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画符
符术之道，包含画符和用符之术，一道符画好，便是符箓，而在真正使用符箓之前，都得有一定的画符功底。
画符如同写字，不仅需要正确的笔划，还需要正确的顺序，这是一个根基，不能疏忽，若此顺序错误而又没有重视，以后使用符箓时，很容易就会引发符箓反噬，还未伤人就先伤了自己。
要想用符，就先得学会画符，云游上人一再告诫，没有足够的画符功底，千万不要轻易尝试使用符箓，除非走偏门，仅仅是使用少量简单的符箓。
林朔不禁想到那天使用疾风符的的中年人，只使用一种最为简单的符箓，就算不掌握画符也无碍。
世间难有完美，不管怎么画符，一定会有缺陷，但越是精熟，这种缺陷越细微，符箓的威力也会增大。
众人学着云游上人，一笔一划的画完一个符，等待云游上人验视。
修改、鼓励、赞叹，云游上人像是一个尽职尽责的老师，一丝不苟的教导。
连续教了数遍，林朔有种重新进入幼儿园的感觉，直到众人都没有问题了，云游上人才去准备另外一道符。
火焰符、流水符、奔雷符、裂土符……
云游上人一口气教了他们十种符文，都是最为低等的简单符文，看他们想要尝试的样子，不仅是云游上人和一干老人，就是下拿都神秘的笑了。
“你们画的符，虽然有些个样子，但都无法使用。不说画符的兽皮，连那些画符的颜料也不对，寻常的兽皮和颜料，如何承载力量的运转？”木时说完，递给下拿一个眼神。
下拿急忙道：“云游上人是符术高人，写画符箓已经超脱材料的限制，单凭印势就可以随用随做，你们距离上人的境界差了太多，还需勤加苦练，打好画符基础，要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前进。”
一番学习，时间过得飞快，等他们离开地下石室后，天已经黑了。
大火早已燃烧，半条猛兽的血肉在上面烤的油黄发亮，一滴滴的油脂滴落，让火焰窜出一道道细细的火苗。
有云游上人在此，大家一改往日野蛮的作风，由下拿挥刀为众人分肉，这是林朔第一次看到封村人对肉动刀。
想想以前，若是烧烤的猎物太大，他们根本不会用刀剑去分，而是几人吆喝着嗓子，凭一身蛮力扯开，有时用力过猛，那些壮汉还会倒飞出去，将兽血洒的到处都是。
一盘一盘的肉分好了，但封村人哪里会准备小刀这种餐具，不得已动用双手，但却吃出一种前所未见的斯文像。
云游上人手段高超，手指快速舞动，捏出印势，几片风刀划过，盘中肉已经整齐成片，用一根签子扎着吃，羡慕了好大一堆人。
木时一干老人显然早有准备，不知从何处弄来骨片，打磨的就和小刀一样，一片片切着吃，还不时和云游上人大碗喝着果酒。
大家有说有笑，气氛一派和谐，用餐的时间愣是延长了一倍有余。
夜渐深，林朔端坐屋顶。
从来到小村开始，他几乎每夜都会在屋顶看星空，他一直在寻找那个生养他的星辰，尽管知道微乎其微。
直到木时告诉他修行的方法，他眺望星空后，就多了一件事。
一次又一次，下丹田依然空无一物，尽管知道修行要循序渐进，但他还是焦急，想回到故乡，想知道故乡如今怎样了。
他一直不相信生养他的城市会毁灭，他要亲眼见证。
身边凉风轻拂，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林朔转头，居然是云游上人。
他平静如水，一对明亮的眼睛比天上的星辰还要璀璨，睿智、沧桑，难以断定他究竟活了多少岁，不过听他称木时老哥，想来比木时年轻多了。
但木时多少岁了，他无从知晓，询问村子的任何人，都不会告诉他。
“你这第一步，必定艰难。”云游上人轻语。
林朔身体微微一抖，这个世界有神力，可以滋养身体，他从小到大十九年，缺了足足十九年滋养，短短的四个多月，岂能补上来，还需更多的时日。
“与你故乡相比，这个世界有什么不同？”云游上人道。
“这世界比故乡多了神力。”林朔道，最初来到这里，还以为是传说中的灵气。
云游上人摇头道：“并不是这个世界多了神力，而是你的故乡少了神力。”
林朔心中一怔，这就是思维的惯性，以我为主吗？
“你的事情木时说了不少，我也很好奇，那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偏偏会生养了你。”云游上人淡笑，撇开这个话题。
林朔道：“上人，都为元力，是否会有不同。”
“自然如此。”云游上人眸光深邃，别有深意道，“元力由神力、体力、精神力融合而成，但其中各个力的多少，却因人而异，而元力的强弱，也不尽相同。”
林朔恍然，就算同为元力，也有强弱之分，有的脆弱，有的坚固，或许还应有其他特性。
神力近乎无穷，若是每一份元力需要的体力和精神力少于他人，那这个人在元力储量方面就很有优势。
蓦然间，一个念头闪过，林朔心脏突突直跳。
“倘若元力中体力和精神力越来越少，或是接近于无，那人又该怎样？”林朔问道。
云游上人正色道：“那样的元力近似神力，人已经近神，若是再进一步，能够真正使用神力，那就是神了。”
林朔思绪翻转，莫非除了原始祖神，还真有这样的人。
似是知道他的想法，云游上人道：“这个世界，已经没有神了。”
这话听来，曾经有神，但不知是不是仅指原始祖神。
“时间不早了，该休息了，修行不可操之过急。”身边轻风流淌，云游上人一步跳去，如踏风而行，转眼消失，林朔不知道他是何种境界，想来远远超过元种这第一个境界。
自此之后，云游上人每日一早前往迷石林，日落时分归来，传授一点简单的符文，到了晚间，又为林朔讲述他游历时遇到的奇闻趣事、风土人情，倒很少提到修行的事情。
迷石林就像是一个后花园，不能阻拦云游上人的脚步，不只是村里人，就是林朔都觉得理所当然。
没人知道云游上人在迷石林中做什么，林朔曾经问过，但云游上人只是一笑，并没有回答，他似乎不打算告诉任何人。
时间过得飞快，大雪已经开始飘落，林朔还没有找到元种，但却对这个世界了解更多。
这颗星辰名为九州，比地球大了许多，生活着不少智慧生灵，人类在这里占据主导地位，但却经常受到其他智慧生灵滋扰，难以彻底铲除。
在九州星周围无穷遥远处，分布着不知其数的其他生命星辰，所谓域外来客，说的就是那些星辰上的人类或是其他生灵。
林朔猜测，地球或许就是那些生命星辰之一，但这种可能性真的很小。
茫茫的宇宙太大了，这个连银河都看不到的星辰，真不知道距离地球有多远。
林朔甚至想过，九州星和地球，会不会分处两个不同的宇宙，就如平行宇宙、多重宇宙。
按原路返回的事，他也做过，前段时间就随云游上人进入迷石林，在最初的坠落地探寻良久，就连云游上人都没有找到任何异常。
“方纪，他到底是什么人？”林朔不止一次想到这个名字。
雪连续下了几天，整片山脉都成了一片白色，地上的脚印出现了又被覆盖，一片森寒统治世间。
然而林说发现，不仅是封村人，就算是他，都不惧怕寒冷，想想以前冬日来临，一定会穿的极为厚实的御寒，现在竟有一种自由的感觉。
就算没有踏入修行的第一步，他也寒暑不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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