这期间一直昏迷不醒。”小护士把他的信息表念了一遍。
时瑞耐心地听着,表现得太过于冷静,让小护士一度怀疑,这人不是病人,而是病人家属吧?
“哦,那麻烦你打电话给我的家属吧,他们好像走丢了。”时瑞乖乖坐在椅子上等着。
小护士:其实是你乱跑吧…
两人在聊天打发时间,小护士发现时瑞除了记不清人事外,其他人情世故和生活常识都还记得。
“瑞瑞,你这么跑到这了?我快担心死了。”纪恩予喘着气,他几乎把四层的每个病房都找了个遍。
“你认识我?”时瑞用指尖指向自己,清冷微凉的眸子把眼前的陌生人打量个遍。
“你不认识我?我是纪恩予,等等,你能说话了?”
“你是我的老公吗?你身上的味道好熟悉。”时瑞目光眷恋地看向他,懵懂的眼神藏着依赖。
身上的味道,其实指的是信息素的味道,是因为他的信息素刺激时瑞分化的缘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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