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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一天比一天凉爽, 临近中秋,又遇着休沐, 宣平公主便大大方方的放了四个伴读几天假期。叫她们过了中秋再进宫。
她们进宫的时候带的东西并不多,只是些换洗衣裳和首饰,后来宣平公主特地召来针线宫女替她们缝制的四季衣裳,胭脂头油都是现赏的。出宫却带了很多宫里头的赏赐。因为快到中秋, 宣平公主还特地一人赏了一盒宫里现做的月饼。
田若芙上马车前拉着晚榆的手:“我家就在安定门大街葫芦胡同, 我给你下帖子, 你可记得来找我。”
她一向说话不多,难得开口几乎是耳提面命的叫晚榆记住了她家的位置, 直到晚榆极认真的点点头,才松开了手。
等晚榆上了马车,她才转身坐上自己的马车, 一旁的车夫人高马大,等的心急却不催促, 难得小姐有一个可心的朋友。
程锦还是闲闲的养着身子,她是孕妇, 现在在秦府走到哪儿都是一群下人精心才伺候着。晚榆仔细的看了看,若不是娘亲走路的时候略微挺着肚子,看着还平坦的肚子几乎看不出怀孕的痕迹来。
听身边的嬷嬷说, 约莫要到四五月份肚皮才会涨起来,程锦现在才两个多月呢。
见她回来, 程锦只细细的上下打量着她, 总感觉比进宫之前长高了些, 身形也瘦了点。也并没有多问什么,只将她赶去丰宜院,下人已经烧好了热水,叫她泡澡解乏,好好的休息,没有要紧的事儿,有什么话可以第二天再说。
回到住的地方,晚榆躺在馨香的被褥里头,一直紧绷的心神也放松了下来,闭上双眼,很快的就进入梦乡。
晚榆牵着箜哥儿来正院里,虽然好几天没有见,箜哥儿对她仍旧很亲热,开开心心的叫姐姐,小肉手抓着她的衣袖,偷偷的对她说很想她呢。
听的晚榆十分的暖心,程锦叫姐弟俩到软榻上坐着玩,还让丫鬟端来了各色的瓜果点心。秋天便是丰收的季节,各色的瓜果都是新采摘的,新鲜甘甜。
晚榆吃着栗子糕,寻常也有栗子糕,却是在秋天的时候将栗子仁晒干了储存起来,待用时再拿出来做糕点用,比过节时候新鲜栗子做的糕少了一分鲜美。
逢年过节的时候,秦府体面的管事都会来磕头问安,今年因为程锦怀孕,交给秦晚柔管事。她没什么心情见这些管事,都叫管家挡了,那些个管事便都去秦晚柔的院子磕头,带着庄子上产的山茅野味,比起秦晚柔院子的热闹,倒是显得正院里显得冷清了几分。
程锦喝着银耳羹,最近秦咏臻找了个先生替箜哥儿启蒙,她身边也没有了什么人,又闲的慌,平日里边去秦家二老那儿找秦老太太说话。
秦老太太因为她怀着孕,正盼望着再生一个大孙子,程锦说话有爽利凑趣,倒是越发觉得这个儿媳妇好。
“你喜欢可多吃些,中午的时候有新鲜的南瓜藤,用打碎的花生末煮汤,极鲜甜可口。”程锦笑着问晚榆宫里的事儿:“你搬回来的那盆草是什么?长得可奇特。”
晚榆有些无奈,早晨的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模糊了她的轮廓:“四殿下送的,叫落地生根,大约是想起了寒潭的事儿,就,就当谢礼吧。”
程锦听出了晚榆口中的勉强,便晓得晚榆是不想与这些皇子私下有什么牵扯的,抬手摸了摸晚榆的头,女儿自己心中有数便好,想了想就转移了话题:“你都长大了,我也该留意京城里的人家。”
来了初潮,在程锦眼中便已经是大人,自然要早早的相看女婿的人选,等及笄礼一过,便能筹备婚礼了。她看着女儿,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比起刚来京城的时候,长高了许多,纤细的腰肢盈盈一握,雪白的脸庞,眼睛生的尤其好,水波潋滟,看着你就带着一股欲说还休的含蓄,再长两年,不知道该有多惊艳。
“娘,我还小呢。”晚榆轻轻的眨了眨眼睛,这个年纪说亲事也太小了些。
“姐姐不要嫁人,等我长大了娶你,姐姐娘亲和我就还住在一起,不分开。”低头解着九连环的箜哥儿听到程锦说晚榆要嫁人的话,着急的胖乎乎的小脸都红了,忙拉着晚榆的手,拍着小胸脯保证:“我会对姐姐好,我的宝贝也给姐姐玩。”
他口中的宝贝便是房间里的一个榆木大箱子,里面放着小木马、小木剑、小弓、漂亮的石头等等各色玩具。
箜哥儿稚嫩的话语笑倒了屋子的人,晚榆捏了捏箜哥儿的白嫩嫩的脸:“你可不能娶姐姐,以后箜哥儿要娶一个自己喜欢的姑娘呢。”
哦,箜哥儿眨了眨眼睛,不明白为什么不能娶姐姐,姐姐很好的,会给他讲故事,带着他玩。晚榆说什么他就信什么,乖乖的点点头,又低头玩九连环。
被箜哥儿一打岔,程锦就忘记了方才的话题,便问晚榆:“与其他三个伴读小姐相处的怎么样?”
晚榆想了想便说起了田若芙,她与白诗和史寄晴相交起来不过泛泛,与田若芙倒是玩的亲密,她看得出田姐姐很喜欢她的样子:“田家姐姐很照顾我,而且她还约我去田家找她玩儿。”
田大人是从四品的副护军参领,田家有好几个儿子,却只有田若芙一个女儿,爱若掌上明珠。单看门第,田家与秦府结亲是田家高攀,只是对象是晚榆的话,却是晚榆的一个好选择。
就是不知道田家看不看得上晚榆,程锦心不在焉的想着,晚榆咬了一口栗子糕,怎么母亲说着话就突然神游天外了:“娘,你在想什么呀?我想做些莲花酥送给田姐姐。”
程锦回过神来,若是晚榆与田小姐交好,日后真的说亲,说不定能借着田小姐这层关系,挑一个田家的女婿。她笑了笑:“你什么时候学的莲花酥?可是老家巷口点心店的莲花酥,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吃。”
“后来学的,我做的挺好,做出来叫母亲和箜哥儿也尝尝。”晚榆歪着头,这莲花酥造型特别漂亮,也适合送人。
想想离中秋也没有几天了,晚榆便说做就做,领着丹桂和木棉来到了大厨房。莲花酥造型就如同荷花一般,粉白的酥皮绽开犹如盛开的莲花。必须用油面,炸出来的酥皮才薄入白纸,入口即化,内陷却是玫瑰红豆馅,气味香甜。
做莲花酥的时候,溅起了热油落在晚榆手背上,她皮肤娇嫩,顿时就烫出了花生大的一个水泡来。木棉忙寻来了膏药,轻轻的涂在水泡上:“姑娘怎么不站远些,要是留下疤可就不好看了。”
“过几天就好了,不过是个小水泡。莲花酥用白瓷盘子装着最好看。”晚榆只觉得烫到的地方火辣辣的疼,也不怎么在意,忙指挥着丹桂装盘。
瓷白的大盘子上放着莲花酥,好像朵朵莲花盛开,漂亮极了。
路过花园角门的时候,晚榆眼尖的看到秦晚柔身边的嬷嬷送着几个管事出门,那嬷嬷看着眼生,她想起来是平陵侯府送来协助秦晚柔管家的,看秦府里的人都是微抬着下巴,显得居高临下。
不想和她们碰面,晚榆轻轻的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带着两个丫鬟往旁边的细竹丛里避着,借竹子掩饰住了身形。
远远的还听得到管事奉承讨好是声音:“这一次仰仗赖嬷嬷,才让小的过了大小姐这一关,小小意思还请嬷嬷收下。”
“日后还请嬷嬷多提点提点,小的不胜感激不胜感激呀。”又是另一个管事的声音,晚榆不认识这些管事,分不清谁管着什么。只觉得他们说话的内容颇有些深意。
等人都走远了,完全看不到人影,晚榆才带着两个丫鬟出来。到了正院,却多了个人,竟是秦咏臻回来了。
晚榆有些意外,只将盘子递给伸手来接的丫鬟,便朝秦咏臻问安,然后就步子轻巧的退到了一旁,跟箜哥儿坐在一起,她觉得秦咏臻怕是有事。
“母亲遣人来说,有些想念晚柔,过了中秋便叫晚柔去平陵候府住上些日子。”秦咏臻的口吻温温和和的,只是告知程锦一声。
言下之意便是要秦晚柔将中馈再交还给程锦,叫程锦继续管家。这也不是没有先例,程锦怀着箜哥儿的时候,也是继续主持中馈的。
没一会儿,秦晚柔身边的嬷嬷便将管家的对牌送了回来,显然秦晚柔是十分的愿意将这些麻烦事儿继续甩手给程锦的。
程锦示意温嬷嬷将对牌收了起来,她抚摸着肚子,突然开口提起了秦晚柔的婚事:“晚柔的婚事,三郎考虑的怎么样了?我怀了身子,怕是得麻烦三郎把关才行。”
秦咏臻目光闪了闪,他沉吟了片刻,才说道:“晚柔的婚事,我自有打算,不急。”
他既然这般说,便是已经有了主意,程锦自然改变不了他的意愿,便点点头。晚榆却心中奇怪,听娘亲说起,秦晚柔的生辰便是在中秋之后,过了生辰秦晚柔便十七岁了。
京城里未婚的青年才俊十分的抢手,家中有闺女的,都是早早相看的。秦咏臻不在京城的两年,程锦费心的寻了几家与秦晚柔相配的人家,等着秦咏臻回来拿主意,现在反而说不急。
是因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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