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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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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安郡王盯着站在阳光下的两个人,专注的目光落在了明珠身上, 阳光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叫她整个人都好像要融化在光芒之中,仿佛要羽化而登仙。

  远远的, 他其实看不清楚明珠的模样,脑海中只记得很久以前相遇的时候,她还叫秦晚榆, 稚嫩的小脸圆润, 带着春天浅浅的清新气息,想起曾经送给她的那片金黄色的银杏叶子,或许早就被丢弃了吧。

  明明才过了一年的时间,他却觉得似乎过了很久很久,久到他记忆中的女孩儿与阳光下的太子妃都不能重叠起来。

  他英俊脸庞带着一点儿几乎看不见的悲伤, 眉心皱了皱,片刻之后就松开了,慢慢的将目光移开, 低头看着脚尖, 阳光已经扩散开来,驱散了阴霾, 照着他脚下青石板凝结的冰渣子反射出点点光芒来。

  而他只觉得心里反而凉冰冰的,从内到外都冷的厉害,不论是他心里惦记着的权势亦或者念念不忘的女孩儿, 都与他没有任何的牵扯。

  雪停了, 甚至还出了太阳, 明珠抑制住了心中的激动,她和太子两个人刚才还庄重的脸庞都不由自主的露出了极浅的微笑。两个人接过旁边礼官递过来的香,插在香炉之后,退到了一旁,将正中央的位置让给宣元帝念祭文。

  整个祭祀的过程十分的顺利,等到了最后焚烧祭品的时候,太阳已经晴了很久,驱散了几分寒凉,晒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

  戾王周围没有人会上来搭话,他孤零零的一个人站着,目光漫不经心的扫过太子和太子妃乘坐的车辇。太子动作很温柔,双手包裹住太子妃细嫩的手指,亲自将她扶上车辇,两个人挨得很近,有种很亲密的,旁人都插不进去的姿态,叫人瞧着就十分的恩爱。

  赵司容对他的这个太子妃倒是有几分真心的样子,冷漠的移开了目光,戾王眸子中闪过了意味不明的神色,叫人看不出他想些什么。

  祭祀回宫之后,朝堂之上又传出了太子妃捐出了嫁妆里的布匹、毛料和压箱底的银子之后,京城中的女眷都闻弦知雅意,回到家里都挑拣库房,从库房里收拾出不少适合捐赠的物品出来,也争先恐后的慷慨解囊,又捐出的大笔的钱财和物品。

  总之,经过这一次祭天礼仪,太子和太子妃是上天眷顾的贵人在京城流传开来,祭天的时候出现的神眷被众人描绘的活灵活现,两个人的名声在民间人人皆知,一时间风头无两,有的人家甚至偷偷淡淡设下祝台祭拜,将两个人当做神仙一样求他们保佑自家人。

  若是换做别的皇帝,看到儿子的声望超过自己,怕是会对太子产生忌惮,而宣元帝与太子有这样的盛名反而是喜闻乐见,每每听到宫外传来赞扬歌颂太子的消息,都觉得又骄傲又是心花怒放。

  有了这些大量的财物,很快就组织起驻扎在省府的士兵,开始救灾。京城里已经建好了暂时供给无家可归的人居住的房屋,受灾的灾民从县衙处领到了能保暖的衣服,至于食物却是统一供给。

  尽管这样,明珠还是听说这一次雪灾,着实冻死了不少人,冬天的时候土地都冻得极其坚硬,开挖墓坑埋葬因雪灾去世的人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有些实在穷困的人家甚至全家都被冻死,若是放任不管,等到了春暖花开的时候,尸体腐烂,还有可能引来疫病。

  这些都轮不到明珠来操心了,太子跟宣元帝进言,皇宫里上下也都发了一个月月钱,还有冬装一套。宣元帝还特地明说了是太子求的恩典,倒是叫那些没什么依靠的小太监小宫女都记住了太子好。

  宣元帝看着各个灾区上的奏折,比起以前的灾情来说,这一次赈灾及时,雪又停止了,倒是比往年的雪灾情况要好上许多,他讲折子递给太子:“小容你先看看,拿个减免明年赋税的章程出来。”

  太子停下了批奏折的朱笔,叹了口气,还是接过了宣元帝手中的奏折仔细的翻阅,宣元帝美滋滋的喝了一口茶水,想起太子妃来,颇有些夸耀自己的口吻:“朕挑给你的太子妃真是挑的极好,她年纪虽小,做事却周全细致,日后将皇位传给你,有她照顾里,朕倒也能放下心来。”

  他的眼光真好,一眼就帮儿子相中了凤凰命格的儿媳妇。

  宣元帝说的这话里的含义,叫宫殿里的人都听出来了,只默默的低头伺候着不说话。传位太子其实也挺好的,太子性子虽冷,确是有仁爱之心的。

  “父皇,这些奏折可是要今儿批完,儿臣可是已经在暖心阁睡了三天了。”太子看完了奏折,低着头用朱笔写着御批,都不想看宣元帝的嘚瑟的样子,他今晚一定要回东宫去。

  宣元帝撇嘴,住暖心阁怎么了?真是有了媳妇忘了爹的,旁的儿子想留宿都没这可能呢。

  徐耳进来替宣元帝和太子添茶,雪灾过去,主子们也都松快起来,伺候的人自然也就松了口气。

  天还没亮,明珠就已经醒了,悄悄的转头看了看睡在一旁的太子,呼吸绵长,睡得很熟,眼下有明显的青色,瞧着脸颊消瘦了些,为了赈灾的事儿,太子这几天怕是熬得累了。

  她记得昨晚上安寝的时候,太子还没有回来,怕是后半夜才赶着回东宫,这个时辰李怀恩还没有进来唤太子起床,那今日该是难得的休息。

  她悄悄的起身,没有惊扰了他,难得司容休息,就叫他睡饱了才好。趿着绣鞋,转过屏风,到侧间才叫宫人进来伺候着。

  “动作轻一些,殿下还在睡。”明珠坐在梳妆镜面前,轻声的提醒了一句,白桃指挥着小宫女端着铜盆、拿着毛巾等进来服侍明珠洗漱。

  换上衣裳,一头的青丝也挽成发髻,头上插着的发饰并不多,簪着一枚白玉响铃簪,发髻上斜插着东珠步摇,看起来特别的清爽大方。

  “今日天气真好。”明珠看着窗外的阳光,冬日的阳光总是叫人心情好的,天上没有什么云彩,透着叫人愉悦的淡蓝色。雪灾过去,又临近新年,皇宫里也多了些过年的欢喜气氛来。

  明珠只喝了小半碗红枣银耳羹,吃了块菱粉糕,吃了两个蟹粉小饺,肚子就饱了,她估摸着太子怕是要睡到晌午,就叫人把针线篓取来,做点儿针线打发时间。

  这个时候真没有什么丰富多彩的娱乐,若是宫外的人家,还能养些戏班子,看戏取乐,东宫可没有。皇宫里倒是有伶人,只是才刚刚雪灾,明珠也没有心思叫伶人来表演。

  听宫外的消息,小婶婶有了身孕,看着递信进来,二叔那满篇信纸的炫耀欢喜之情,明珠忙叫人从库房里找了不少好料子送去。

  二叔现在在翰林院在一年不到的时间,还需要两年后进行考核才能留任翰林或者外放到地方上去。

  “要细棉布,摸着柔软又透气的。”明珠歪坐在榻上,身后垫着个软垫,拿着一块布料比划了一下,用剪刀小心的剪裁,一会儿就剪出了小婴儿衣服的雏形。

  太子狠狠的睡了一觉,起床的时候,身边是空的,窗外的阳光已经洒了进来,穿上衣服,吐掉漱口水才问:“明珠呢?”

  “太子妃在外间,等着主子一块儿用膳呢。”李怀恩躬身回话,伺候的小太监替太子腰上挂上玉佩,将太子打理妥当。

  太子倒是没想到自己这一觉睡得这般沉,精神倒是挺好,就是睡久了,身子四肢僵硬的厉害。

  他出了寝宫,跨过外间的门槛,就看到明珠低头做针线,窗户半开,透着舒爽的空气,素纱糊得窗户将照射进来的阳光变得带着几分隐隐约约。

  明珠抬头看着太子进来,面上就带着明媚的笑容来,剪断了细线,太子坐到她身边,摸了摸那小衣服,并没有绣花,针脚很细密:“这是以后给咱们孩子的?怎么不用锦缎?”

  念及明珠库房里的东西都捐出去不少,太子想了想叫李怀恩去找宣元帝,跟父皇要些今年上贡的素纱,织锦来,等过了年就是开春,天气渐热,太子妃也该做些新衣服。

  咱们孩子?明珠丢了一个小白眼给太子,两个人实际上还没有圆房呢,哪里来的孩子,想的也太多了。

  “小婶婶怀孕了,别的能用的东西我送了些去,做两件孩子穿的小衣服。小宝宝贴身穿的兜兜和小衣服用细棉布做才透气,用锦缎会捂出疹子来。”明珠的老家,管堂兄堂姐都是叫哥哥姐姐,这样显得亲热些。

  做小孩子的衣服,费不了多少功夫的。

  太子被明珠那小眼神飞得笑了起来,放下了小衣裳,捏着她细白的手指,等着膳房传膳食。

  因为雪灾减了用度,明珠便叫小厨房准备了果木烤鸭,将鸭肉片了下来,用荷叶饼卷了鸭肉配着葱丝、黄瓜条、萝卜条,刷上甜酱吃。

  除了烤鸭,还有熬得浓稠的小米粥,鲜甜的小馄饨,总共不过八道菜。

  太子倒是真的饿了,先喝了一碗小米粥,看着明珠动手将薄薄的荷叶饼铺开,用筷头挑一点儿甜面酱刷在饼子上,夹两片鸭肉,三根葱条,一根萝卜条,卷成小襁褓的式样,咬着吃。

  “这个吃法倒是新鲜,跟春饼差不多。”太子喝完了粥,直接夹着烤鸭蘸酱吃呢,见明珠这样吃的样子香香甜甜的,也自己动手用荷叶饼卷烤鸭吃。

  明珠愣了一下,莫非这个时候还没有这样吃烤鸭的法子,想了想便提议道:“司容尝一尝好不好吃,你吃着觉得好,也叫御膳房做给父皇。”

  吃了一只烤鸭,太子还将那碗小馄饨也吃了干净,鲜肉剁成的馅儿,只加了点儿姜末和盐调味,猪骨熬成的浓汤,放了点儿虾米和紫菜,热腾腾的正适合冬天吃。

  用完了午膳,叫白术将吃烤鸭的法子孝敬给宣元帝。

  去讨赏赐的李怀恩才回来,身后跟着一串小太监,抱着的锦缎放在了桌子上,将桌子堆得满满当当的,才躬身回话:“陛下叫奴才将今年上贡的织锦、素纱全在搬来了,除了赏赐的,拢共剩下一共一百二十匹。”

  这些色彩斑斓锦缎在阳光下越发显得迷人美丽。

  明珠拿起了一匹月华锦,展开来,颜色深浅渐变,从雪白到浅蓝再到深蓝,这样的颜色并不是染出来的,而是用丝线的渐变织出来。

  “这匹不错,正好裁一件冬装,过年的时候穿。”太子指着一匹云锦,里面掺杂着金银线,图案十分的典雅富丽,比天上的彩云还要瑰丽。

  边说着,太子却看到了云锦下面的一匹织金纱,用金线在几乎透明的纱上织出花纹,若是做成衣裳穿在明珠身上,那样玲珑的身段裹着透明的纱衣,金色的花纹贴在雪白的肌肤上……

  才在脑海中想到这样香艳的美景,太子面上不显,耳朵尖却红了,手掌握成拳头咳嗽了一声,将那些诱人的画面赶了出去。

  将这些纱锦都收拾进库房之后,两个人又手拉手的说着话,明珠问太子:“快过年了,今年过年是怎么个章程?”

  皇宫里过年自然是由内务府筹备着,祭天仪式之后,宣元帝便将这事宜交给了太子。过年的时候,还有祭祀先祖的仪式,看皇上的意思,这也是要交给太子主持。

  这是她在皇宫里过第一个年,就遇到这样的事儿,跟赶鸭子上架差不多了,若是没有发生雪灾,只要按照以往的惯例,现在却是不成的。

  “父皇说一切从简。”太子也清楚宫宴的那些菜,冬日的时候冷的快,宴会上实际就没几个人动筷子的。

  才没说几句话,便听到有小太监来通报,是请示太子,戾王想要出宫去。

  “戾王怎么在宫里头?没有回皇陵吗?”明珠想起祭天的时候,皇家所有人都必须在场,免得对苍天不敬。

  这般想来,戾王想要出宫竟然还要来跟太子请示,而且他一个成年的王爷,在宫里头,自然是只能住在自己的院子里,不得出门,被人盯着,日子过得倒是十分的憋屈了。

  太子允了戾王出宫,才对明珠说:“父皇的意思,守陵的侍卫都抽调到京郊救灾,要过年了,也是要召他回宫的。”

  戾王得了能出宫的令,宫里倒也给配了侍卫和马车,他面无表情的坐在马车里头,只命令马车到外城去。京城里实际并没有他什么亲人了,只是之前在皇陵的时候突然收到了一封信,才找了个机会出宫的。 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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