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借魂养魔
酆都城内，祭魔坛上。
子夜时分，月淡星稀，一片沉寂。
罗刹已在此坐了三天三夜，他眼睛通红。
因为缺乏睡眠。
也因为坛下的三千具尸体。
“呼！”，他吸干最后一口真元，吐出浊气。
这三千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无一例外的是：他们都是修士。
罗刹右手一挥，三千修士的尸体顿时化为灰烬，飘散不见。
祭魔坛的月似乎又淡了一些，星似乎又稀了一些。
罗刹眼中的红色退出，露出黑眸。
他看起来不像统领酆都的魔王，倒像是个青年公子。
长右和肥遗已在坛外等候。
肥遗还是消瘦无比，只是脸上多了七十八道细小的剑痕，那是天玑子的芸芸众生。
长右也是个老头，只是他却大腹便便，满脸横肉，混不似酆都首席妖王。
倒像是市井贩猪屠狗的。
“继续抓人”，罗刹一开口，声音温润。
“是”，肥遗和长右低沉的应道。
九华山中，甘露寺内。
普净和尚正襟危坐在大雄宝殿上，面色沉重，下首是众院首座及长老师叔。
“昨日酆都肥遗修书一封，我与大家念一念”，他一开口，声音传遍整个大殿。
“九华山普净大师敬上，酆都肥遗奉城主之令，向九华山借五百弟子，戒律院、罗汉堂、藏经阁三位首座，百岁宫中三位长老，供城主练功之用，还请普净大师渡人之急。”
众位首座和长老皆哗然。
“酆都欺人太甚”
“肥遗口气未免太狂，量我九华山无人吗？”
“让他上山来领，看是我渡他还是他渡我”
几个脾气暴躁的首座和长老已经开始舞起唇枪舌剑。
“众位请稍安勿躁”，普净拉长了声音，“九华山人虽多，有谁挡得住肥遗的修罗刀吗？”
此语一出，大殿上顿时安静了下来。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人出声。
普净继续说道：“眼下只有遣人上蜀山求救了”，语气中透着无奈。
“这……，蜀山本就自居正道领袖，我们去蜀山求救，岂不是告诉世人我九华山甘居人下”，百岁宫中一位白发长胡子长老说道。
“听风师叔，你可能降伏肥遗？”
“不能”，那白发长胡子长老哼了一声，袖袍一甩，眼神看向另一边。
“那你可愿跟肥遗去酆都？”，普净继续问道。
听风不再答话，眼神看向地下。
普净不再问他。
“众位首座和长老师叔，明日我便差虚松上蜀山，还请众位齐心协力在甘露寺外布下结界，能挡得一刻算一刻，务必撑到蜀山来人。”，普净提高了声调，大殿上鸦雀无声。
蜀山，清心殿内。
天虚子坐在檀木椅上，天权子，天玑子左右作陪，两位接引小童在殿门口待命。
下首还坐着一位身着僧袍，脑门发亮的和尚，神色恭敬，显得有些拘谨。
“虚松师傅，你的来意我了解了”，天虚子捋了捋胡须，说道，“普净方丈公开讲《金刚经》，本是福音，一大善事，我蜀山理应派遣弟子前去听佛，只是为何一定要天权和天玑两位师弟去呢？”
“这……”，那叫虚松的和尚一时语塞，“方丈临行前交待，定要请天虚掌门派两位执法长老莅临，只因……”
他吞吞吐吐，不知如何开口。
普净让他务必请动天权子和天虚子，只因这两人联手对上肥遗，方有胜算。
但是普净又交待他尽量不要说是求救，以免堕了九华山名声。
“只因天权子和天玑子两位执法长老道行高深，必定在佛理方面也造诣极高，方丈想与两位长老请教，以证佛法。”，虚松终于说完，长舒了一口气。
天权子和天玑子皱着眉头。若说自己九转玄功和无为剑法有些道行也不假，若说自己于佛理方面有造诣那便是胡说八道了，这虚松身为佛家弟子，口中净是诳语。
天虚子微笑着看着虚松，摆了摆手。
两位接引小童关了殿门，缓缓退下。
“此刻殿中只有你我和两位执法长老，虚松师傅不妨明说来意”，天虚子道。
虚松战战兢兢，知道自己说的理由着实有点牵强。
事已至此，别无他法。
扑通一声，虚松跪在天虚子面前。
“肥遗修书要向九华山借五百弟子，三位首座，三位长老，方丈特命我前来求救”，虚松说完一个头磕到地上。
他倒是能屈能伸，应变极快。
天虚子抬了抬手，“虚松师傅快起来”。
虚松感觉一股柔和地力量将自己从地上抬起，不禁感叹天虚子果然不愧为蜀山掌门。
“只有肥遗一人吗？”，天玑子问道，说起肥遗，他近来九转玄功又进了几分，已无需助力亦可使出芸芸众生。
“信上只有肥遗署名”，虚松答道。
“掌门师兄，近来酆都四处掳掠正道人士，师弟也有所耳闻。”，天权子面向天虚子，肃然说道。
天虚子点了点头，“虚松师傅，你且先在厢房歇息，我和二位长老商议一番”。
虚松应了一声，躬身作揖，退出了大殿，早有接引小童在旁等候，领他去了厢房。
“二位师弟怎么看？”，天虚子神色郑重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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