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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是学过针线的,当然比起顶尖的绣娘还稍逊不足, 比寻常的姑娘绣的针线要整齐细密。许问山鼓动她绣些小东西, 她便挑了块月白色的缂丝绣起了扇套。
许问山被点为庶吉士,每日早出晚归的, 倒是叫明珠有些习惯了, 她今日是要上田家拜访的,已经早早的下了帖子。早上在扇套上绣了半片叶子, 便搁下了。
“珠珠, 这个添加到送田姑娘的礼物里头可好?”许问山有些不好意思的拿出了一把梳子, 是用上等的红木打磨出来的。在老家的时候,乡里乡亲都是请木匠打衣柜椅子这些物什, 二叔便学了些木匠活计。
这梳子是二叔自己亲手做的吧, 抚摸着光滑的梳子,明珠点点头, 将东西收了起来。
田家守门的小厮看见了帖子,忙将人请了进去, 田若芙已经在花厅里等着她。她还是一贯淡淡的神色, 见到明珠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意, 尽管如此, 明珠还是觉察到了她的心情有些不虞。
田若芙是练过武功的, 比起吃点心,她更喜欢吃肉食, 明珠指挥着厨房做出了咸甜味的肉脯, 刷了蜂蜜, 撒上了芝麻,带了点香甜味,十分的有嚼头。
慢悠悠的嚼着肉脯,明珠将装着梳子的锦盒递给了田若芙,田若芙打开来看,是一把小巧的红木梳子,打磨的很光滑,梳子一头雕刻着几朵荷花,栩栩如生,瞧着并不是特别的名贵。
不知道的人都以为她的芙字是芙蓉花,其实是芙蕖,荷花的意思。只是明珠送她梳子干什么呢?手里摩挲着梳子,她带抬头看着明珠,眼中透着疑问。
“田姐姐,这是我二叔亲手雕出来的梳子。”明珠轻轻的凑过去,免得叫丫鬟听到了,“其实我来是想问田姐姐,对我二叔印象怎么样?”
田若芙听出了明珠话语里的弦外之音,顿时就想起了小弟捆绑过来的那个青年,很斯文俊秀,皮肤比小麦的颜色要浅一些,不同于京城里那些士子的白皙,却意外的很挺拔健朗。尤其是听说将他绑来做姐夫的时候,他露出的无奈包容的笑来。
她一贯是冷淡的性子,这个时候竟然浮现出了些许淡淡的别扭来,以前的时候,自己还想着将明珠带回家里养着,现在却替她的二叔来问自己的意思,日后若是自己成为了明珠的婶婶,也是一家人了,也可以养着明珠玩儿,好像,很不错的样子。
明珠仔细的盯着她呢,见她不说话,却意外的透出了点点羞涩和满意来,叫她惊喜不已。
哎,有戏呀,还以为二叔是单相思呢。
“二叔自从那天见到田姐姐便有了倾慕之心,却觉得自己一介布衣,势必要考上进士,才有底气来求娶田姐姐。”明珠见她有所松动,继续与她咬耳朵,暗搓搓的将自己的二叔夸了又夸,“二叔却觉得冒然上门提亲,有些不妥,便想叫我来问一问田姐姐意思,他不想勉强田姐姐,一切以田姐姐的意愿为准。”
新科进士,年轻俊朗,对京城里不少人来说却是是乘龙快婿,更何况他的侄女日后又是太子妃,京城里不少人家都盯着许问山这块肥肉呢。
田若芙还没有说话,田家小弟跑了进来,怒气冲冲的样子,身后还跟着好几个丫鬟婆子,见到姐姐这里有客人,才停住了脚步,脸上的怒气收敛些,客客气气的朝着明珠见礼。
“填哥儿,谁惹你生气了?”田若芙将手中的茶水递给田填,田家小弟便一口气喝完了,皱着鼻子,坐在椅子上,撇撇嘴气呼呼的:“那魏家又来人了,可气死我了。”
明珠见他特别生气的样子,只多嘴问了一句:“魏家?是哪家?做什么的?”
“我记得你,你是那天那个漂亮的姐姐。”田填看她立刻就认出来了,脸上露出了可爱的笑容,拉着她的手,生气的说了起来。
明珠才知道那魏家是来提亲的,魏大人正好是田家的上司,家中有一个独子,性好渔色,又暴虐歹毒,买进去魏府的丫鬟都被他糟蹋了光了。京城里有小姐的人家都不乐意将女儿嫁给他,而小户人家的闺女那魏家又看不上。
之所以上门来提亲,却是因为前些日子,田若芙与娘亲到寺院上香的时候,那魏公子见到了在荷花池看荷花的田若芙。田若芙虽然冷若冰霜,却是胸脯饱满,腰肢纤细,尤物身材,又因为进宫做伴读的四个姑娘里头,其他的三个,白诗、史寄晴指婚皇子,明珠更是一跃成为了太子妃,便心里以为田若芙定然是得罪了宫里贵人。便有恃无恐的上前调戏,被田若芙狠狠的揍了一顿。
明明只是皮外伤,偏偏魏家说自己的儿子受了重伤,借机要挟田家,要田家将女儿嫁给自己的儿子,给自己的儿子冲喜,已经纠缠了好些日子了。田夫人哪里舍得将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便咬死了不肯答应,只是魏大人是自己相公的上司,便担忧起相公的处境来。
明珠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难怪妹妹洗三礼的那天,田夫人带着田姐姐匆匆的离开,原来是因为这事儿。
“田姐姐,你别担心,我还是能护你一护的。”明珠见状,便不在提自己二叔的事儿,免得叫田姐姐以为自己以此要挟,叫她一定嫁给自己二叔,她摸了摸填哥儿的小脑袋,笑吟吟的说道:“那魏夫人在哪儿,你领着我去见她。”
自己便先借一借太子殿下的势吧,这可有是狐假虎威呢。
才站起来,田若芙便拽住了明珠的手,嗓音淡淡的:“你方才说的事儿,我同意了。”
自己凭什么要叫明珠强出头呢,而且想起那个俊朗青年,田若芙竟是没有半点抵触的意思。他可是见到过了下手揍弟弟的样子,哪里有半分淑女姿态,既然这样他都想要上门提亲,是喜欢自己的吧。
田若芙这一点头,叫明珠顿时欢喜不已,哎,好朋友突然变成了婶婶,心里还是有些说不清楚的感觉。
田小弟蹦蹦跳跳的在前面领路,他很喜欢明珠,吱吱喳喳的说了不少魏家的坏话,没一会儿便到了田夫人所在的正厅里,明珠发觉田家确实是武将人家,正厅里墙壁上挂着刀剑,寒光闪闪的,十分震摄人。
田夫人正与魏夫人打太极,死活不答应婚事,见女儿来了,还带着个明珠,她是知道许明珠的,是未来的太子妃,见她嘴角含笑的样子,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安定下来。
“若芙,来见过魏夫人,这位是小女的手帕交,许家姑娘。”田夫人起身迎了过来,对着魏夫人介绍起来。
魏夫人见田若芙来,还以为田家松口了,只老神在在的喝着茶,反正儿子受伤这事儿,是自家占理,对着两个小姑娘点了点头,甚至连礼都不回。
田夫人领着两人又重新坐了下来,丫鬟捧着茶水果脯点心上来,明珠已经觉有些饿了,便捻了块酒酿小饼慢悠悠的吃了起来。
魏夫人见状眼里闪过一丝鄙夷,看着便是没见识的,竟是这样不管不顾的吃点心,也不知道是哪家女儿,穿着打扮倒是富贵的很,或许是富商的女儿也可能。
她继续刚才说的话:“田夫人,您是知道的,我家就只辞哥儿一个独苗苗,却被田小姐给打了下不了床,大夫看了之后可是伤及五脏六腑,若不是辞哥儿实在喜欢田小姐,我可不敢要这样的儿媳妇。”
明明是相要挟要田若芙嫁给魏辞,话语间偏偏贬低她,还当是田家占便宜一般。
明珠听得冷冷一下,已经吃完了酒酿小饼,正喝茶呢,将茶杯重重的磕在桌子上,才冷冷的笑道:“这话说的可是好笑,地痞流氓调戏的女子,被打死都是活该的,叫我说田姐姐也太心善了些。”
魏夫人没想到一个小姑娘竟然开口反驳她的话,口气不小,言语间竟是把自己的儿子说成了地痞流氓,顿时气得一口气堵在了胸口,拉下脸来:“这谁家的姑娘,尖牙利齿,长辈说话竟是胡言乱语插嘴儿,一点儿教养都没有。”
明珠嘴角勾起,对这个魏夫人有些鄙夷,口气温温柔柔,却带着显而易见的轻慢之色:“我是谁轮不到你知晓,有没有教养也轮不到你来评论,你还不配。就事论事,既然你说你儿子被打成重伤,我听得真真的,待会儿我便请大夫上门诊断,若是有一点儿虚假,我便将他的伤势变得跟你口中一模一样才对得住魏夫人这番话”
这番仗势欺人的姿态可谓是高高在上,摆明了威胁魏夫人,还口出狂言的要将自己的儿子打成重伤,魏夫人被明珠气得脸皮涨的通红,胸口起伏不定,伸手指着明珠的鼻尖,便是开口骂了起来:“这儿有你说话的地方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倒是我看走眼了,与这样人为友,田若芙也不过是一丘之貉!没有我儿子要,我看你家女儿谁还敢娶。”
“这个便不劳你费心了,田姐姐人好,一家有女百家求,想娶的人多的是。倒是有些人的儿子,烂泥一团,没人敢嫁才是真的。”明珠慢条斯理的擦了擦手,势必要将魏夫人给气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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