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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隐察觉,朦胧


  京城,夜。

  某个灯火通明,欢声笑语不断的青楼里。

  依旧是顶层的阁楼之上,依旧是两个身穿黑衣的男人。

  这次的场景不如上次会面那般平和。

  此番跪着的黑衣人摘去了面巾,露出底下一张苍白又方正的脸。

  他的长相不算很好看但很耐看,脸方方正正的,显得很硬气又很正气,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有着这般长相的人,如今却是个游走在黑暗之中的人。

  “连柯你可真行,当初我收留你时你是怎么说的,又答应过我什么?你可记得。”

  连柯跪在地上,身子挺得笔直,抿唇道:“连柯记得,一刻不敢忘。”

  “你答应过我什么?”那人冷声问。

  “但凡有一丁点机会,必取翟君临性命。”

  “今日你在做什么?”

  连柯骤然无言以对。

  今日是一个很好的取翟君临性命的机会。

  可惜他被郭老叫住,耽搁了最佳的追杀时机。

  等他跳入水中,翟君临已经不见人影了。

  “今日之事是我的过错,请主人惩罚。”连柯闷声道。

  “惩罚,自然是要罚的。”那人说着,取下一旁放着的鞭子,狠狠的一鞭子甩在了连柯的后背上。

  随着“啪”的一声脆响落下,连柯后背的衣服顿时破开一道鞭痕口子,皮开肉绽,鲜血溢出,可想而知方才那一鞭子,黑衣人有多用力了。

  “连柯你记住,当初你被逐出师门被人追杀,九死一生的时候,是我救了你一命,从那天起,你就是我的人。”黑衣人冷声道。

  “是。”连柯咬牙应了。

  黑衣人又是一鞭子抽在连柯的后背上,连柯被抽得闷哼一声,脸色微白,显然,他半点力道也不曾留。

  “再遇到今日这种情况,可还会手软?”

  “不会。”连柯忍痛道。

  “不会……呵……”

  黑衣人冷笑一声,甩手便是一鞭连着一鞭抽在连柯的背上,半点力道也没有留,直抽得连柯背后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待连柯衣服都破碎了,粘连在血肉之上,黑衣人这才甩手丢掉鞭子。

  黑衣人踱步走到连柯的面前,用手捏起他的下巴,逼着他和自己对视,冷声道:“连柯你记住,从我救下你的那一刻开始,你活着的唯一用处就是替我杀了翟君临,其他的过往,都与你无关!”

  “是,属下明白。”连柯颤声开口,忍疼忍得额头上全是冷汗。

  “今日之事再有下次,你的命我怎么给你的,我就怎么收回来。你记清楚了,哼!”黑衣人说着,甩手松开了连柯,起身离开。

  等那人走了之后,连柯才骤然松了口气,整个人也连带着没有力气支撑的趴在地上。

  感受着后背犹如火烧刀剐般的疼痛,默默的合上眼睛。

  记忆不由得就有些飘远了,渐渐回到了曾经在老师身边的日子。

  其实最初翟君临成为他小师弟的时候,他也曾和他关系很好,也曾很喜欢他,多有照顾。

  可是后来,当他发现了翟君临的真面目时,便再也无法亲近了。

  偏就老师不知道,还巴心巴肺的对翟君临好,连他的提醒,老师也听不进去,还说是他心思狭隘,嫉妒翟君临,才会恶意中伤他。

  于是他和老师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差,直到最后,他因为翟君临,被逐出了师门!

  即便这样,翟君临也没有放过他,派人追杀他,若不是他命大被主人所救,如今这世上哪里还有连柯此人?

  所以凭什么要他对翟君临好,凭什么他这个做师兄的就要让着所谓的师弟?凭什么他就要背负所有的伤害和痛苦?他不愿意背锅,所以他一定要杀了翟君临。

  总有一天,他要揭穿翟君临伪君子的面具,露出他的真面目来,告诉老师,翟君临根本不值得他对他那么好,付出那么多的真心!

  连柯无比坚定的想着,身后的痛楚更是刺激得他脑子无比的清醒。

  他坚定又执拗的决定一定要在郭老的面前拆穿翟君临的真实模样,眼中流转的疯狂和偏执,叫人震惊不已。

  ……

  秦苏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郭公府自己院子里的床上,身边候着的不是翟君临,而是郭老派到院子里来伺候她的婢女,小雅。

  没有看到翟君临,秦苏心里有些失望。

  上次她在水牢之中被救出,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或许,习惯也会成为一种自然,已经习惯了他陪伴的秦苏,骤然不见他的人影,心里的落差难以排解。

  秦苏撑着手试图做起来,可却在瞬间感觉到背后犹如撕裂一般的痛楚,疼得她面色发白的闷哼了一声。

  “小姐不可。”小雅正在给秦苏倒水,见状忙上前小心的将手压在她没受伤的那边肩膀上,不让她动弹。

  秦苏痛得浑身无力,动弹不得,反抗不得。

  小雅这才快速道:“小姐背后被钉入的是一枚穿骨钉,好不容易才取出来,止了血,您若是乱动,再出血就麻烦了。”

  秦苏微怔,轻声道:“我就是想坐起来,躺得都快僵了。”

  “您都躺了四五天了,能不僵吗?”小雅闻言顿时笑道,“不过您现在要坐起来,也不能靠着自己,您若是再伤着了,战王殿下怕是要拆了奴婢们了呢。”

  说着暧昧一笑,“战王殿下对小姐真好,小姐是不知道,您受了重伤的时候,殿下有多着急,没日没夜的守着您,直到大夫说您情况稳定了,他才愿意将您交给奴婢照顾呢。”

  小雅的话语中满满的全是羡慕。

  毕竟本身能和翟君临那样出色的人说上一句话,对小雅这等丫头来说,都是奢侈的,可秦苏不但成了翟君临的小师妹,还颇得他的照顾和喜爱,尤其此番秦苏昏迷,翟君临那冷沉暴戾又不离不弃的模样,更是震惊了郭公府的人。

  要说翟君临不喜欢秦苏,打死都没人相信。

  秦苏被她说得微微一怔,旋即面上不由得浮现出浅浅的红晕来。

  原来,她已经昏迷了这么多天了么,原来,他那么在意她么?

  就像是在做梦似的,有些不真实。

  轻怔了许久,秦苏回过神来,这才问小雅:“那他现在人呢?”

  秦苏终是忍不住开口问了他的行踪。

  “殿下去前院接待太子殿下了。”小雅这时小心的扶着秦苏起身。

  秦苏配合着她,小心的避过自己的伤口,免得拉到,奇怪的问:“太子殿下来府上了?”

  本想问太子殿下来府上做什么,转念一想小雅一个婢女也不会知道,便如此问。

  “嗯,老爷子被刺杀一事惹得天家震怒,陛下在朝堂之上大发雷霆,下令太子彻查此事,一定要给老爷子一个交代呢。”小雅说。

  秦苏闻言有些惊讶。

  她是真的没想到,郭老的影响力竟然这么大。

  老爷子都退下来这么久了,遇到刺杀还能引起陛下那么大的重视,不但要查清楚事实真相,还派出了太子殿下彻查此事。

  要知道太子殿下可是国之储君,派他来,本身就代表着一种态度。

  由此可见,皇上对老爷子是真的很看重的。

  前院,大厅。

  太子和翟君临分宾主而坐。

  翟君临神色淡漠,一身月牙白长袍飘逸脱俗,坐在上首并不言语,却给人足够的压力。

  太子一身绛紫长袍,华丽又高贵,脸上带着浅笑,端坐在下方。

  好一会儿,太子才放下手中的茶盏,放在一旁的案几上,开口道:“此事发生得突然,父皇将此事交到侄儿手上,要侄儿彻查此事,还请皇叔能配合侄儿,将当日的事情说清楚,也好理顺到底是谁丧心病狂,竟然想杀郭老,将他捉拿归案。”

  翟君临冷淡道:“太子有什么想问的直说便是,本王知道的,自会告诉你。”

  “皇叔和郭老是在从静心斋回程的时候遇刺的,敢问皇叔几人可曾在岛上与人有过冲突?”

  “不曾。”

  “那可曾在岛上遇到过仇人?”

  “不曾。”

  “皇叔对此番刺杀之人可有什么看法?有没有可能是静心斋的人做的?毕竟静心斋素来神秘,一直广结善缘却从不索取回报,这有些不合常理。”

  “没有看法,陛下既然将此事交给太子去查,说明看重太子的能力,太子应该做的是去查案,而不是在这里问本王一些有的没的。”翟君临看着太子,冷漠道。

  太子脸色微微一僵,旋即如无其事道,“当日的事情多问问,问清楚也是好的,或许能从其中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呢?”

  “若太子只如此表现,看来皇兄所托非人,此番怕是要失望了。”翟君临毫不掩饰自己看不上太子处事的态度。

  他身为先皇最小的儿子,如今陛下的弟弟,堂堂的战王殿下,不管是身份还是辈分,都足够他训斥太子,拿出长辈训斥一个晚辈那样的架势了。

  太子脸上有些挂不住,只好道:“是本宫的不是了,忘记皇叔不喜言语了。好,此事本宫会从他处下手,一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将幕后主使抓到皇叔面前,听由皇叔发落。”

  一个本宫表明出了太子的身份和他此刻的不喜,就算他比翟君临晚了一个辈分,但他到底是太子,是一国储君!

  翟君临抬眸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眼中带着些许似笑非笑的嘲讽,“是吗?既如此,本皇叔等着。”

  太子面上依旧带笑,心里是如何想的,却是无人知晓。

  神色一转,太子淡笑道:“既然不涉查案之事,不知是否方便探望一番郭老和受伤的秦苏姑娘?”

  “不方便。”翟君临果断拒绝,也不管太子的脸色如何,淡淡道:“太子既然无事,就做你该做的事去吧,本王等你一个交代。”

  太子脸色铁青又难看,终是微微点头,转身离开。

  待他大步流星出了郭公府,一直跟在太子身边的心腹小厮这才低声开口:“殿下,这战王殿下也未免太过无礼了,竟然这般目中无人,您毕竟是一国储君啊。”

  太子淡淡扫了他一眼,眼中早没了在翟君临面前表现出来的难堪和铁青,平淡得很。

  “不管是从身份还是地位上来说,他都有资格与本宫那么说话,做奴才的,要记得谨言慎行,否则若是出了什么岔子,便是本宫也保不住你。”

  说话间,太子已经大步迈上了马车。

  小厮闻言脸色略白,噤若寒蝉,乖乖的不开口了。

  另一边,翟君临打发了太子之后,就去了秦苏的院子里。

  见秦苏醒来,他三两步跨到她的面前,低头俯视着她的神情。

  好一会儿,他才轻声问:“伤口还痛吗?有不舒服要和我说,找大夫来看,别撑着。”

  “嗯。好。”听着他的关切,秦苏心里微暖,低声道。

  翟君临在床沿坐下,看着她,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被他这样直勾勾的盯着看,一时半会儿还好,时间久了,秦苏就有些不自在了。

  “你在看什么呢?”秦苏呐呐道。

  或许是因为受了伤,她的声音又细又小,加上心里略微羞怯,听着便是娇滴滴的轻柔。

  秦苏有些不自在,不,是很不自在。

  她总觉得,这次受伤醒来之后,她和翟君临之间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可具体哪里不一样了,她又说不上来。

  “看你。”就在秦苏以为翟君临不会回答的时候,翟君临吐出两个字,顿时让秦苏懵了。

  旋即脸色爆红,磕磕巴巴的开口:“你……我……我有什么好看的呀……”

  她羞得连眼神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翟君临会说出这样的惊人之语来,难道他对她真的……

  就在秦苏脑子乱轰轰的时候,翟君临道:“……的伤。你的伤,还好吗?”

  秦苏:“……”

  错愕过后,秦苏抬头幽怨的看了他一眼。

  说话能不带这么大喘气吗?这简直太恶劣了,她都误会了。

  秦苏想到自己方才狂跳到失控的心跳节奏,羞得差点咬舌自尽!

  翟君临微微眯了眯眼,见她神色不断变化,“你怎么了?”

  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你还有脸问这句话,该死的翟君临。

  秦苏心里狂怒的吼了一声,恨不得把翟君临的脑子剖开,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

  他心里若是没有她的话,怎么能说出刚刚那样,那么容易让人误会的话呢?这人真是太坏了!

  秦苏心里不忿,也不乐意搭理他,狠狠道:“没什么,我困了,想睡了。”

  秦苏本来还想问问他太子前来调查之事,被他这么一气,也给抛到了脑后,堵着气就想往床上躺。

  “别乱动,伤口该绷开了。”翟君临手疾眼快的压住她的身子,不让她动。

  在秦苏微微一怔之间,他已经更快一步的起身,掀开被子,将她抱起,小心翼翼的避开伤口将她放好,这才替她盖上薄被。

  秦苏叫他这一系列的举动弄懵了,傻傻的看他。

  这人,未免太小心仔细过了头了。

  但是,却从不见他对别人这样好。

  仔细一想,他对她似乎一直都不一样。

  很不一样。

  从开始到如今,虽然看着冷淡,但是关于她的事情,他都格外的仔细,小心,甚至比对自己的事情,还上心。

  这时,她才恍然想起一件事情来。

  那就是在山林里进行新兵历练之时,她被人围困,擒拿,生死一线的时候,他从天而降,解救了她。

  虽然对方本来就想抓她去威胁他出面,但是对方刚刚抓到她,都还没来得及实行,他就出现了,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他一直在山林里,甚至一直跟着她,知道她的一举一动,所以才能够在最危急的时候,出现在她的身边,护着她。

  当时她受了伤,脑子不清醒,没意识到,后来她也没有往这方面想,如今想来,却觉得这个可能越发的大,再加上一些其他的表现,心里某些念头,越发的呼之欲出。

  “翟君临,你……”秦苏猛然看着翟君临,开口。

  然而,话到口中,她却迟疑了。

  一切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他有没有那个意思还不知道呢,而且他那样清冷孤傲的一个人,若是他说不是,她往后真不知该怎么和他相处了,相见怕是只会尴尬。

  再说了,她也还不确定,自己已经就彻底从王晋鹏那里走出来了,问出来,不是徒增烦恼吗?

  “什么?”翟君临抬眸看她,神态悠然又带着几分随性,少了几分冷意,多了几分平和。

  “没什么。”秦苏敛了眉眼,吞下到口的话,秦苏抬眸时已经恢复了平静,“你怎么还不走?”

  “等你睡了我就走。”

  秦苏深深的看他一眼,应了一声“那你走的时候记得给我带上门”,然后就合上眼睛假装睡觉。

  秦苏脑子不断嗡鸣,几欲爆炸,她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还想着怎么才能瞒过他呢,却不想,没听到他起身离开的声音,自己却已经香甜的睡了过去。

  翟君临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声,知道她这是睡着了,嘴角上挑,露出一抹浅淡的弧度,这才起身替她掖了掖被子,随后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临行前,没忘记给她带上门。

  站在秦苏房门口,回眸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翟君临眼神复杂。

  他多少能猜到刚刚秦苏面色变化的缘由,知道她怕是多少有些意识到他对她的感情了,想开口询问。

  虽不知她为何最后改了口,但他却也是松了口气的。

  若是往常,她终于懂了他的心思,他定然是开心不已,借机更加靠近,谋划着让她如何投怀送抱的。

  但最近接连数次,她因为他受牵连而受伤,此次更是被穿骨钉钉入骨头,险些丧命。

  当时取钉的时候他就发誓,若不能护她完好无损,定然不告诉她,他心悦她。

  可若是她说呢?他无法拒绝她的。

  也狠不下心假装不喜欢她。

  所以,且就这样吧。

  他呆在她的身边,尽力护她周全,默默守着她,护着她,爱着她,赶走她身边的苍蝇,等时间成熟了,告诉她,他喜欢她……

  也不知,时间是否还来得及?

  他只是担心,那些人,不会愿意给他时间,让他处理好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然后安安心心的和她在一起。

  若是不能护她一世平安,便只能让她随他风雨兼程了。

  只是,那是下下策,他最不愿选择的。

  深吸口气,翟君临目光坚定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岳封此时在书房候着。

  见翟君临进门,忙起身冲着他行礼,“见过主子。”

  “派人盯紧太子,看他到底想做什么。然后另外给他找点事儿做,这次本王要他伤筋动骨,扒一层皮下来。”至少短时间内,没有能耐再找他麻烦才是。

  翟君临说话间,眼中绽放出的冷意冰冷又骇人。

  “是,属下明白。”岳封应了。

  “另外,去查一查琴心公子。”翟君临说。

  “这……”岳封抬头看向翟君临,脸色有些不解。“莫非此番主子出事不是太子那边做的,而是与这琴心公子有关?”

  沁园外鸣给秦苏送信时,岳封不在,自然不会知道他伟大的主子这是吃醋了。

  翟君临也没有正面回应他,淡淡道:“他真名叫白逸风,这是画像,查的时候小心一点,不要惊动了他。”

  “是,属下明白。”岳封见他准备充分,知道这是志在必得了,便道。

  “对了,主子上一次让查的几个人,都有结果了,夏杰的身份正如咱们所猜测的,他是太子的人,而赵军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家里穷,正好遇上征兵,就入了营,至于这个石宇……”

  岳封说着微微一顿。

  翟君临看向岳封:“石宇怎么了?”

  三人之中,他其实最在意石宇的身份和来历。

  因为石宇是和秦苏关系最好,最受她看中,而且对秦苏有了心思的。

  “石宇的身份有些特殊,您看这个。”岳封说着,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了翟君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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