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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挺喜欢秋日的温度,不是特别冷也不会特别的热, 恰到好处的很舒服。木棉将香梨压榨成梨汁, 滤去梨渣, 搁上一勺蜂王浆, 端给明珠。
翻阅着手中的名册,东宫的宫女太监一部分是新调进来的,年纪到该出宫的人并没多少。喝了一口清甜的梨汁, 明珠算了算自己身边大宫女的年纪, 木棉和丹桂跟着她进了宫, 明珠并不想耽搁她俩,打算先问一问两人的意思。
“丹桂呢?”明珠环顾四周, 只看到木棉小心的往香炉里放上塔香, 轻轻的点燃,袅袅的白烟升起,舒爽清淡的香味就飘散开来。
听到主子突然开口问丹桂,白桃想了想, 才说:“小厨房新做了茯苓糕, 还有绿豆糕, 丹桂去端点心了,主子要见丹桂,奴婢去寻她。”
放下手中的册子, 明珠摆摆手, 笑了笑:“不用麻烦, 我看今日苹果极好, 晚膳的时候,多加一道拔丝苹果。”
她已经摸清楚了,太子不怎么忌口,做什么膳食都能吃一点儿,几乎没有不吃的东西,却偏好甜食,酸甜口味的菜品会多吃一些。
白桃应了一声,没一会儿,丹桂就领着两个小宫女进来,手中捧着彩漆描金圆形攒盒,等她将盒子放下,明珠招手将丹桂和木棉叫道了自己跟前。
“你俩年纪也不小了,我不能耽搁你们一辈子,趁着放宫女出宫的机会,我且问一问,你们可愿意消契?许个正经人家过日子?”明珠语气温和,这个世道对女子是在苛刻,若等到二十五岁的时候再放木棉和丹桂离开,她们年纪也大了。明珠听说过,大龄宫女出宫,很多都做了续弦或者嫁给身子有残疾的。
明珠看过册子,自己名下陪嫁的庄子里,有几个管事倒是年轻有为的,若是放出宫的宫女愿意,成为管事娘子,也是好事一桩。
两个人的反应全然不同,木棉脸上带着些许期待和惊喜的神色,显然是有些意动的,丹桂冷艳的脸庞却没有什么表情,仿佛明珠说的话与自己无关一般。
木棉仔细的想了想,面上带着小心翼翼之色,跪在地上低声的回话:“奴婢愿意出宫,请主子成全。”
明珠倒是不怎么意外她的选择,木棉家中父母尚存,家中还有一个兄长,听母亲说起,是家里实在过不下去了,才不得不卖了木棉,既然她选择回家,明珠倒也不愿意拦着。
“起来吧,你我主仆一场,我自是盼着你以后日子顺遂。”明珠将目光落在了丹桂身上,丹桂是秦咏臻外放的时候带回京城的丫头,家乡距离京城千里,早先还在秦府的时候,秦府有两个管事便相中了丹桂,央求管事嬷嬷来说亲,都被丹桂拒绝了。
丹桂美艳的脸庞略带思索之色,片刻指婚,才对明珠说道:“奴婢愿意一辈子伺候主子,日后年纪大了,就梳拢了头发做嬷嬷继续伺候主子。”
自打被父母卖掉的那一刻起,丹桂就当自己是个孤儿了,明珠是个好主子,性子好,也不苛刻下人,这一年半的相处,她也是真心的想要伺候这个主人。在她身边,总比出宫去,举目无亲的受苦要舒心。
两个人都表明了自己的意愿,明珠便叫管事在出宫的名册上写下了木棉的名字,才说着话,便听到有宫人来禀报,秦夫人递牌子来觐见。
“快请进来。”明珠面上露出了惊喜的之色,不知道母亲突然求见,是不是有要紧的事儿。
程锦也只有在宫宴的时候,才有机会进宫,且身边有宫人盯着,须得规规矩矩的,前头领路的宫人态度却是十分的客气,倒是叫她心里有了好的猜测,看起来,珠珠在东宫的日子过的是不错的。
跟着宫人身后,正殿铺着黄色琉璃瓦,十分的气派,却并没有进去,而是绕过正殿,到了花厅。程锦才跨进门,鞋子便陷入了柔软的地毯上。
“臣妇见过太子妃娘娘。”哪怕明珠是自己的女儿,程锦也须得依照规矩行礼请安,才刚刚屈膝,明珠便亲自扶住了程锦的手:“娘,何须这样多礼。”
“礼不可废。”程锦脸上带着笑容,看着女儿比在家的时候,又丰腴了些许,雪白的肌肤透出淡淡的粉色,一双眼眸带着清澈可见的欢喜之色,显然在东宫的日子过得很舒心,才会娇养的愈发姿色动人。
程锦在明珠旁边坐了下来,微微侧着身子,伶俐的宫人已经端上茶水瓜果点心,明珠亲手将香梨汁端给程锦,才开口问:“娘亲怎么想起进宫来看我?”
抿了一口梨汁,程锦赫然发现,这是进贡的香梨,最是清甜可口,宣元帝赏赐大臣都是论个数的,想不到在东宫竟是随意的榨汁饮用。
“原本早早的想拜见太子妃,偏偏遇到晚筠生病,箜哥儿又闹着要学武,被老爷狠狠的打了几顿,一来二去的,竟是耽搁了。”程锦涌起淡淡的内疚之情,为了家里的一双儿女,她也没顾得上进宫来看望珠珠。
“娘,您别忧心,殿下是极好的人,我在东宫过的很快活,倒是妹妹生病了,怎么没请太医去瞧瞧。”明珠握住了程锦的手,柔声相劝。
“伺候的人不精心,晚筠吹了风,便着了凉,大夫开了药,吃了几日便停了,病虽好了,却瘦了许多,她一个小小的娃娃,吃这样的苦头,叫我心疼的厉害。”程锦想起小女儿生病时候的样子,忍不住有些后怕,小孩子多娇弱,稍不注意可就没了。
明珠见程锦说起妹妹来,脸都有些泛白,才惊觉妹妹这病肯定凶险,只又细细安慰了母亲一番。
拍了拍明珠的手,程锦迅速的收敛起了伤感的表情,转开了话语,说起了其他人的事情:“箜哥儿新认识了一个小伙伴,是田家的小子,不知怎么的,说动箜哥儿想要练武,两个皮小子可捣蛋的很,气了老爷好几回。”
“箜哥儿有玩伴可是好事儿,若是他真心想要习武,我便央求殿下寻个好师傅才行。”明珠倒是有些意外,箜哥儿平日看着秀秀气气的,做事儿也是慢条斯理的,想不到竟有一颗投笔从戎的心。
“那里能麻烦殿下,小孩子家,约莫怕是一时兴起。”程锦摆摆手,拒绝了明珠的提议,她也是担心明珠在太子面前任性,遭太子不喜。随后又说起了秦籍来:“半个月前收到了籍哥的信,我和老爷原以为他是往江南去游学,没成想,竟是去了西北,还托人送来了礼,他在信里特地说了,是送给你的孩子,戴着能保平安。”
程锦想起继子的话语,从怀里取出一个荷包来,荷包里装着的是一枚用红线穿着的狼牙:“籍哥儿拢共送了三枚狼牙,特地说明了,箜哥儿一枚,晚筠一枚,余下一枚拜托我送来,待你日后生下孩子,给孩子戴着玩。”
西北民风多彪悍,小孩子都有佩戴狗牙或是狼牙的习俗,明珠收下了秦籍送来的祝福之意,这是祝自己早日生下孩子呢。
“珠珠你趁着年轻,早日诞下孩子,才能在东宫真正的站稳脚跟。”程锦眸光微闪,男人的宠爱都是虚的,只要珠珠生下孩子,日后哪怕太子有了新人,珠珠也有儿子依靠。
明珠美目流转,想起几次三番都被迫刹车的太子,泛起了一丝丝甜蜜羞涩之意,停顿了片刻,才轻声的说:“娘,您放心,现在东宫里,太子只有我一人,我没什么好忧心的。”
程锦只觉得女儿风姿雅致,只是,看着还是小姑娘的气质,并没有承欢之后独有的妩媚艳色,斟酌了片刻,才小心的说:“京城里都在传,今年可能要选秀,太子身边只有你一个太子妃,说不准东宫会进新人,珠珠可得放宽了心,再怎么样你也是太子妃,旁人都越不过你去的。”
明珠看着程锦满脸的担忧,目光中带着一丝苦涩,才摆摆手,低声的说:“殿下答应了我,东宫不会进人的,娘亲就放心吧。”
程锦终于面露出了惊讶之色,随即松了一口气,明珠在太子心目中的分量,比起自己想象的要重要多了,这样最好,这样最好。
虽然是觐见,程锦也不好多待,坐了半个时辰,便起身告辞了,明珠特意的叮嘱,若是想念自己了,只管递牌子来东宫,太子殿下不会阻拦的。
明珠暗自记下了替箜哥儿寻一个好的武艺师父的事儿,太子回来的时候,便看到她坐在窗台边,看着窗外,仿佛在思考重要的事情。
只是从她迷茫放空的双眸中,看穿了明珠实际是在发呆而已,太子走了过去,叫了一声珠珠。
握着她柔软白嫩的手,被秋风吹得有些凉了,目光扫到桌上的香梨汁,斥责伺候的宫人:“手凉成这样,怎么伺候的?香梨汁水寒凉,不可多饮。”
边说边将明珠的手凑到了唇边,亲了亲,慢慢的捂暖和了,明珠只觉得被亲到的指尖有些热热的,笑了起来:“娘亲今天来看我,我寻思着准备央求殿下帮忙寻一个师傅教导秦箜武艺。”
太子的目光落在明珠娇嫩的脸上,才开口慢悠悠的问:“珠珠想怎么求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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