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他的柔情
“如果这件事情是我妈做的，我该怎么办？”
我看着顾长朔，他不懂我心里多大的压力。
“乖，睡一觉就过去了。”顾长朔揉了揉我的脑袋，他拥着我，要我快些入睡。
这么一折腾，我也累得很，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脑海当中全都是之前在出云观经历的一切，无灯道长说过我爸那儿有一个簪子，跟西凉古墓女尸有些关系。
我妈不许我接触这些事情，拒绝我跟灵调局的人接触，更有甚者，想要顾长朔的性命。
我摩挲着顾长朔滑嫩的手背，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即便前方有再多的坎坷，只要他在身边就好。
“留下来，好不好。”我靠在他的身上，轻声呢喃，我听到有人应了我一句，之后便陷入沉沉的梦乡。
……
再醒来的时候，被墙壁上滴答滴答的钟声惊醒，我一摸身侧，没有顾长朔的踪迹，枕头上也凉凉的，他走了好些时候？
“泠夜？”
那颗小脑袋从棺材后面探了出来，他小声道：“你睡了之后，他就走了。”
“他说去哪里了吗？”我的心头有些难受，明显很失落，泠夜摇头，他从地上爬上床，抱着我的手，轻声说他会陪着我。
今夜月色很亮，从阳台门那边照进来，皎洁的月色，更是牵动我的思绪。
他明明答应我的不会走，可为什么还是离开了，顾长朔你这个骗子。
“阿娘在想他吗？”泠夜抬头看我，我愣了一下，摇头。
可眼神是骗不了人的，泠夜说在我的眼中看到了浓浓的失落，我将他抱起，委屈地很：“男人的话都不能信，是我太天真了。”
“阿娘不哭。”泠夜伸手替我擦拭眼泪，“他走了，可是泠夜还在呀。”
“你个小屁孩，懂什么。”我伸手戳了戳他的脑袋，泠夜待我很好，可他到底是个单纯的抹灭了戾气的鬼孩儿。
有些事情跟他说不明白。
就在我们说话之前，阳台门被阴风吹着，阳台上的衣架都吹掉下来，我僵了一下，一道黑影闪了过去。
“有人来了。”
我轻声跟泠夜嘱咐了一句，他揪着我的衣袖：“阿娘不怕，泠夜在呢，我会一辈子保护你的。”
他的周遭腾起的黑色怨气，慢慢萦绕起来，在看清楚从阳台那儿进来的男人时，我才松了口气。
不高而别的男人带着浑身凉意进了窗户，他见我醒来眼底有一丝丝的诧异，顾长朔轻声道：“怎么，睡不着了？”
“你去哪里了？”我质问道，眼神冰冷，故意板着一张脸。
顾长朔脱去外衣，露出深蓝色的衬衣，今儿的装扮倒是不同，他笑笑：“没去哪里，有些事情解决了一下。”
“什么事情，你告诉我嘛。”我凑了过去，心头实在有些好奇，可男人靠近的时候，板在身后的手忽而亮了出来，一束红玫瑰赫然出现在他的手里。
这厮大半夜的从哪里弄来的红玫瑰。
那玫瑰不一样，上头好似撒着金粉，闪烁着亮光，看着特别的好看。
“哇。”我心头一阵颤抖，眼底全然都是动容，我看着顾长朔，虽然玫瑰没有几多，可到底是他的心意，“送给我的？”
这样的浪漫虽说有些俗，可到底能撩动女人心，以前总是见那些男人表白，送大束大束的花儿，如今我也有了，就在我感动的时候。
顾长朔摇头：“不，不是送给你的。”
我赫然：“那你买这些花做什么？”
我错愕，不送给我，难不成买来看，还是说这个男人在外头养了别的女人，一瞬间我的心头有些低沉，那种期许本还洋溢着，可如今呢，就好像被一盆凉水扑了个彻底。
“这花不能碰，是鬼岭摘来的，我去追踪楼唤之，跟着入了鬼岭，他抹去了踪迹，我瞧着花好看就带了一些回来给你。”
顾长朔说我没机会见这种开在鬼岭上面的花，这花不能沾人世间的土和水，是用灵魂幻化而成的。
美是美，可这美是一瞬间的绚烂。
泠夜从厨房拿了一杯水过来，不假思索地朝着他手里的玫瑰上招呼。
点点火光，在空中飘散开来，那一束花儿全都成了星星点点的亮光。
笼罩在我跟顾长朔之间，美得很，可我心头到底有些不舒服，起初还为这男人的浪漫而感动，可一瞬间，天堂入地狱，此时的感觉倒是好了一些。
“你就不能送点我能留着的？”
我拧眉，看着顾长朔。
他倒是一本正经，说早前送了我一个护身符，那是他最宝贵的东西，也是最实用的。
这些花儿草儿只能饱个眼福，没有半点实际的效用，要不说顾长朔怎么是个钢铁直男，这话说起来一套一套的，我嘟囔着，噘着嘴，跟他撒娇。
“人家就是想要嘛！”我故作生气，别过头。
顾长朔微微愣住，他有些不知所措，在兜里掏了半天，掏出一串钥匙塞在我的手里。
“花这会儿是没有了，这钥匙是星愿地产名下一套别墅，你要是不嫌麻烦就搬去那边住。”顾长朔揉了揉我的眉心，安慰道，“乖乖的，不闹了哈。”
这人出手也忒大方了，一来就是一栋别墅。
“别……别墅？你哪里来的。”我低声道，他不是个鬼吗？怎么连人世间的别墅都有，而且他是一只有年代的鬼，不会利用自己的身份蒙骗了富婆，然后占了一栋别墅。
我的脑洞实在扼住不住，已经开始翻飞了。
顾长朔说这是顾家名下的别墅，他自然会有，不偷不抢。
“收起你那些古怪的想法。”他伸手，戳了戳我的脑袋，“初儿，替我生个小孩吧？”
“嗯？”我愣了一下，“为什么这么着急，不是说好现在不要的吗？”
“我想要。”他霸道地很，欺身上前，一把将我压了下去，顾长朔冷眸瞪着泠夜，“还赖着做什么，想挨揍？”
泠夜委屈地很，瘪了瘪嘴：“阿娘，他凶我。”
“你就别吓唬泠夜了，再这么下去，我怕他有一天揭竿而起。”我笑道，揉了揉泠夜的头发，他也是只厉害的小鬼，往后实力大增，要是两人天天打架，那苦的还是我。
泠夜回去之后，顾长朔越发肆无忌惮了。
可我不想那么快怀孕，便抵在他的身前：“我暂时还没做好准备呢，你容我思考一下。”
“初儿，你不愿意替我生下孩子吗？”顾长朔倒是严肃，一板一眼的，他那般看着我，可我却觉得有些不妥。
到今日为止，我还不知道他的确切身份，我只知道自己这辈子能耐了，跟一只鬼住在一起，可他顾家是什么，他又是什么人，从何而来。
“你真想知道？”
顾长朔撑起身子，看着我。
我点头，他说可以告诉我，但这件事情只能跟我说，他将我从床上抱了起来：“换一身，跟我出去。”
我乖乖地换了一身衣服，夜已经深了，街上还有少许的人在游荡，顾长朔将我带出了城，他说这件事情本不想跟我说的。
他的身份已经过去，与现在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我们到了星愿地产名下的京凤别墅群，这里离市区有一段的距离，很偏，别墅之间隔得很远，里面绿化做得很好，顾长朔在一栋民国风的房前停了下来。
京凤这一代全都是仿古建造，所以这座上了年纪的老宅，看起来也不是那么突兀。
“开门。”
锈迹斑斑的门上，有一个锁，我照着顾长朔的话，开门进去。
这栋房子看着倒是气派地很，我跟着他进了房间，顾长朔随即按动墙上的开关，整个房间里的灯都亮了起来，何等奢华的装饰，楼梯盘旋而上，就跟电视里看民国剧里那些富贵人家才有的屋子。
“这是我当初办公用的房子，我是民国出生的人。”顾长朔松了松领带，将其脱下。
他带我上了二楼，这房子的奢华程度，完全令我错愕。
“民国吗？”我低声喃喃，多少是有听说过的，关于顾家和沈家的事情。
“是，民国北派督军，曾经也坐拥十万兵马，替顾家守着一座城。”顾长朔低声道，他依靠在沙发上，讲起过往的事情，他的面色平静，没有太多的波澜。
我的脑海之中立马浮现出他身穿军装，踩着军靴的样子，那大长腿修长，面容高冷。
完全就是万千少女心中的梦。
“顾家曾经势力强大，占据着北方一代，我的父亲喜好玄学，在顾府招募了不少能人异士，当时包括走墓的江家。”顾长朔轻声道，他揉了揉眉心。
可就是因为这些行走阴阳之间的人，才酿造了今日顾长朔的悲剧。
他本该死去，可无奈却一直留存下来，如今便是鬼怪也奈何不了他。
“我的出生你也知道了，至于后来为什么会死，全然因着顾家衰败，军阀倒戈。”顾长朔从架子上拿下一瓶红酒，他轻巧地打开瓶盖，替我倒了一杯酒。
“就没了？”
我错愕，这也太简短了，才刚刚揭开故事一个角落，就这样没了。
他落座，仰头喝了一口，面容绷得很紧：“不然你想听什么，过去那么些年，有些事情我都忘记了。”
我想听的很多，比如跟沈家之间的恩怨，比如为什么会找上我，比如现在的身份。
可顾长朔嫌我唠叨，他指着对面的墙壁，上面挂着的都是他行军以来的照片，我忙跑了过去，照片上的男人，比现在坐在身侧的男人，少了一丝高冷。
依旧看着冷峻，可眉目尚存一丝柔和，穿着军装的顾长朔果然帅气啊。
我看得内心荡漾，心里美得很，这般气场的男人如今成了我的房中宠！
能不开心吗？
“这里是？”我指着其中一张照片，那牌坊上有两个字，西凉，“这是西凉古镇，你以前也去过吗？”
“嗯，这个墓本是我属下发现的，顾家当时打算开这个墓。”顾长朔低声道，可惜后来时局动荡，顾家也没有力气再去管这个墓。
顾长朔说起这一切，没有半点儿负担，他将一切都告诉了我，可我依旧想要刨根问底，想看看这些之间有什么联系。
“你听说过西凉墓里面有一具不腐的女尸吗？”我问了一下。
顾长朔面色冷静：“曾经听说过，那里死了不少人，你不许多问。”
他怕我被好奇心害死，所以不再讲了。
我在整个小洋楼里转了一圈又一圈，除却很多他以前用的东西，再没有找到其他的踪迹，他想要我知道的，我已经知道了。
可心口依旧是梗地很，这么一看还不如不看，如今对顾长朔的好奇更深了一分。
他房间的床很大，上面铺地都是金丝绣线制作的床单，他抱起我，将我狠狠地丢了上去：“看够了，也摸够了吧？娘子。”
“没，没呢。”我结巴，“还有一楼没去看过。”
“你是小侦探吗？就这么想知道我以前的事情？”顾长朔轻声道，他压了过来，再不给我半点的喘息机会。
我倒是觉得今夜不该跟他出来，反倒是给他一个好好折腾我的机会。
这大床，我趁着顾长朔不注意，一个翻身，在床上翻来覆去，我笑着看向他：“你可真能享受，这床一个人睡着，倒是寂寞地很。”
“这不找了你来暖床吗？我的小初儿。”男人笑得邪恶，冲着我扑了过来。
近乎饿狼朴实，顾长朔半点形象都不顾，他一把抓住我，抽去身上的皮带，他笑了：“看你往哪里躲。”
“呵，把我骗到这荒郊野外，想逃都逃不出去了。”我欲哭无泪，被他剥了个干净。
月色从窗外照了进来，月光笼罩着这座床，恰好将他的脸照的完美，我看得呆了，被眼前的美色彻底蛊惑住了。
一直等到男人啃食了我身上每一处，点燃每一处的火苗，我才惊醒过来。
月色之下的男人，格外的魅惑。
“顾长朔？”
“嗯？”
“我爱你。”我轻声道，搂着他的脖子，便吻住他的嘴唇，吻地动情，完全顾不上他此时的反应。
我像是入了魇似的亲吻他的嘴唇，粗重的喘息在寂静的环境下显得格外的艳色，燥地我面色绯红，他撩的我浑身酥软，手指在那儿画着圈圈。
“可以了吗？”他问了一句，眼眸之中全是欲念。
我点头，看着身上的男人，一瞬间，羞得想钻入底下。
一夜的折腾，没有半分休息的时候，我是快死了，被折腾散架的感觉，不过说句实话，顾长朔这大床实在是软地很，有钱人就是会享受。
……
翌日下午，我是被一阵花香弄醒的，很浓郁的花。
我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差点被吓死，床的四周摆满了玫瑰花，某人精心设计的惊喜，差点给我吓坏了。
我连打了三个喷嚏。
“顾长朔，你出来！”我吼了一句，屋内空荡荡的，男人闻声，从门外进来，他的嘴角勾着浓浓的笑意。
那眼神好像在邀功似的，看吧，给你准备了一屋子玫瑰，这会儿该开心了吧。
我愣了一下：“你看你，昨晚让你温柔一些，你偏不要，我的衣服都碎了。”
“初儿一醒来就怨我，这满屋子的玫瑰也不表示一下？”顾长朔拧眉，看向我。
我愣了一下，心跳的颇快，虽说被满屋子的花香味腻到了，可到底还是动容的，我笑笑：“下次别买这么多，太腻了。”
顾长朔叹了口气，说追女孩儿太难，少了不行，多了也不行。
“我的衣服呢！”
我哀怨地很，却见着男人从衣柜里找出一套旗袍，做工相当的精致，是从当初留下来的？
我被这旗袍的美艳程度和做工生生蛰伏了。
“穿这个，正好。”他轻声道，将衣服给我递了过来，如果不是看到上面的吊牌，我怕是会发作，他在屋子里藏女人的衣服。
“全新的，前段时间刚买。”
顾长朔一眼便看穿了我心底所想，给我解释了一句，我嘴硬：“我又没有多想。”
“你倒是全部放在心里，有些事情你得告诉我，你想要的，只要我能给，都可以。”他抱起我，四目相对，顾长朔俯身在我的唇瓣上落下一个吻，“这一世，我会护你安生，月初。”
我躲在他的怀里，在消化他的柔情，兴许他不是那么善于表达，可顾长朔到底还是让我很感动。
……
我跟顾长朔一直温存到了晚上才回城里，要不是今儿周末，我又得被辅导员逮了。
林倩找了我好几次，可我都没有回她，她给我道歉，说不该不听我的，林倩说打算请我们宿舍的人去聚聚，就当是感谢我救了她的命。
我本不想去的，可她一直在给我打电话，我没办法只能过去。
我们宿舍有我、林倩、许常茹和郭琳琅，我们几个以前关系挺好的，后来许常茹和郭琳琅闹不开心，为了一些小事撕了一回，宿舍关系都挺怪怪的，难得这一次四人都来了。
许常茹和郭琳琅倒是没有之前看着那么尴尬。
“月初就等你来了，我跟常茹说你肯定会迟到。”林倩给我倒了酒，烧烤摊上人本来就多，他们笑得很开心。
我低声应了一句：“我不喝酒，喝椰汁就好。”
“哟，纯情的椰汁女孩？”许常茹笑了一下，她说好久没见我回去了，还以为我最近出什么大事了。
我自然不能将之前的事情说出来，我与林倩相视一眼，她肯定不会说的。
“哪里，家里有些事情，我九叔刚刚过世……”
“什么，你那帅九叔去世了，他才多大啊。”郭琳琅错愕，九叔以前来过学校一次，因此俘获了不少少女的芳心。
以至于他们听闻九叔去世，一个个惊讶地很。
郭琳琅叹了口气，她还说约了九叔医院的整容，还以为能见着九叔，可没有想到居然这样。
“整容，你要去整容啊？”我看着郭琳琅，她的脸看着挺好的，五官端正，小巧可人，“最好还是小心些，这种有瘾。”
“小月初，要我说还是你古板，现在整容都烂大街了。”许常茹笑笑，不以为然。
在九叔医院里见过不少，那脸就跟脱胎换骨似的，九叔医院从来没有失手过，我也不多说：“也是，我九叔他们医院的技术很好，就是价钱有些贵。”
“琳琅最近谈了个有钱少爷，可不怕花这仨瓜俩枣。”林倩笑笑，说她什么时候有这样的福气。
也没吃多久，郭琳琅的电话不断，她提前走了，我们也没有聚多久，我就回去了，林倩跟我一路，她又跟我道了好几声抱歉。
“阿姨说知道你恨她，可她没有办法，月初，人鬼殊途，我就是最好的例子啊。”林倩苦口婆心，像是在劝说我，我愣了一下，摇头。
“可人也未必好到哪里去吧？”我笑笑，耸肩表示无所谓。
林倩刚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她拍了拍我的肩膀：“可我看你那位不简单。”
“我妈让你来当中间人是吧，她的事情暂且不说，倩倩，鬼啊妖啊什么的，都太危险了，我命如此，可你往后还是小心一些。”我说道，便从街角走回去。
林倩说她知道，这种经历有过一次，不会再想要第二次。
不过她感慨那楼唤之到底还是帅的，要是出道肯定粉丝无数，就他那张脸，秒杀万千少男。
我无奈，没办法跟她继续说下去，对于这种颜即一切的人，不吃苦大概是不会长大的，不作不会死。
……
我回到住处的时候，屋子里的灯亮着，我妈坐在沙发上等我。
“泠夜，你出来。”我寒声，这小鬼头居然把这人放进来了，我眼眸冰寒，泠夜怕得很，躲在不远处。
“你不用为难他，我要真进来，她也拦不住。”我妈寒声，她蹭的一下站起来，“沈月初，你可真是出息了。”
“我不想跟你说什么，你利用我，差点把我害死知道吗？我的亲妈！”我红了眼。
我妈说我死性不改，居然执迷不悟，我倒是想听听亲妈是怎么解释把我护身符换了，害我差点被蛇妖玷污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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