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李尔落一双黑色的眸子在夜里缓缓睁开，发现自己不是在沙发上，而是在卧室的床上。
一盏夜灯亮着，晕黄的光驱散了墨染的黑，借着朦胧的光看清墙上的挂钟已经十一点了。
这一觉睡得真是天昏地暗人事不知，以至于长时间的睡眠让她感觉脑部有些缺氧，昏昏沉沉。
而腰上还覆着一只男人的手。
“别睡了……”李尔落闭着眼睛，一只手伸过去乱摸着，声音还带着含糊不清的睡意。
她醒了就得折腾别人！
“醒了？”言秉初睡眠很浅，刚睡着的他眼中还带着一丝清明。
“没有。”李尔落说。
“那接着睡。”
李尔落不想再睡了，用那只不安分的手无声的抗议着。
“别乱摸。”言秉初抓住她那只胡作非为的手。
“开灯。”李尔落低声说。
言秉初把灯打开，突然间强烈的光线充斥在房间每一个角落，李尔落用手背遮住眼睛。
缓了几分钟，她用尽所有的力气坐起来，想去洗个澡清醒一下，但是脚刚挨着地，她腿一软，整个人摔在地上。
言秉初被突然的声音惊到，他睁开眼睛下床绕到另一边，把她抱起，“怎么了？”
“没有力气。”李尔落声音软绵绵的。
言秉初感受着仅一层薄薄衣料下包裹着的身体，削肩细腰，柔软的像个无骨的妖精，纤细的手臂无力的搭在他的颈间，好似一潭泥烂在自己的怀里，让人忍不住想要摆出自己想要的姿势和形状。
他喉结上下动了动，努力控制着有些心猿意马的手，“去做什么？”
“洗澡。”
这突发的事故并没有把李尔落摔醒，地上铺着地毯，所以一点也没摔疼，而且现在闭着眼靠在他怀里，更加舒服了。
所以被困意笼罩的她，并没有发觉空气中暧昧的因子正滋滋的冒着火花。
“这幅样子？”他怀疑她会淹死在浴缸里。
李尔落睁开眼睛，黑色有如浸在水中那般清澈，而眼角微微上挑，显得妩媚，两者融合在这张脸上散发着极美的风情，“你帮我洗。”
言秉初闻言，古井无波的眼眸透过她的眼睛想要望进灵魂深处，手指从她的眼角缓缓划到嘴角，慢慢摩挲着两片樱唇，然后顺着脖子划到精致的锁骨，往下。
“好。”
浴缸是高出地面半米砌成的，与两面的墙融为一体，而左面是一面巨大的玻璃墙，飘窗被拉到两旁，透过玻璃能看到夜空低垂的云和闪烁的星，右边是两层台阶，可以拾阶而上。
浴室很大，最左边是浴缸，最右边是淋浴和洗漱台，旁边有一个隔断的密闭小空间是卫生间，淋浴与浴缸之间是放置贴身衣物的柜子，整体鎏金的线条偏英式宫廷风。
言秉上按下一个开关把窗帘放下，然后把水放好，调到舒适的温度。
重新回到她身边，慢条斯理的解开一颗一颗扣子，好像在做一件艺术品，刻意放缓的动作给她留了更多感受和流连的时间，直到衣服完全被剥离。
只是脱个衣服而已，李尔落觉得自己竟然要站不住了。
“真的要洗？”李尔落忍不住想要确认。
“怕了？”言秉初声线带着三分慵懒。
李尔落眉毛上挑，嚣张的一笑。
嗯，她不怕。
言秉初看着她身后的镜子，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精致的蝴蝶骨，不堪盈盈一握的腰肢，修长的腿……
言秉初一把将她抱起，迈上台阶，两个人一起沉入水里。
“你衣服湿了。”
“嗯。”
言秉初身上还穿着的睡衣并没有脱掉，此刻湿透了他也不在意。
不知道是天意还是巧合，其实他的这套睡衣和李尔落的款式材质甚至是牌子都一模一样，只是颜色一个是酒红一个是深蓝。
同样的，李尔落身上包裹着的黑色内衣，此刻也浸在水里。
白色的灯光下水光粼粼，水面下，雪白的肌肤紧贴他深蓝的睡衣，修长的双腿交叠，黑色内衣形成致命的诱惑力……
一切的视觉和触觉的冲击，引发身体的原始叫嚣。
言秉初伸手按下开关，室内瞬间一片黑暗，紧接着他又按了另一个开关，窗帘自动打开。
漫天繁星。
李尔落却下意识的往言秉初怀里躲了躲，因为现在的他们是没有什么遮掩的，完全暴露在外界。
尽管她知道室内一片黑暗，外面什么都不会看见。
真的很刺激。
“别怕。”言秉初感受到了她的不安，低声温柔的安慰。
李尔落身体渐渐的放松下来，看向窗外。向上，繁星点点月色朦胧；向下，霓虹闪烁车水马龙。
“好美。”
透过朦胧的月色，言秉初看着她胸前泛起的一片水光，“嗯，很美。”
“你可真会玩儿。”李尔落现在才发觉，要是来真的，自己一定不是他的对手，“以前没少跟女朋友……”
没说完的话消失在了突然的吻里，言秉初的温柔消失殆尽，带着不明的意味毫不客气的碾压着她的薄唇。
过了好久他才放开，听到她连连的喘息才满意。
而李尔落通过刚才知道，今天不能像平日里那样招惹他，因为今天的他很危险，以往谦谦公子的温润外衣已经完全剥离，散发着浓浓的野性和魅惑。
尽管知道，但她还是忍不住去招惹他，因为这个样子的他真是该死的性感。
还在思考的她被突然的触感拉回思绪。他的大手从自己的背部，慢慢下滑摸索，牙齿咬上她晶莹的耳垂，呼出的热气全部喷洒在上面，“是这样洗吗。”
李尔落闭上眼睛，呼吸有些不稳，无力回答他的问题，双手用力环住他的脖子才不至于滑落进水里。
他，好坏。
言秉初拖起她的腰肢，让她面对面的跨坐在自己身上。李尔落两条手臂依旧无力的搭在他的颈间，下巴放在他的肩膀，感受着他带给自己的颤栗。
言秉初手伸到她的背部，手指灵活的挑开内衣的排扣，手一扬，将黑色的布料扔到地上，与散落的酒红睡衣形成一副凌乱的欲望。
他按住李尔落的肩膀，让她从自己身上分开一点，直视彼此的眼睛。
而李尔落，有些想要闪躲，她从来没有感受过异性带来的如此强烈清晰的身体狂想，虽然不是第一次，但是那一次只是个仪式，一个想要摆脱过去的仪式，她也无心感受。
她的余光能扫到水下自己的春光，而对面的他，依旧衣衫整齐，这种视觉上的差异带来的是更强烈的心里刺激，仿佛自己是他的一只宠物，可以随意玩弄。
李尔落伸出葱白的手，一颗一颗的解开他衣服的扣子，然后和他一样的动作，扔在地上。
仿佛在说，我们势均力敌。
言秉初把她的小心思看在眼里，无奈的一笑，然而，手上却丝毫不客气的将她重新拉回自己怀里，不留一丝空隙。
水掩盖不住彼此的体温，细细的感受着温度的传递。
言秉初觉得他是疯了。
而李尔落，有些承受不住他带来的欢愉。
言秉初狂热的动作却在听到她动情的声音后，顿住。
他这是在做什么？
他微微侧过她的身体，借着月光，想看清楚她此时此刻的神情。只见她的头向后微仰，脖颈形成美丽的弧度，而眼神迷离，泛着一丝含情的水光。
美得惊心动魄！
他用最快的速度把名义上的澡洗完，然后把一丝不|挂的彼此擦干，穿上浴袍回到卧室。
把她放在床上，深深的看了一眼，似乎是想要把此时此刻的她镌刻在自己灵魂深处。
言秉初转身向外走，却被李尔落一把抓住。
“去哪儿？”李尔落问。
室内寂静无声。
“为什么不做？”李尔落又问。
为什么不做！言秉初也想问自己，都到这个地步了为什么停下来！
有些事情早已经失控了，在不知不觉中。
没被她握住的那只手，紧紧握成拳头。
“为什么？”李尔落紧追不舍。
为什么！如果非要找一个理由，那可能是——
舍不得。
心中有什么东西落下，言秉初舒了一口气，紧握的拳头也随之缓缓松开。
如果是她刚住到这里的时候，他不会这样约束自己，大家都是成年人，你情我愿，各取所需，太正常不过了。
而现在，朝夕相处将近一个月，从她了无生气、无所谓、吃安眠药然后一点点恢复过来，他关心、他生气、他愤怒、他心疼……
他的感情失控了。
对，他失控了。
她不知不觉的在他心里扎了根，中午在学校的时候会想她有没有按时吃饭；过路奶茶店会想给她买一杯巧克力口味的奶茶；亲戚朋友问有没有女朋友的时候会自然的联系到她……
但是，她心里的人不是他。
言秉初扯出一个苦笑，心里有些酸涩，这是一开始他就知道的事情。
所以，他就算是忍到爆炸，都不想这样碰她。
要不然，他是多么卑劣，而他的感情，又是多么廉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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