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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五十二章


  我提出一个大胆的假设。

  “你曾经说过,柳萌和赵兴的关系,始于十二年前,期间分分合合,也许会有些磕绊。加之闹闹和赵兴的接触比较多,会不会引起柳萌的不满,甚至是误会?学建筑的人都是制图高手,PS对于柳萌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如果说手机的主人正是柳萌,那些照片也好对话也好,不用偷不用抢,她只需要稍作改动,就可以拿来用了。”

  “你说的可能性的确存在,”肖明齐搓了搓下巴,“但问题在于,柳萌对赵兴根本就不是玩真的,连赵兴本人也承认这一点。据他交代,剽窃‘双生树’的主意,最初还是柳萌提议的,也就是说,余小于自杀前后,赵兴和柳萌应该没有出现感情裂痕。”

  我追问他,“除了赵兴,如果有其他原因呢?”

  “你觉得会是什么原因?”肖明齐反问我,“除了赵兴,柳萌与余小于之间,还能有其他关联?”

  “柳萌出于某种目的,逼迫闹闹自杀,然后将手机寄给我,将我的注意力引到赵兴头上,营造出闹闹被负心汉欺骗的假象。你刚才也说,她对赵兴没有真爱,正好通过栽赃嫁祸赵兴这种方式,撇清自己的干系。”我顿了顿,“至于柳萌逼死闹闹的原因,是你们警方要做的事情。”

  肖明齐默不作声。

  刘副队插话进来,“小易的这番话看似离奇,但从逻辑上看,这是一种非常合理的推断。”她瞟了肖明齐一眼,“也许我们需要重新排查柳萌的人际关系了。”

  “我再次收回刚才那句话。”肖明齐揶揄事儿先生,“我确实看错易歌了,你俩绝配。”

  事儿先生微微勾了勾嘴角。

  九月转瞬即逝。

  事儿先生列出长长的礼品清单,大肆采购。

  他天生就是个操心的性子,我乐得偷闲。

  临行前一晚,我靠坐在沙发上,看着堆积如山的礼盒发愁,“犯得着这么麻烦么,两家人吃个饭就行了。”

  他反复核对每样礼品,“见家长是大事,何况两家又是老邻居,越是亲近就越需谨慎,一点儿差池也不能出,稍有怠慢就会留下隐患。”

  真不愧对事儿13这个称号。

  我打了个哈欠,“那你慢慢收拾吧,我去洗澡了。”

  “你等一下。”他扔给我一只硕大的手提袋,外侧印着巨型LOGO,正是他日常穿着的服装品牌之一,“给你买的,待会儿换上。”

  打开一看,我瞬间惊呆了。

  是睡裙。

  各式各样的睡裙。

  “买这么多干嘛啊?”我拎出一件,翻看价签,“嘶——你有钱没处花了?”

  “放心,以后我的钱都归你管。”事儿先生觑我一眼,“至于睡衣......在外面也就算了,你在家里还穿着长衣长裤,我早就看不下眼了。”

  我小声嘀咕,“看不下去就别看呗。”

  谁让他看了?

  “就是因为不想看,才给你买了睡裙。”他很认真地补了一句,“难看是其次,主要是太不方便了。”

  “有什么......”我顿住,尴尬地捏着手里的那件。

  薄如蝉翼,穿不穿没什么两样。

  就这0.000......克的布料,价格竟然如此之高,设计师都是强盗。

  咳咳咳,不方便......

  这家伙好像从不知道含蓄为何物。

  “不疼了吧?”他问得干脆利落,好像在问晚餐吃什么一样自然,“你应该恢复了才对。”

  “......”

  “整整一周了,”他顿了顿,“我忍不了了。”

  “......”

  很久以后,回忆起我们从相识到相知的点点滴滴,我只有一种感觉。

  擦,被骗了。

  我被他的表象给骗了! 

  什么温润如玉,谦谦君子,含而不露,温文尔雅,全他妈的是假象!

  请君入瓮才是真实目的。

  而现如今,入瓮的我,好比被钓到的鱼,没人喂饵了。

  是养着观赏,还是杀了吃肉,我说了不算。

  是清蒸,还是红烧,我说了也不算。

  简单来说,我们之间的相处,节奏也好氛围也罢,全部由他说了算,我的意见成了摆设。

  第一次,姑且将它定性为“水到渠成”。

  第二次,算是怎么回事儿?

  终究喝过几年洋墨水,事儿先生兴致盎然,花样百出。

  我曾经一度认定他传统保守。

  真是双目俱眇。

  他传统保守个锤子!

  “一直没机会告诉你,我喜欢的纹身。”

  余韵中,我听到他的低喃,嗓音好似被砂纸划过,亦或在红酒里浸过,说不出的旖旎沙哑。

  “我是金牛座。”

  放纵的结果显而易见。

  “国庆”长假第一天,清晨出发的计划被事儿先生打乱,生生拖到了下午。

  即便休息了一上午,我也难掩倦意。

  身体叫嚣个不停,酸痛甚至超过第一次。

  如今想想,那晚他其实很克制。

  我不禁对未来充满忧虑,又惧怕又委屈。

  事儿先生自知理亏,专程从沙发上取了只靠垫,垫在我腰后。饶是体贴如斯,我也看不出他有半点悔过之意。

  他的精神好得不像样子。

  饼干蹲坐在汽车后座,虎视眈眈地盯着靠垫,满眼艳羡。

  我警惕地瞪它。

  一大一小,都这么不顺眼。

  “路上至少要三个小时,” 他神采奕奕的,“你可以接着睡。”

  我不停变化着坐姿,不停埋怨,“我倒是想睡。”

  浑身不得劲儿,怎么睡得着。

  “次数多了就不会这样,”事儿先生的脸皮再创历史新高,“我们还是练习得太少,你会适应的。”

  “......”

  “从B城回来,你就开始锻炼身体。否则......你只会越来越吃不消。”他若无其事地转动着方向盘,“要么我饿着。”

  我气得别过脸去。

  过了一会儿,他补充道,“我不想饿着。”

  “......”

  车载音响传来低柔的曲调,催眠效果绝佳。

  到底是体力透支,我气着气着,居然睡着了。

  醒来已是下午六点。

  我睡得很沉,直到耳垂被咬得发痒,这才睁开眼睛。

  事儿先生蹭蹭我的额头,“宝贝,我们到了。”

  按照计划,老爸老妈这会儿应该已经抵达爷爷家。这是爷爷的意思——便于他展现家长地位及权威。

  事儿先生坚持先见我的家人。

  计划虽然完美,但实施起来却出了纰漏——两家住对门。

  行李箱的轱辘发出的动静过大,我落在门铃上的食指尚未按下,两家的门几乎在同一时间被推开。

  我和事儿先生:“......”

  爷爷这边,老爸老妈,大伯一家三口,姑姑一家三口,张婶以及墩墩。

  大树爷爷那边,小树叔叔一家三口,小树姑姑一家三口,外带新来的阿姨。

  我和事儿先生,牵着饼干。

  总计二十人,两条狗。

  逼仄的楼道刹那间成了拥挤不堪的菜市场,一时间人狗齐鸣,热闹非凡,颇具喜感。

  我甚至产生了将士凯旋的幻觉。

  事儿先生也被这阵仗慑住,前不久还站在千人礼堂侃侃而谈的家伙,连个招呼都打不出来了——他完全失去了基本的判断能力,根本不知道哪个才是未来的岳父大人。

  饼干更是吓破了狗胆儿,干脆卧在我脚边装死。

  恍惚中,我听到爷爷如雷贯耳的嗓门儿,“都杵在门外算怎么回事儿?赶紧进屋啊!”

  终于有人主持大局,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命运让爷爷发号施令。

  众人“呼啦”一下子,在一分钟内涌入了爷爷家的客厅,从一个菜市场转战至另一个菜市场。

  我和事儿先生:“......”

  我生平第一次感觉到,爷爷家的客厅面积不过尔尔。

  在B城,两百多平米的房子不算小了。

  而此刻——

  放眼望去,哪哪都是人。

  沙发上,餐椅上,站着的,坐着的,靠着的,蹲着的,两家阿姨为争一只塑料小板凳差点吵起来。

  十几个人同时嗑着瓜子,哔哩吧啦,瓜子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堆积,一场盛况空前茶话会就地拉开帷幕。

  此前我还甚为笃定,我和事儿先生将是今晚的主角,类似于动物园里被围观的那种,为此我专门百度了“初次见家长要注意哪些问题”,一贯不屑此道的事儿先生悄悄研读了整个晚上。

  我猜他正在为浪费掉的三个小时后悔不已。

  想象和现实的出入过大,我已经分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震惊,放松,还是哭笑不得?

  三代人,各聊各的。

  大爷大妈叔叔姑姑,对B城的房价展开了新一轮激烈讨论——亘古不变的话题让他们热血沸腾乐此不疲。

  舒融舒昶,易修易齐,四位小弟从书房端出电动麻将桌。“八条!”“五万!”一声高过一声。

  墩墩在气势上取得了压倒性胜利,与饼干展开亲切友好的你追我赶游戏,狗尾巴开花节节高。

  我和事儿先生被晾在一边,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捞着。

  大树爷爷开怀大笑,“老易啊,还是我有远见吧,这两个孩子,当初可是我给牵的头,你还说不可能哩,以咱们两家的缘分,有什么不可能的,你瞧瞧,曾孙子都快抱上了吧!”

  啥?

  啥!

  我试图辟谣,“爷爷,我们不是......我们还没......”

  没人理我。

  爷爷紧紧握着大树爷爷的手,“老树,你可是立了头功。咱们两个老东西,为这一天,等了五十年啊,终于成了亲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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