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满心满眼都是你
入夜,小庭院里甚是凉快,头顶上弯弯月亮高挂,散落清冷月光照着树影。
鱼歌自个儿坐在小石凳上吹着凉风,兰裳在拿着蒲扇轻拂以驱赶蚊虫。
“兰裳,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呢?”鱼歌一手托着腮帮子靠在旁边石桌上,表情似忧似怨的。
“王妃,你干嘛要回去啊?殿下对你多好呢!”
“我又不是真的王妃,总归是要回去的。难不成还真打算在这里住一辈子不成?”
“当然是一辈子的事了,难不成您还想改嫁?殿下都亲口在文武百官面前说了,江山十里为聘,一生只娶你一人为妻。您怎的还不是王妃呢?”
兰裳蹲在鱼歌身前,也学着她托着腮帮子,小脸肉肉的鼓着,甚是可爱。
“您是怪殿下还没给你办一桩风光的婚礼么?王妃莫急,想必殿下已经订好日子啦,定是红妆十里,煞羡旁人的。”
“什么?他什么时候说的?我怎的不知道?”鱼歌心里一惊,原以为他只是说说,留自己在他府上住上一两日等风头过去了便可,这怎么还……
“早朝时说的呀,王妃您不知道吗?我还以为殿下已经告诉你了呢……”
“告诉我?”鱼歌嘴角讥笑,尚且提都没提过此事,他这番做让他扇子上的美人作何感想?难不成我以后还得防着哪天美人提刀到府上指着我逼我交人?
“不行,我得找他问清楚!”鱼歌一甩袖子就要起身。哪知兰裳一把抱过来,紧紧窟着她。
“王妃,殿下他对你多好啊,知道您平日里无聊,每天留了时间陪您骑马逗乐,还差人去民间搜罗了海印先生的各种话折子给您,道您喜欢肉包子,夜里还吩咐了厨子明早去购新鲜的瘦肉回来给您包上几个肉腾腾的大包子。王妃,殿下对您这么好,您就不要去找他麻烦了。”
兰裳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得一脸心酸样。鱼歌十分嫌弃的推开她小脸,嘴角却多了几分笑意、心里也是暖暖的。想不到墨羽那厮平日里这般冷清,倒还有几分人情味,不过这么害羞干什么,藏着掖着别人怎么会感激你的好呢。
“你……知道殿下以前喜欢过什么人吗?”鱼歌转眼间又想起折扇上红衫女子笑意嫣然的模样。若不是喜欢,怎会贴身带上她所赠之物这样长的时间呢?
“殿下以前哪里有什么喜欢的人呢,一天到晚冷呼呼的见谁都不搭理。没有特别喜欢的糕点,也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清冷贵气的不像是这人间的王爷。”
“是吗,我倒知道他特别喜欢什么。”冷冷淡淡是不错,但唯有望那扇子上的红衣女子时眸里的光都是柔的。看来兰裳也不尽了解她家殿下。
“那就是你呀,殿下如今心心念念的只有你一个,满心满眼都是你。奴婢从来不曾见过殿下对谁如此上心,王妃您真是有福气呢!”兰裳小脸红润润的,满脸的羡慕。
小庭院里晚风习习,静静的,蝉鸣都淡了声音,只有风刮过树叶发出的簌簌之声以及兰裳的温软口音。鱼歌靠在石桌上,也不知有没有听她说话。
满心满眼都是……呵……怎么会呢?鱼歌你丫不要自作多情了。到时候红衣美人跑到你面前拿刀指着你说你抢她男人了怎么办?他见了她立马甩了你你又该如何自处?
切勿陷了进去,伤身更伤心。
“王妃啊,别说殿下了,倒是你。伽林少爷虽说也是文武奇才,可奴婢以为他不及我家殿下。您这都要成亲了是我们殿下的人了……还、还是保持些距离好。免、免得殿下误会了……”兰裳揪着鱼歌一小撮衣裳,有些紧张说得很是小心。低着头,却时不时抬眼瞟上鱼歌一两眼。
“你说我跟伽林?”鱼歌翻了个白眼,“我们俩从小一起长大亲近些怎么了?他可是我哥哥!”
“可、小姐拿伽林少爷当哥哥,伽林少爷可未必拿你当妹妹啊。今晨,殿下令我带着话折子去见您想给您一个惊喜,奴婢看的出来殿下很是期待,想让您高兴。可隔着长长走廊馥郁花香,就见您和伽林少爷坐在小亭上说笑。奴婢周边空气瞬间就冷了僵硬了,奴婢感觉的出来,那时殿下他很生气。嗖的一下就飞过去了。”
“……你是想说你家殿下……吃醋了么?”鱼歌携着笑意似笑非笑的瞟了兰裳一眼,只觉心跳停了一下,却是真的欢喜。
所以……今晨伽林想拉我出去逛街趁机溜走的时候,他才紧紧牵住我另一边手腕不让我走么?所以他气走了伽林是不想我与他相处么?
真是小孩子脾气!嘛,我就原谅你了……其实当个王妃也不错啊!
只是不知道小姐那里该怎么办……小姐她一向反对自己与墨羽在一起,这下听说了这桩婚事不知道会怎么想……而且墨羽之前还是先跟她有的姻亲。
还是先找机会见一见小姐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话……小姐应该不会生气的吧……鱼歌托着腮帮子一脸愁容,晚风静静吹过她发间青丝,眯了眼睛挡不住深深困意。
“王妃,奴婢服侍您休息吧。夜里凉,不要着凉了才好。殿下会担心哒!”小丫头胆子着实大了不少,竟也扯着脸皮嘲笑起她来,鱼歌没好气瞅她一眼,“你当我是那娇滴滴小姐呐?还‘殿下会担心哒’?咦、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兰裳鼓着脸蛋笑了笑,也不说话,扶着鱼歌进了屋。只在关门之前,鱼歌回头朝漆黑的天空望了一望,刨去那莹亮的一轮弯月不说,果真是一望无际的黑呢。鱼歌勾唇笑了笑,便进了屋。
夜里静的很,枝头常年栖息的鸟儿都不见了踪影,屋檐上瓦砾在月光下闪着盈盈光亮,黑影一闪而过,带着屋檐上落叶飘飞了几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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