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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55章 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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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着她的双臂结实有力,胸膛温暖宽阔, 带着清冷的松木香, 连走动时的颠簸也如此令人心安。萧长宁懵了一会儿,在沈玹怀中不安地动了动,哼了声:“放本宫……下来……”

  “别动。”沈玹低沉的嗓音从头顶传来, “你染了风寒,需回府诊治。”

  此时还在宫中,路过的宫女和太监来往不绝, 萧长宁实在不好意思公然躺在太监怀里, 便哑声道:“本宫可以自己走。”

  话说得有些急, 她喉中一痒, 呛咳起来。

  沈玹加快了些许步伐, 皱眉看着她的脸色,道:“生病了就少说两句, 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

  语气竟是难得的温和。

  萧长宁睁着干涩的眼,看着沈玹干净的下巴, 感受他蓬勃的心跳,不知为何,心中竟涌起一股难言的暖意来。

  自从先帝驾崩以来, 她表面风光无限,实则尝尽世间别离算计, 没想到一年来唯一的一丝温暖, 竟是一个恶名昭著的太监给的……真不知该说自己是幸运还是可怜。

  昏昏沉沉中, 纷杂的记忆回溯,她忽而忆起自己儿时曾问过母亲的一个问题。

  那时她还小,扎着双髻脆生生地问余贵妃:“听闻母妃年少时是京城闻名的大美人,仰慕您的鸿儒贵族不计其数,可您为何偏偏选择了父皇呢?”

  余贵妃捏捏她的脸蛋,笑吟吟回道:“你父皇挺好呀。”

  小长宁托腮,歪着脑袋道:“父皇虽然尊贵无双,但他遇见母妃时已有皇后了呀。哪怕父皇对您宠爱有加,但您入宫为妃总是要低人一等的。”

  “孩子,陛下成婚那年才十三岁,他连自己是谁都没有弄清楚,便奉父母之命、百官之言,糊里糊涂地娶了另一个素未谋面的权臣之女为妻,哪里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不喜欢?”

  余贵妃眼神温柔,恳切道:“长宁,你要记住,真爱是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的,即便我没有凤冠天下的命,却并无遗憾,因为,我得到了天下最珍贵的东西,那便是陛下的一颗真心。”

  “您如何看出,父皇待您是一片真心呢?”

  “说来话长。我十六岁那年,你外公受命护送先帝和尚是太子的陛下出宫巡猎,我也受邀一同前往。于林中狩猎之时,我不幸从受惊的马背上跌落,崴伤了脚。当时我身边有诸多贵胄子孙,但都顾忌‘男女授受不亲’的圣言,端着架子不愿触碰我,唯恐失了礼节令人诟病。只有你的父皇二话不说扔了弓箭,躬身为我查看伤势……我的伤有些严重,不能乘马,他便背着我走了半个时辰,找到军医的营帐。”

  萧长宁仍记得母亲讲述这段往事时,眼底掩藏不住的甜蜜笑意。她说,“自始至终,他都未曾开口同我说话,但我能感到他的心跳很快、很急,他的汗水在阳光下闪着密集而晶莹的光泽,一颗一颗地滴落在我的手背上。那时候我便想,就是他了,他就是我一直在等的那个人。”

  说到此,余贵妃笑叹道:“若说你父皇唯一一的不好,便是与我相遇晚了几年,可那也不该是他的错。”

  小长宁听得入了迷。在此之前,她一直以为父皇是严厉且不苟言笑的,却不料私下对母亲如此温柔,且自从有了母亲之后,父皇便再未纳过别的嫔妾了。

  那时,她心中疑惑消解,满腔羡慕道:“孩儿也希望像母妃一样,遇见父皇这般的真命天子。”

  “傻孩子,世上的好男人各有各的好,何必只求你父皇这样的?”余贵妃吻了吻她的脑门,温声笑道,“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遇见一个人可万事无忧,靠着他的胸膛可遮风避雨,和他在一起,你会觉得自己是个真正的公主,那么,此人多半对了。”

  今日躺在沈玹怀中,萧长宁不知不觉地就想起了儿时这番话,想着想着,又止不住心酸万分。

  或许真是太久没有尝过被人关切的滋味了,沈玹稍微对她好一些,她便忘了所有的厌恶和恐惧,忘了他是个双手沾满鲜血的东厂提督。

  她一边唾骂自己没出息,一边又贪恋沈玹臂弯的温暖,长久以来紧绷的弦终于松懈,浑浑噩噩地吐露了真心话:“今日的沈提督……倒也并不讨厌。”

  沈玹显然听到了,脚步微微一顿,很快又恢复如常。

  萧长宁在他怀中沉沉睡去,并未看到他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

  再次醒来时,萧长宁已回到了东厂的南阁。

  她躺在榻上,身上盖着柔软干净的被褥,而沈玹并不在身边。

  夏绿说,沈提督还有公务缠身,匆匆招太医给她诊治过后,便领着番子出门缉拿监察去了。

  萧长宁在夏绿和冬穗的服侍下喝了药,环顾四周,果然不见了秋红的踪影,也不知沈玹究竟是如何处置了她,所有人对此讳莫如深,仿佛东厂内消失几个人是件习以为常的事。

  萧长宁心情复杂地翻了个身,将自己的脸埋入被窝中:沈提督还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沈提督,变的,唯有她一人的心境而已。

  一觉睡到黄昏,萧长宁发了汗,烧也退了,只是嗓子依旧有些不舒服,咳得厉害。

  沐浴更衣完,她浑身清爽地回到南阁房中,推门一看,不由怔住。

  沈玹依旧穿着绣金蟒袍,头戴嵌金三山帽,显然是公务刚刚归来,浑身还带着寒冬的肃杀之气,只有望向她时,眼底的凌寒才稍稍融化,化作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

  “殿下还站在门外受寒,当心风寒又加重。”沈玹坐在案几后,手撑着膝盖,朝她抬起下颌,“进来。”

  这次,萧长宁没有多犹疑,依言进门,坐在沈玹对面,忍不住低咳两声。

  下一刻,沈玹解了自己的玄色披风,随手罩在了萧长宁的肩头。

  “……”萧长宁的心思全跑偏了,心想:这披风干净么?不会沾有什么人的鲜血罢?

  然而她受了沈玹恩惠,虽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感激的,也不忍拂了他的好意,只默默将披风拢紧了些。

  沈玹望着她因风寒而微红的鼻尖,见她难得的乖巧和脆弱,心中的戾气也平和了不少,忍不住逗弄她:“长公主殿下,就没什么要同本督说?”

  萧长宁腹中千言万语,抿了抿唇,半晌,方抬起一双水灵的眼来,带着浓重的鼻音憋出一句:“秋红……去哪儿了?”

  未料她开口就是这么一句,沈玹眉头一皱,似是不悦,漠然道,“此婢心怀叵测,引诱本督未果,已被重创关在东厂狱中,殿下想如何处置?”

  “啊,随你。”萧长宁真正想问的本不是这个,回答得心不在焉,“反正是太后的人。说起来,本宫还得谢谢你呢,替本宫除去了这一眼线。”

  沈玹却问:“殿下要谢的,只有这一件事?”

  萧长宁张了张嘴,又道:“谢谢你的披风。”

  沈玹反倒笑了。他一笑,张扬英俊的五官生动了不少,露出几分洒脱来,“想让殿下说句真心话,还真是艰难。”

  笑着笑着,他又严肃起来,定定的望着萧长宁道:“天气一凉就染风寒,殿下怎么……”

  他话还未说完,萧长宁便很有自知之明地接过话茬道:“怎么这么弱,本宫知道的。”

  沈玹无言,沉吟了一会儿,方缓声道:“怎么也不同本督说一声?”

  这下,轮到萧长宁怔住了。

  沈玹继而道:“别指望着用苦肉计。”

  “本宫没有。”萧长宁忙反驳,只是因生病的原因,嗓音软绵无比,像是一片羽毛划过。

  沈玹觉得她委屈的模样十分有趣。他喜怒不轻易形于色,表情虽无甚变化,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沈玹望着自己这位名义上的长公主半晌,忽的伸出一手,似乎想揉一揉她黑柔的长发。

  然而手伸在半空,又稍稍顿住,改握成拳抵在鼻尖处,低声道:“长公主这副病怏怏的模样一点也不惹人怜爱,所以,要快些好起来。”

  萧长宁自然明白夏绿的意思。她既已嫁来东厂,拿沈玹几条鱼也不算什么,可她偏偏拉不下这个脸面,总觉得有些膈应。

  “太后既已归还本宫食邑,每月钱银不缺,就没必要去向沈玹讨要东西了,须知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一提起沈玹,萧长宁总会不自觉拧起眉头。

  虽说前两日遇刺之时受到了沈玹的照料,萧长宁对他的憎恶消散了些许,但依旧喜欢不起来。她能感觉得到,沈玹大约也是不喜欢她这般‘无用’之人的,既是相看两生厌,又何必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牵扯不清?

  而且沈玹救过她。即便只是顺手一救,她也仍觉得自己好像欠了他什么似的,矛盾得很。

  夏绿见她心意已决,垂首道:“奴婢明白了。奴婢这就上街去采办。”

  萧长宁捋着猫背,唤住她,“等等,本宫的胭脂水粉样式太陈旧了,你采办完后,和秋红进宫一趟,让内廷呈贡些新的过来。”

  夏绿领命,福了一福退下。

  萧长宁挠了挠猫下巴,笑道:“忍忍吧,很快就有小鱼干吃了。”

  “喵呜!”秋风袭过,怀里的玳瑁猫却忽的躁动起来,脊背弓起,喉中发出含糊的呜呜声。

  这猫主子一向气定神闲,上一次见它如此惊惧,还是在成亲那天遇见沈玹……

  ……沈、沈玹?!

  眼角余光瞥见有熟悉的人影靠近,萧长宁心中一紧,倏地起身,抱着猫转身就走。

  “长公主殿下。”低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语气虽轻,但带着久居上位的威严。

  萧长宁只好停住脚步,抱着猫缓缓回头。

  门口那人高大挺拔,气质凛冽,恍若金刀战神。他约莫是刚下早朝回来,穿一身杏白色绣金蟒袍,头戴黑色网巾官帽,脚踏皂靴,步履生风,长眉鹰目,英姿勃发,可不就是威名赫赫的沈提督么!

  怀中的玳瑁猫不安地呜呜低吼,萧长宁生怕它冒犯沈玹而招惹杀身之祸,干脆躬身将猫儿放在地上,任它逃入院中假山的石洞中,这才缓缓回身,朝沈玹露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来,细声细语道:“沈提督公务繁忙,怎的有时间来本宫的南阁了?”

  沈玹一手提着两柄木刀,一手负在身后,朝萧长宁抬抬下颌,说:“过来。”

  萧长宁望着他,没有动。

  沈玹长眉一挑,随即明白了什么,微微躬身抱拳,放软了语调道:“请长公主殿下移步过来,臣有话要说。”

  难得礼数周全,算是给足了她面子。

  萧长宁满意了,笼着袖子缓步走下石阶,站在庭院之中,与沈玹相隔五步,保持着些许戒备道:“何事?请说罢。”

  沈玹没说话,只是向前两步,将一柄木剑递到萧长宁面前。

  萧长宁下意识抱住那柄木剑。剑身被打磨得很光滑,缀了金色的剑穗,她疑惑道:“给我辟邪?”

  可是,看起来又不像是桃木剑。

  “拿剑。”沈玹认真地审视她,“我教你两招。”

  萧长宁费了一点力气,才想明白这个‘教你两招’是何意思,不禁悚然一惊,瞪眼问道:“你认真的?”

  “本督看起来,像是有时间玩笑的人么?”沈玹手挽了个剑花,负剑而立,俊颜张扬而清冷,“长公主殿下太过娇弱,若不学两招防身,再遭凶险,可就没那么容易脱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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