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一条大鱼
谢晓莺接到电话当下一惊,生活在北方的人都知道,人一旦掉进冰窟窿里,不及时上来,不被淹死也会被冻死,“掉进冰窟窿里了正在打捞”这几个字说明至少现在人还没上来,生的希望渺茫,恐凶多吉少。
谢晓莺一个趔趄,伸手扶住身旁的一棵松树,定了定魂,说:“在哪儿?我马上过去!”
“在东大水库这里。”助理匆匆挂断电话。
事不宜迟,谢晓莺对身旁的陆晶晶说:“我家里出事了先走了。”急匆匆往皇陵出口跑,陆晶晶嘴里含着山楂球,“八姐慢点,需要帮忙吗?”
陆晶晶喊来正在打闹的吴昊:“八姐家出事了,我们要不要跟过去看看。”吴昊看着奔跑的谢晓莺,知道事情紧急,说了一声:“鲸鲨,别玩了,出事了快走。”
鲸鲨一个雪球砸在地雷腰间,抬腿往门口跑,大家都往门口停车场跑,吴昊边跑边喊:“八姐,慢点我们陪你一起去。”
龙飞、陆晶晶、蓝雅晴坐上谢晓莺的车,吴昊、鲸鲨、地雷、鹤鸣一台车跟在后面,一路出沈城直奔东大水库。
雪地路滑,谢晓莺手握方向盘聚精会神地开车,龙飞不断地安慰她:“八姐,别紧张,不会出什么事的。”
谢晓莺眼里含着泪光,哽咽着说:“我爸爸掉冰窟窿里了,恐怕凶多吉少。”龙身手一抖,抓紧座椅心提到了嗓子眼。
冬季的北方大地万物萧条,地面上覆盖着皑皑白雪,东大水库占地面积1.2平方公里,岸边是荒草芦苇,因为刚入冬,冰面很薄,每到这个季节,有孩子的家长,都会叮嘱孩子不要去冰面上。
因为雪地路滑,20多公里的路程开了40多分钟,远远看到水库边站了好多人,有的操着手、有的在吸烟指指点点、有的在忙着搬东西、一群妇女围着一个老太太说着什么、一个穿着绿色军大衣,带着紫红色围巾的男人非常醒目,他来回跑动,帮忙扛绳子,推车子,忙前忙后一脸焦急的表情。
谢晓莺停好车,踉跄着跑到水库边,来到妇女人堆里,看到地上呼天抢地哭喊的老人喊道:“妈,怎么回事啊?爸怎么掉到冰窟里了?”
“八妹啊,你可回来了,快看看你爸吧。”老太太大哭,旁边的手绢冻成了一团硬硬的固体。
谢晓莺扶起母亲:“妈,你先回家,这里太冷了。”
“我不回去,我要等你爸一起回去。”老人坐在地上哭,一群老姐妹拉都拉不起来。
吴昊停好车,鲸鲨几个人下车相继跑过来,只见宽阔的河面上,距离岸边一百多米的位置一个直径十米的大窟窿,四周是破碎的冰碴,上面飘着一件藏蓝色羽绒服。
鲸鲨环视一下四周,水库不大,但是水很深,他问在场的人:“有人下去打捞吗?”一个老太太指着冰面说:“下去三拨人了,水太冷,找不到人都上来了,现在铁忠子要下去。”铁忠子就是那个军大衣男子
鲸鲨摘掉手套、帽子,开始脱羽绒服往河心跑,地雷跟在后边拣衣服,鲸鲨说了一句:“大家头后退,把绳头给我”,他站在凛冽的寒风里,活动了两下身体,脱掉绒衫、绒裤,最后只剩下一条黑色内裤,光脚踩在冰雪上,向着冰窟窿走去。
鲸鲨出生在海边,水性很好,大风大浪里成长,在水里的时间比在陆地上的时间还多,但是,在寒冷的冰水里还是第一次,刺骨的寒冷从脚心传到心脏,冷风吹在身上像无数条鞭子抽打在皮肤上,他打了一个哆嗦,走到军大衣男子面前,拿起绳子,拉到冰洞边,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一个猛子扎进冰水里。
水温不到10°左右,鲸鲨确定了一下方向,在水里慢慢睁开眼睛,看到河水浑浊,5米之内没有人影,他再慢慢下沉,河底淤泥还没有上冻,很多鱼在身边游来游去,他放松身体,保持自由状态,任由水流冲击,滑向一个方向,他向前游动几米,已经到达冰层下面,围着冰窟窿四周环游一圈,没有发现谢老爹的影子。
正当他犹豫往哪个方向去寻找的时候,一条黑色的大鱼从身边游过去,游到他的对面,迎面调头,跟鲸鲨脸对脸对视着,这条黑鱼浑身鳞片饱满,黑中带着彩色,竖起的鱼鳍像英雄的勋章,庄严中带着杀气,鲸鲨用手语跟牠打着招呼,问牠:“人在哪儿?”
黑鱼有一米长,牠转头摇摆着鱼鳍向着前方游去,鲸鲨跟在牠身后向下潜去,在不远处水底,有一棵老树根,凋零的树枝向外伸展,一根树枝上挂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鲸鲨迅速游过去,是谢老爹,他像睡着了一样,闭着眼睛,低垂着头,衣服挂在树枝上。
鲸鲨把谢老爹从树枝上解下来,一条胳膊夹着他,另一条胳膊浮水向上游动,看到亮光处,鲸鲨向上伸手,却是厚厚一层冰面,他努力推了推,推不动,这时他的呼吸已经快到极限,再找不到出口,预示着他也将留在河底。
危急时刻,感觉脚底一阵痛痒,是那条大黑鱼,牠游在前面,像一条黑色的小龙,鲸鲨跟在牠后面,向着前方游去,一分钟后鲸鲨看到一个大圆圈,他腰身用力,把谢老爹举出水面,随后自己浮出水面,大口呼吸这新鲜空气。
鲸鲨用绳子绑在谢老爹的腰上,岸边的几个男人拉着绳子把谢老爹拉回岸边,冰面上留下一条长长的雪地划痕。
鲸鲨换了一口气,又潜下水里,看到那条黑鱼正在不远处停留,鲸鲨用手语表示:“谢谢你!”
黑鱼转身游向水底,鲸鲨浮出水面,爬出冰岸。
身上的水迅速变成一层白白的雾气,鲸鲨像一个仙人一样走在冰面上,看得地雷又心疼又仰慕,他想跑过去抱住鲸鲨,可是冰面太薄,鲸鲨伸手阻止他别过来。
岸上的人把谢老爹抬到安全的地方,几位有经验的老人开始给他做人工复苏,按压胸口,捶打后背,从听到报信到现在,老人掉进水里有一两个小时了,很难有生还的可能,但是亲人的执着,让这些人不断的敲打,他们忘记了雪中的寒冷,男女老少呼喊着,捶打着,希望有奇迹发生。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谢老爹圆鼓鼓的肚子像一面鼓,敲起来砰砰响,谢妈妈扑上去不断地敲打着,哭喊着,“你起来,你起来呀,老头子你不能扔下我先走啊。”
一口水从谢老爹嘴里喷出来,一阵咳嗽,奇迹发生了,谢老爹救回来了,嘴里还吐出了一条小鱼,掉在雪地上欢蹦乱跳地扑腾着,人群发出欢呼声,谢晓莺跪在地上哭着,龙飞看到老人缓醒过来,拉起谢晓莺:“八姐,快把老人扶上车,这里太冷了。”
鲸鲨已经走回岸边,吴昊、地雷七手八脚地给他套帽子,穿裤子,披衣服,跑向车里,吴昊车子一直没有熄火,车里温度够高,地雷抱着鲸鲨,鲸鲨像踩在电门上一样,有频率地打着哆嗦,把陆晶晶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地雷翻着白眼瞪着陆晶晶:“你不厚道。”
陆晶晶强忍住笑说:“我不笑了,不笑了。”
鹤鸣同铁忠子几个人把谢老爹抱进车里,谢晓莺开车前面带路,向着村中驶去。
谢晓莺的娘家在沈城北30公里的梦里屯,一进村便能看到村东面一个大院,自建的二层小楼,红砖围墙,楼面上贴着彩色瓷砖,典型的北方建筑。
大家七手八脚把谢老爹抬进屋内,一张大炕,铺着白色红花绿叶地板革,鲸鲨也被扶进房间,他们的衣服都是湿的,女人们都退出房间,吴昊帮谢老爹脱去衣服,换上干净的衬衣,秋裤,地雷帮鲸鲨脱去外衣,湿哒哒的内裤也被地雷一把扯掉,鲸鲨钻进被子,说:“你去车上帮我拿条新的”。
另一间屋子里,几个老姐妹陪着谢妈妈,屋子地中央摆放着一张麻将桌,上面扔着一堆麻将,几把纸牌,散碎的零钱。
助理小高给大家倒上开水,院子里一阵狗叫,传来一个憨傻的声音:“善、善、善、我来看看大叔。”是岳铁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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