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局
我有些郁闷，被这女人弄得心里头不爽。
她的视线落在我的身上，眼神还有几分挑衅的意味，难不成在我男人面前还敢这样胡来？
我跟着顾长朔一起离开，往顾三爷的院子里去。
才走到门外就听到里面传来嘈杂的声音，进门才知道顾三爷晕倒了，整个人的脸色难看地很，跟中毒似的，铁青一片，眼角两侧有分泌物，黏在一块儿。
“他这是怎么了？”我扯了扯顾长朔的袖子问道。
“先把他叫魂回来。”顾长朔蹙着眉头，跟身侧的一个人说道，那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上山的，或者一早便在山上，他过过去，手底的符纸朝着顾三爷脸上贴。
不多会儿，便将那浑身都在胡乱抽搐的男人给弄醒了。
顾三爷醒来的时候，破天荒地喊了一生“小婉”，那声音大得很，他浑身都湿透了。
“怎么，被厉鬼近身失了魂都不知道，这些年道法是怎么修行的？”顾长朔寒声，一副问责的口吻，他瞥了一眼身后的人，“你们都出去。”
我视线随之落在小婉他们的身上，顾三爷那般眷恋情深的目光，追随着小婉离开。
我坐在一侧，听顾长朔在那儿训人。
大概的意思便是顾三爷被女人迷了心神，连点儿戒备都没有。
“你是三门之中最有希望继承家主之位的，却要亲自葬送在这里吗？”顾长朔低声道，那般不怒自威的神色。
坐在那儿的顾三爷微微叹了口气：“我知道小婉接近我是有目的的，可是你知道吗，我的心，随着她而跳动。”
说这话的时候，顾三爷的视线，眼底都写满情深。
不知道这是怎么样的感情，能让人为之着迷，可我瞧着那小婉，却是半点意思都没有，眼底充斥着算计。
顾长朔笑了：“情？你若真为情深，我给你一个机会，你可以跟小婉离开顾家，只要她愿意。”
他倒是杀伐果敢，知道小婉不会跟着顾三爷离开，她那样的人，为顾二爷所用，内心深处又有自己的思量。
可是顾三爷执拗，大概是心中早就认定了那个女人，他轻笑一声：“好，若是可以，我愿意试试。”
“若她不与你离开，往后再做这样的事情，家法处置。”顾长朔冷声道。
两人对视一眼，他倒是对顾三爷完全不一样。
我好奇地很，从顾三爷那儿离开之后，我便缠着顾长朔问他，为什么要对他网开一面，不能一视同仁，我拽着他的袖子，坐在院子石板桌前，这儿虽说有几分阴冷，可到底还是舒爽地。
“资历不同，顾家需要这样一个人撑起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三分天下。”他寒声，说与顾三爷的母亲有关系。
他的母亲跟顾长朔倒是有几分交情，这么说起来好像又是很长的一段故事。
可他却说我想错了。
顾三爷母亲的母亲，也就是他的外祖母，曾经在少帅府待过一段时间，也算是故交了。
他正说话的时候，我瞥见一抹素色身影，小婉朝这边过来，她低声道：“素斋都安排好了，您什么时候过去？”
我蹙眉，这声调，听着怎么这么膈应人。
“你先下去吧，月初这会不饿，暂时就不需要去了。”顾长朔寒声。
我本来还有点饿，可一看到小婉的这副模样，整个都没了兴致。
她的脸色有些难看，却也没有多说什么，自顾自地走了，我看到站在身后那个人，目光盯着小婉看，那是之前给顾三爷叫魂的人。
“他是谁啊？”我问顾长朔，内心充斥着好奇。
“三爷府里的人，算是顾家半个养子吧，叫离郝然，天生失聪，被老三放在这儿看守别苑。”顾长朔简单地介绍了一下，那人的道行也不浅，只是没有顾三爷这样的身份。
我点点头，算是懂了，闹了半天都是亲近之人，之前还以为是谁呢。
……
顾长朔跟顾三爷的赌才开始，我们躲在偏房里面，见顾三爷将小婉拦在房内，他的声音有些焦灼。
“小婉，你之前答应过我的，我若是能替你唤魂，你便随我一同离开顾家。”顾三爷低声道，伸手去抓小婉的手。
可那女人下意识地躲开了，她摇头，满脸恐惧：“祖宗已经回来了，咱们之间的事情瞒不过去的。”
她说人鬼殊途，不愿意葬送顾三爷大好前程，她只想待在这个地方，潜心向善。
顾三爷脸色一变：“祖宗同意我带你离家。”
小婉眼底满是惊讶，她愣了一下，面色大变：“你说什么？祖宗亲口对你说的？”
“是。”顾三爷说如今没有半分忌惮，之前还藏着掖着，可如今连顾长朔都在支持他们，他没什么理由不继续往前。
可小婉的模样，像是并不开心听到这件事情。
她颤抖着嗓音，微微有些哽咽，小婉摇头：“不行的，我终究是一只鬼，你跟我不会长久的，三爷我不能害了你。”
“小婉，我会给你幸福，你想要的生活我都可以给你地。”顾三爷说得情深。
可越是情深，小婉脸色的不耐烦越明显，她濒临崩溃的境地，却也没有直接跟顾三爷吼道，这女人，心机颇深。
她咬着下唇，快要哭出来了：“我不能做罪人，求求你了三爷，不要让我做罪人好吗？”
小婉眼见着要给他跪下了，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连我都觉得有些委屈，可惜生不了半分同情，女人不愿意，要么不爱，要么心有所属，看小婉的意思肯定是后者。
谁让她见着顾长朔就走不动道，每天就盯着顾长朔，那眼神，就跟个饿狼似的。
小婉逃离顾三爷的房间，近乎崩溃，留下一个喃喃自语的顾三爷。
“她之前不是这样的，不会是这样的。”
“现在你明白了吧，所谓的情，不过是你一厢情愿。”顾长朔寒声，慢慢朝前面走去，他没有直接将小婉的身份暴露出来，而是在慢慢敲打顾三爷。
男人脸上的颓然，之前失了魂，这会儿是彻底面如死灰。
我不明白，一个女人，一个不爱他的女人，有那么重要吗？
“不会是这样的，小婉一定有苦衷。”
他哆嗦着，半晌说不出什么来，就跟受了什么打击似的。
顾长朔也懒得跟他继续废话，今晚本来要去墓地，可忽而下起了暴雨，我们就躲在房内早早地休息了。
窗外是暴雨连连，这地儿蚊虫多得很，白天还觉得植被繁茂，整个人舒爽地很，可现在呢，时不时飞过来咬我的蚊子，简直要了我的命。
折腾了大半夜，才好不容易困得睡着，可谁知道，嗡嗡嗡地闹着，又给我弄醒了。
我迷迷糊糊搓着眼，看到两个人影，有谁在说话。
“您知道我不愿意，是为了什么，何必为难我，为难三爷呢？”
这声音，是小婉啊。
大半夜跑到我房间里来，这不是做贼吗？
我蹙着眉头，继续往下听，顾长朔冷笑一声：“是吗，我没让你魂飞魄散，是不是对得起三爷了，真以为顾家没了这几位，还延续不下去了？”
“不是这样的，顾长朔，你记不起我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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