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六章 往事成空

　　“仁姬姑娘，家母曾经吩咐，在外不许饮酒。这酒免了吧。”飘然子心中暗打算盘。

　　“楚公子，你是怕我们酒中下毒吧？”那延宝之笑道。“这酒是你当年亲手酿造，你也亲眼所见，刚撕开封签，我们都会喝的。”

　　“是的！我们都会饮下的。”仁姬笑道，说完给挨着飘然子的那延齐之斟满，再逐一给那延四女斟酒，又给其余十一个女子斟上，最后也给自己斟了一杯。这一坛香泉酒正好倒完，共计十八杯。

　　“楚公子，一别三千年，你终于回来了，我代表十七个姐妹，与郎君喝一杯团圆酒。”仁姬一句话没有说完，脸上已经飞起两朵红霞。

　　“现在我这阴魂之躯，无法喝下。”飘然子推脱道。

　　“是不敢饮吧？”那延齐之冷笑道。“看你也是个大丈夫，伟男子，到现在还把我们当妖精，喝杯酒推三阻四，你还像个男人吗？”

　　一句话把飘然子脸说红，心想：既来之，则安之，看这群女子，的确不像妖精。我不妨借机问一问他们的底细：“各位姑娘，非是我推三阻四，实实不知各位的根底，还请姑娘们告之。”

　　“你好狠心！当初不告诉你实情，你就一走了之！”那延宝之说完，眼圈一红，急忙闭上眼睛，否则，两颗珠泪就要落下来了。

　　“五妹，他已经转世十数百次，不知喝了多少孟婆的迷魂汤，怎么还记得三千年前的往事？”那延真之说道，一语未了，十二溪女中，有人已经啜泣起来，连一向老城持重的那延齐之，也用衣袖擦拭眼睛。

　　飘然子慌了，看看这些女子，都是一脸悲伤神色，好像还和自己有关，不，应该和他们原来的夫君有关，不知如何劝慰，坐立不安起来。

　　“也罢！我们不告诉你，你不会安心留下的。”那延齐之缓了缓神色，说道。

　　“姐姐们，三千年前，他就总是这样问，咱们不告诉他，他、、、、、、他到底走了、、、、、、、”未等说完，仁姬已然泪流满面，转过身去。

　　“那好，咱们索性全告诉他，”那延齐之道：“妹妹们，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当年的他了，咱们也恢复了自由身，还当上了护法神祗，索性全对他说了。”那延齐之又拍了拍桌案，提醒妹妹们注意不要失态。缓缓说道：“三千年前，我们在此避祸，所以，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追问，我们都守口如瓶，那是有隐情的。现在这里建了边蓉城，住的乃是仙界护法神祗，我们俱是护法神了。四位妹妹，咱们齐显法身，让他看看！”

　　那延齐之说完，端坐运法，只见她头上现出红光彩霞，光芒四射；那延拣之头上显出梅树一支，上面万点梅花、青雾缭绕；那延罡之头上显出一朵洁白莲花，白光上冲；那延真之头上显出阴阳太极八卦图；那延宝之头上显出一朵金黄色宝菊花；一刹时厅堂内万道霞光。如是凡人，早被照得睁不开眼了。但是飘然子将太古明目珠的精华，全部吸收后，这些霞光，看着很平常。

　　那延五女不见飘然子吃惊的神色，俱是心中诧异，不知他现在有多高的道行，竟然全无一丝惊惧的神色。于是全部收回法身、法相。

　　“喂！楚公子，你有多大道行，我们的法身，你是看见了，练成三花聚顶、五气朝元，没有几千年的功力，显不出来的。你也显出法身、元神我们看看？”那延宝之有气，因为她没听到飘然子一句赞美之词。

　　“在下不知什么是法身、元神。我倒知道我是一个阴鬼。后来得到药师佛一颗太古明目珠，用它的精华，教我练就了长生阴魂。”飘然子说道。

　　一句话把十七个女子镇住，她们盯着看飘然子，这鬼仙的确不是说谎、吹牛，又全都沉默下来，都在思考：太古明目珠乃是神界中的传说，太古九宝珠之一，从不知道下落，真被他用去了？

　　飘然子见气氛尴尬，打破了僵局：“各位姑娘，你们虽是护法神祗，应该也有上司，不知归哪位仙家所管？”

　　“我们归边蓉城城主所管，”那延齐之道。“城主是水、火、风三员天将，想必你听说过吧？”

　　“恕在下孤陋寡闻，没听说过。”飘然子道。

　　“不知道也罢，反正他们都在东华帝君手下听差。除了三位城主，就是六丁阴神，六甲阳神，他们常来此城，但是三界事务繁多，随时都有凡尘道士相邀，出入频繁，经常在人间扶危救难。只有我们长留此地，无所事事。”那延齐之道。

　　“你们既是护法神祗，怎么名不见经传？姜子牙斩将封神，也没听说过有你们十七位？”飘然子对神仙之书稍有涉猎，但是从未听说有她们这一号。

　　“哎！楚公子有所不知，”那延齐之道。“我们是在昆仑山得道，只因王母娘娘离开阆风苑，上大罗天与玉皇大帝商议仙界之事，那时我们倒是听说了，玉皇和王母要委托鸿钧门下三位弟子，拟定封神榜。王母娘娘要我们五姐妹跟随，半路上，我们贪图美景，逗留人间，没有去天庭。王母娘娘认为我们会传出封神之事，这样，惹怒了她老人家，派来昆仑山十二溪女，押我们上天受审。十二溪女和我们五姐妹，在昆仑山十分相好，她们十二个不忍心带我们回去，就让我们躲在巫山地下，建立了这个巫宝宫。”那延齐之说到这里，其余十六个女子，面露悲切神色，好象又想起了遥远的往事。

　　“那你们就躲着，永远不见天日了？”飘然子问道。

　　“我们十七个姐妹，本来不抱什么希望了，可是，后来又发生了一件大事，我们的命运，才有了好转。”那延齐之道。

　　“什么事？”飘然子追问道。

　　“楚公子，别光顾说话，咱们先喝了这杯团圆酒吧！”仁姬劝道。

　　“对，既然楚公子想听我们身世，就喝了这杯酒，不然，我们不讲了！让你干着急。”那延宝之一瞪眼睛，娇嗔道。

　　“楚公子，怎么样？这杯酒敢喝下去了吧？”那延齐之挖苦道。

　　“原来姑娘们是王母娘娘身边的仙子，失敬失敬！”飘然子起身拱手。

　　“楚公子，这还是你三千年前酿造的美酒，来，咱们共同喝了吧！”那延齐之道。

　　“三千年前？我酿造的？”飘然子端着琥珀杯，实在想不起来。不过，他脑筋急转，好像理出了一点头绪。

　　三千年前，不知那时是他的几世前身，曾经来过这里，或许真的还与她们十七个姐妹，结成过夫妻。后来她们躲避王母娘娘的追查，不敢告诉自己身世，自己出走了，一去不回。现在看到自己，以为还是原来的夫君，已经成仙回来了。但是，自己明明是一千年前，被观音菩萨、大势至菩萨度到西方极乐净土的，那时才十八岁，只记得十八年来的生活。那么，之前自己的前生前世，会是什么样子？

　　“楚公子，别发愣了。心事以后慢慢想，我们可全喝完了。”那延齐之举着酒杯，冲飘然子道。

　　飘然子回过神来，看到那延五女和十二溪女，已经喝完了杯中酒，正在等着他。

　　“诸位姑娘，我这里谢过你们！”飘然子只能这样说，然后，一口将酒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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