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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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得飞快, 叫人不经意间就发现秋天已经过去,寒冬开始降临了,满眼的绿色已经被白雪覆盖。
这个时候,平陵侯府的老夫人的生辰也到了,虽然并不是整寿, 却也请了不少相熟的人来。
这一次邀请的是整个秦府, 只是秦家二老却不愿意去,他们以前也兴致勃勃的去参加宴席,却听到人背地里嘲笑他们举止粗俗, 从那以后出门次数便少了。
程锦带着秦晚柔和晚榆先坐着马车去侯府,为了避嫌,也因为程锦是孕妇,若是出了什么意外, 还担心牵连自己, 秦晚柔便先说了不与她们坐同一辆马车。
晚榆小心的扶着程锦踩在脚踏上, 程锦正巧抬起头看到秦晚柔的背影微微一愣, 她今天穿着青碧色妆花通袖袄,头上梳着堕马髻, 纤秀盈盈, 清丽秀雅,光看背影, 叫自己差点将她错认成晚榆。
“娘你在想什么呢?”晚榆从小抽屉里取了一块枣糕递给程锦, 有些纳闷的问她, 从做上马车, 娘亲就这样一幅若有所思的样子。
回过神来,程锦接过枣糕咬了一口,才看着女儿,女儿这番装扮反而是浓丽鲜艳的样子。她记得原本秦晚柔穿着打扮是清丽挂的,颇为喜欢素雅的衣裳,后来进宫陪伴皇后娘娘,大约皇后娘娘是喜欢漂亮张扬的姑娘,赏赐给秦晚柔的衣服料子都是华美精贵的,反而是晚榆穿着比较素净。
看习惯了秦晚柔穿红的衣服,突然穿得有些素雅,叫她看着不太习惯。堕马髻是晚榆平日里最喜欢梳的发髻,十天里头有七八天是堕马髻。
最重要的是,晚榆的堕马髻与旁人不太一样,旁人的堕马髻都是梳在脑侧,而晚榆的堕马髻则是喜欢梳在脑后,发髻中央用串小珠的丝带结成花样。
秦晚柔的堕马髻与晚榆的一模一样,连结发的丝带都是碧绿色串小珍珠的,难怪她刚才看背影会认错了。
“晚柔那身妆扮倒是跟你以前差不多,她比你略高挑几分,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你呢。”程锦和颜悦色的说。
晚榆一怔,她没有关注这个,看了看自己身上嫣红色的袄子,去别人府上做客,自然要穿得喜庆些,反而与秦晚柔的衣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觉得到侯府怕是旁人会议论她一个继女攀上皇子就得意忘形的压了嫡女一头吧。
心里头有些不确定的想,难道秦晚柔以为四皇子是喜欢那种妆扮的女子,才改变的妆扮吗?
她只觉得秦晚柔怕是还没有放弃四皇子,只是四皇子都当众说要娶自己,若是秦晚柔真的与四皇子有了首尾,叫四皇子开口换了皇子妃的人选,真的娶了秦晚柔的话,自己怕是真的会成为京城笑柄。
秦晚柔这么看重四皇子,死活要嫁给他,怕是……日后登上大位的是四皇子吧。
不知道秦晚柔心中打什么算盘,晚榆只觉得今儿的宴席怕是要盯紧些她。
到侯府已经可以说是轻车熟路,门口停满的各色马车,门房脸上堆着笑容将人迎进府里。
丁老夫人在正厅里,晚榆才到门口便听到里面说话声和女孩子的娇笑。程锦带着她俩进去,脚下踩着极为柔软的地毯。
见她们三个人进来,程锦先行了礼,这一次晚榆不得不跪下,她和秦晚柔一起跪在蒲团上,祝贺丁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丁老夫人头上戴着金镶八宝抹额,精神饱满,笑吟吟的受了礼,让两个人起来:“都是乖孩子,来外祖母身边坐。给小锦搬个高凳来,她有身孕,可要小心的伺候着。”
一派慈祥长辈的范儿,待程锦坐下,秦晚柔和晚榆被她拉到身边,亲亲热热的跟屋子里的夫人小姐介绍起来:“柔丫头你们都认识,这榆丫头是小锦的女儿,开了祠堂该做秦姓的。”
在场的夫人都是消息灵通的,自是晓得四皇子亲自开口等晚榆及笄的事儿。纷纷把目光都落在了晚榆身上,嫣红的小袄,赤金如意项圈,与一旁穿着低调的秦晚柔比起来,更显得光彩照人,明媚异常,压了她一头,更像是秦家嫡女,侯府外孙女。
长得着实标致,难怪四皇子会看上,不过是一个飞上枝头的麻雀,竟是这般眼皮子浅的,瞧着这般作态怕是性子张扬的忘了自己是谁了吧。在场的夫人各有各的心思,脑海中的念头百转千回,嘴上却说着夸赞的话语。
秦晚榆将这些人的表情收在眼里,只抿着唇低着头作微笑状。今儿她怕是成为恶毒女配将秦晚柔衬托成为可怜的遭到继女打压的小白花了吧。
说了些凑趣的话之后,丁老夫人便叫人将她俩带去另一处院子,那儿都是各家小姐妹,也叫晚榆认识些朋友。
宽敞的花厅里三三两两的坐着不少京城淑女,桌子上摆放着水果茶点,见她俩进来,都好奇的看着,只觉得秦晚榆面生的很。
秦晚柔与这些闺中小姐都有交情,她只脸色淡淡的跟她们介绍晚榆是她的妹妹,旁的也不多说。
这些娇客中还有白诗,白诗被赐婚给三皇子,虽然比不得太子,却也觉得心满意足,见到晚榆也摆着骄矜的架子,只冷淡的点了点头,算作打招呼,见她一个人独自尴尬的坐在一旁,没个说话的人,心中大为快意。
秦晚榆被刻意的冷落,倒也没有不知趣的凑过去搭话,只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看着窗外的雪景慢悠悠的嗑瓜子,这瓜子炒的很脆,特别的香甜。
可惜外面冷得很,地面都结冰了,虽然有下人打扫,却不好的去园子里溜达,只能嗑着瓜子等着开宴。
几个围着秦晚柔说话的小姐都瞟了她一眼,她们都挺同情秦晚柔的,明明是正经小姐,却被一个继女鸠占鹊巢,真是可恨。只是叫她们说晚榆不好的话,却又不敢,她日后可能成为四皇子妃,她们自然不会得罪。
这个时候小厮匆匆的跑来,禀报平陵侯,四皇子前来贺寿,叫平陵侯有些惊喜。他匆匆的往外走,前去迎接四皇子。
丁老夫人听到了通传大喜过望,万万没想到四皇子竟然亲自前来,真是十分的有脸面。正厅里坐着的都是夫人,并没有未婚的姑娘,倒也不用刻意回避。
四皇子进来之后并没有看到晚榆,心里有些失望,便拱了拱手:“老夫人也是晚榆的外祖母,这也是我的一点孝心,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说完便有人送上贺礼,丁老夫人忙回了半礼,笑着道:“日后殿下与晚榆便是一家人,殿下亲自前来,足见对晚榆的情谊。”
几句话说得四皇子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些,叫在场的夫人都重新估量起秦晚榆在四皇子心中的地位。想不到这四皇子竟然会特地赶来给她撑腰,做脸面,倒是有几分真心在里面。
略微寒暄几句,四皇子便跟着平陵侯出去了,这里到底是女眷在的厅房,他也不好久留,男客自有男客玩乐的地方。
四皇子到来的消息也传到了花厅,叫在场的小姐都嘀咕起来,没想到四殿下真将她放在心上,心里都有些淡淡的妒忌。
有两个胆大的看晚榆还是悠闲自得的样子,便凑了过去搭话,哪怕现在这秦晚榆还不是四皇子妃,现在卖个好有没有什么损失。
有几个看不惯的,讥笑了声,照样不理会,只拉着晚柔说话,八字还没一撇儿呢,等大婚了再来摆皇子妃的谱儿。也不看看正经的皇子妃白诗,就算陛下赐婚了还是那般温柔和善的样子。
过了些时候,便有丫鬟来请各位小姐移步,请去膳厅用宴,一群小姐便说说笑笑的跟着丫鬟走出了花厅。
不止席面摆了起来,搭好的戏台子已经准备登台唱戏,晚榆坐在秦晚柔旁边,见她镇定自若的看着台子上的小旦表演。
冬日里的席面冷的快,侯府别出心裁的准备了小小的锅子,每位客人面前都摆着一个,锅子下烧着炭,锅子里是滚烫的羊肉汤,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做的,汤色雪白,竟是一点膻味都没有。
晚榆喝了几口热汤,只觉得整个人都暖暖的,冬日里喝口烫烫的汤水确实叫人心里熨帖。秦晚柔拿着筷子挑了几筷子东西,便停了,她瞥见有丫鬟端着莲纹青花大碗过来,晓得这碗里装着的一定是汤水,嘴角一翘,便低声吩咐站在一旁的丫鬟:“我要去更衣。”
那丫鬟听她想要去入厕,忙殷勤的动手将人扶了起来,秦晚柔才转过身,就与上菜的丫鬟撞在了一处,那碗珍珠圆子连汤带水全泼在了秦晚柔身上。
秦晚柔惊讶的啊了一声,那上菜的丫鬟已经跪下了,瑟瑟发抖,话都不敢说,一旁的丫鬟低声训斥起来:“还不快将东西收拾干净,回去跟管家领罚。”
这动静可不小,闹得在场的不少人都盯着这里,秦晚柔忙说道:“今儿是外祖母的寿宴,我去换一身衣服便是。”
晚榆抬起头,目光闪闪,轻声的问:“姐姐,我陪你去吧。”
秦晚柔哪里需要她陪,只摇摇头,口气坚决的拒绝:“你好好照顾继夫人,侯府我熟的很。”
要秦晚榆一同前去,岂不坏了自己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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