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幸运儿
听到丁一一说出“混世魔王”这个词时，刘乃感觉头顶炸开了一道响雷，吓得说不出话来。他慌忙捡起自己掉在地上的手机，仔细查看了一下，还好没摔坏。
“你反应干嘛那么激烈，难道你小时候没看过《混世魔王》的动画片吗，这是主角最经典的台词好不好！”丁一一觉得莫名其妙。
还好，还好只是巧合。刘乃长出了一口气，心想自己最近是有些神经紧张了。他与丁一一回到大楼内，找了个视野良好的位置，静静等候见面会的正式开始。
“你们还是没有什么进展吗？”丁一一问道。
刘乃摇了摇头，“我们顺着徐渊车祸查到了他原来的经纪人叶攸宁，发现她到现在都下落不明，而且怎么查都查不到她的信息，网上连张照片都没有，线索就这样断了。”
“叶攸宁......之前我也听说过这个女人，好像还是我们校友吧，不过这也是我听别人说的，她出事的时候我已经毕业了。她在网上的消息被和谐了这点我也知道，可是，以前人肉她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她的长相啊！”
“问题就出在这里。因为之前人肉她的那些账号全被封了，我们试着通过论坛上一些还原徐渊事件的帖子找到了那些账号，但只有一两个可以和真人对应起来，费了好大劲才联系上，但他们全都否认了，说自己从没干过这种事。”
“这样啊......那还真是难办，”连丁一一都皱紧了眉头，“只能通过叶攸宁的同学这边来找了。她有没有什么好朋友，也许她们会有她的信息。”
“学校这边消息也封得紧，我得找个时间回校调查一下。”刘乃回答道。
丁一一点头表示同意。正在这时，她看到一大群人从门口涌了进来，也包括刚才打架的粉丝们，她们呼喊着言宴的名字，情绪十分激动。等她们走得近点，她发现在黑压压的人群中，有一个瘦长高挑的身影，穿着一件白色的卫衣，手捧鲜花，在粉丝的簇拥中正缓缓朝这边走来。
丁一一几乎是在零点一秒的时间内就认出了他，随即爆发出了和那些粉丝一样的尖叫声：“啊！言宴！言宴！”
刘乃又一次被她的夸张反应吓到了，他朝着人群的方向望去，只见言宴面带笑容走上了台，接过了主持人递来的话筒，“大家好，我是言宴。”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瘦削单薄，相貌也说不上有多精致，但脸庞弧度圆滑，五官分布恰到好处，身材比例协调，正如丁一一所说，有一种干净舒服的感觉。
刘乃觉得，他的长相气质就如同走在一根钢丝上，一边是端正，另一边是邪魅，无论他往哪个方向走偏一步，都会落入被某一形容词圈定的类型中，沦为平庸之辈；可他偏偏处于善与恶，美与平凡的交界处，让人找不到任何完全合适的词来形容他，仿佛带一丝正气，却不是超级英雄那样的绝对正义，而是冷漠之人偶尔的善意；仿佛又带一丝邪气，但又不像穷凶极恶之徒，有的只是少年人背离世俗的叛逆和狡黠。也许正是他这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气质，才引得万千少女趋之若鹜吧。
台下又是一阵尖叫。那些拿着□□短炮的前线你推我挤纷纷围到台前，硬是把刘乃和丁一一挤到了后面。丁一一不服气，还想往前挤，刘乃一把拉住她道：“算了算了，命要紧。”丁一一“哼”了一声，只能作罢，一边踮起脚尖，伸长脖子想尽可能看得清楚些。刘乃看她踉踉跄跄的样子怕她摔了，只能在一边扶着她，两个人就这样僵持在拥挤的人群中。
待介绍完毕，就迎来了激动人心的粉丝互动环节。一般情况下，为了防止随即抽取的粉丝太过激动或目的不纯，做出对明星不好的事情，因此会提前安排好参加互动的粉丝，她们大多数是粉丝群的管理人员。但今天就不同了，原本安排互动的粉丝在刚才那场混战中，不是鼻青脸肿，就是狼狈不堪，根本没法上台了。情急之下，主办方临时决定，让言宴在台下观众中抽取幸运儿上台参加互动。
“我我我！言宴！快选我！快选我！”丁一一此时也不管会不会摔跤了，又蹦又跳大喊大叫的，旁边的刘乃拖都拖不住她。
此时，言宴站在台上，用温柔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一张满怀期待的脸庞，那些被他的目光沐浴过的粉丝，无不觉得自己是上天的宠儿，上一秒还在幻想与偶像牵手谈恋爱，下一秒就已经在思考爱情的结晶该取什么名字了。
忽然，他的目光停留在一个身穿黑色礼服裙的女孩身上。那个女孩打扮精致，笑容明媚动人，与他人很是不同。他笑了，伸出手指向女孩的方向：“这位穿着黑色礼服裙的女生，你上来吧。”
“啊，真的是我！”被他点到的丁一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用手捂住了嘴，但藏不住的笑意让她的眼睛早已弯成了月牙形。
“丁一一，你......”刘乃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丁一一已经一边甩开他的手，一边排开身边的人群，在众人嫉妒的目光中跑上了台。
之后的环节无非是玩玩你画我猜，萝卜蹲之类的小游戏，但刘乃却觉得短短的游戏时间异常的难熬。每当看到丁一一靠近言宴时，刘乃就觉得心里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特别不舒服。所幸，这种煎熬终于到了尽头。互动环节结束后，丁一一心满意足地拿着言宴的亲笔签名照走下了台。她走到刘乃身边，才发现他的脸色很差，便问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没事，”刘乃装作云淡风轻，“就是人太多了，室内有些闷得慌。”说完，他害怕丁一一察觉到了什么，转头看向她，却发现她根本没有在听他说话，眼睛直直地盯着言宴的签名照，仿佛是想把这每一笔每一划都刻进心里。
刘乃心中涌起一股无名火，他刚想对丁一一说话，身后却被人拍了一下肩膀。他下意识地回头。
“刘......乃......是你吧？”那个拍他肩膀的女生问道。
“嗯，是我。”刘乃见她有些面熟，但想不起来是谁，不敢贸然搭话。
“是我啊，杨可欣，你不记得了？”
刘乃听到名字，终于想起来了。这个杨可欣，是他大学本科时期社团的一个研究生学姐，比自己大四届，也是本科保送本校的硕士，那时候自己刚入学，什么都不懂，这位学姐还帮过自己不少忙，只是她毕业后就断了联系，后来也没见过面。他忙说道：“记得记得，杨可欣学姐，好巧啊，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也是来参加言宴的见面会啊，最近可喜欢他了，”学姐笑着道，“刚刚看到前面的背影，觉得很像你，就叫了一声你的名字，发现果然是你！”杨可欣看了一眼刘乃身边那个个子娇小的女生，发现正是刚才上台互动的人，忙问道：“这是你女朋友吗，她好幸运啊！”
“不是不是，只是朋友，”刘乃尴尬道。
丁一一听到对话，终于把视线从签名上移开了，她转过头，打量了一眼杨可欣，问道：“这位是？”
“哦，她是我大学时的学姐杨可欣，我们都是C大的，说起来，你们还是同一个系同一届的呢！欸，你们两个之前认识吗？”
丁一一却摇摇头：“杨可欣啊......没印象，不是一个班的吧。”
“那你叫什么名字啊？”杨可欣问道。
“丁一一。”
杨可欣沉思了一会儿，也表示想不起来有这么个人。
丁一一倒是对她的反应很习以为常：“哎呀，我大学的时候可宅了，足不出户的，认识我的人少也正常，到毕业了有些同班同学都还不认识呢。”说罢，她又自顾自地继续去欣赏她那张珍贵的签名照了。
听到丁一一的回答，杨可欣的神情闪过一丝异样，似乎有话要说，但没说出口。过了一会儿，丁一一去上洗手间了，她才对刘乃悄声说道：“好奇怪啊，我真不认识她。”
刘乃一开始不以为意：“她不是说了她很宅的吗，不认识她也很正常啊，学姐不用放在心上啦。”
“可刘乃你知道吗，我以前在大学，是在辅导员办公室工作的，管理学院大大小小的活动，都要经过我的手。我整个学院每一个班的每一个人的名字和长相都记得清清楚楚，别说是和我同一个系同一届的了。”
刘乃心一沉。
“可是这个丁一一，”杨可欣的神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别说是长相了，连名字我都没听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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