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 41 章
“柏海，好久没见了。”周苗苗回头，一个意料之外又颓废又狡猾的人，他穿着一件不太合时宜的枫色长款风衣，透出里面深蓝色的衬衫，他摸摸口袋，抽出一支烟卷。周苗苗含着笑意的眼睛让他放弃了点烟的动作。
“你的眼神告诉我，我需要给你留一张名片。”他放下已经将烟递到嘴边的动作，一向放荡不羁的姿态，如果不是知道他的为人，估计很容易会把他的行为误认为是搭讪。
“这么久没见，我需要一件更有分量的见面礼。”湖边有一阵风吹过，凌乱了她耳边的一缕发丝，周苗苗低了头，掩住此时有些诡异的神情，将发丝挂在耳后。
“那我能得到什么好处？”从周苗苗的耳边站直身体，他唇边的笑意加深，如同漩涡一样，越是知道罪恶越是迷人。
“也许一封写给铂尔曼的推荐信？”周苗苗笑得有些无辜，好像这个被誉为最孤僻和难以接触的心理学之父真的只是邻居家一个和善的老先生。
“求之不得。我的公主。”柏海压低了帽檐，只露出来似血薄唇。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神通广大和洞察人心。他的眼神扫过她的背影。只是不知道那位传说中的杜先生到底能在你的生命里扮演什么角色。
学校的礼堂里热闹非凡，即将毕业的学生们坐在下面的观众席上，二楼的看台上是某些重要的来宾。
舞台上，大红色的幕布缓缓拉开，主持人穿着一身甜美系的粉色礼服，前排的人看到露出的人脸不禁发出了欢呼声和口号声，后面的人莫名其妙得向前看，直到舞台旁边屏幕上出现主持人放大的脸后，礼堂才爆发出一阵雷声一般的欢呼。
“苗苗”“苗苗”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紧接着出现了令人震撼的一幕，偌大的礼堂里回荡着一个声音，仿佛这一刻大家才真正感觉到了归属，声浪越来越大，如同激荡的波浪在抵达沙滩时不断翻涌激起的浪花。
舞台上的人感受下面过分的热情，脸上笑意有点温柔纵容的意味，对于他们深刻的感情有些措手不及，却坦然的把自己现在的感恩，不舍和微微的不安展现在大家面前。恰到好处的羞涩使得下面的人群更加兴奋。
直到她拿起话筒放到嘴边，下面的声音才逐渐冷静下来。
“首先在这里感谢大家还记得我这个已经退任已久的前学生会长，”周苗苗的嗓音如同清泉一样流淌，突然又俏皮起来，“我已经接收到了来自大家那份炽热的心情，不过接下来的授勋章活动是由现任学生会会长菲菲代表全体学生为大家戴上象征着放手与成长的学士帽。菲菲不仅是我的好朋友，同时也是我认为最合适的学生会长，在这三年里我们也共同见证这大家的成长，”
台下被众人注视着的宇菲菲脸上不自觉地绽放了一抹笑意，被旁边的人哄笑着，对着舞台上分外耀眼的人用手指比了一个可爱的小心心。已经好久没有过的那种羞涩内敛的自己好像只要在她面前就会轻易破功。
而在其他人眼里，一向被誉为长相平凡的她今天穿了贴身的礼服，拿去了总是盖在脸上的蓝色镜框，镜框下的人竟然显得如此美丽。
二楼的包厢里，校长看到这么神奇的一幕，能让这些孩子心甘情愿地臣服于她，甚至将她视为信仰，连他都不得不感慨一句大江前浪推后浪。
“杜先生，非常感谢您能来参加这次活动。”
一身长袍的老先生眉眼间的皱纹非但没有为使他显得衰老，反而增添了几分别样的睿智与豁达。对于身边的人，他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欣赏，倒不是因为他的财产，而是那种坚定隐忍的性格。
“应该是我感谢校长才对。”坐在校长对面的男人一身黑色的西服，连领带都是深沉的黑色，他也清清冷冷地好似从黑白分明的世界里出来，刻意削弱了气势，却还是忍不住从一举一动中泄露出来。
“苗苗是我们学校的新星，相信她回带领着这一届的学生走向通往人生真谛的路。只是一直不知道她对于未来有什么规划？”校长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倒上了两杯茶水。
杜若墨的手指动了一下，他想起他问她这个问题的时候，她是怎么回答的。
我呐，没有什么特别想要完成的，唯一让我留在这里的原因也马上会消除，所以我在想怎么死比较合适。你想要我怎么死？
她清澈的眼睛里倒映出他沉默的神色。尽管眼睛在笑，在杜若墨眼里，她的眼底里含着的却像是对他的嘲讽。
他垂了眸，眼底翻涌的黑色被压在其中。
“淹死的话坚持的时间太长了，听说最近很流行烧炭自杀？理论上来说能使人保持优雅地离去，确实是很令人心动。要不尝试一下？”她好奇和平静的模样仿佛正在谈论的并不是生死大事，而是晚上要喝什么红酒庆祝她的毕业。
他的心却冰冷得无法呼吸，唯一能感受到的是每一次心脏的跳动。
拒绝不了，改变不了。他被命运放在了悬崖上的吊索上。
“目前她想跟着铂尔曼深造。”他的语气平稳，仿佛他昨天才刚刚和周苗苗谈论过这个话题。
“铂尔曼先生学术上造诣非常高，不过我一直以为苗苗可能会选择其他方向，倒是她一位柏海的学长倒是对这方面更感兴趣，也许是受了他的影响？”
校长抿了一口茶，并没有太在意这个回答，也许以她自身的独特魅力和出众的能力，让人不自觉的相信即使是任何一个行业，她都能成为耀眼的星星。
所以很久以后，他得知原来周苗苗早在毕业典礼当晚回去自杀身亡，而非是国外深造的真相后，才会那么的震惊。
“杜先生，柏海先生已经在您办公室里等着您了。”张秘书呆在杜若墨身边连大气都不敢出，自从周小姐死亡后，原本就深沉的人如今只是站着就让人感觉到彻骨的寒意。
“杜先生，我想我们应该没有什么好谈的吧？”坐在椅子上的人依旧痞痞的，唇眼间却流露出小心谨慎，他的背都紧张地贴在椅背上。
“毕业典礼的时候她见了你一面，还拜托了你一件事，我想，大概是怎么样的代价才值得上铂尔曼的推荐信。”杜若墨的眼神残忍而嗜血，这一刻，柏海真的感觉到了他的杀意。
“她很神秘，我也至今还不知道她这么费劲周折的目的。”柏海停顿了一下，“你还记得你的侄子林振阳吗？我的代价就是让他下半辈子都活在痛苦和悔恨中。当然我尝试了很多办法，也都很有效。我一向信守诺言。”
下一秒，他却突然感觉到整个世界都被黑暗笼罩，源源不断的黑暗从窗边人身上涌出。
下一秒，一切都恢复了原来的模样。仿佛一切都是他的错觉，柏海拍了拍脑袋，大概是熬夜熬多了吧，只是心中古怪的感觉久久消之不去。
只是看着眼前据说是金融大鳄的杜若墨，却觉得有些奇怪。下一秒，连这种心情都被抹去。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柏海学弟，以后常联系。下次你再有空来我们一起去聚德福聚一聚，这都多少年没见了，我真怀念我们一起在大学的时候。”
已经成了中年人的脸上还依稀可见几分年轻时的俊朗。只是他真的是和他一个学校的？为什么什么都记不得了。柏海心中疑惑。可能是自己最近通宵熬夜脑子不太清楚了吧。要不然怎么会感觉这个世界被篡改过了？他拍了拍脑袋，扔掉了脑中奇怪的想法。怎么会突然有怀疑世界的想法，难不成连自己所处的世界都是虚幻的不成？他觉得自己掉进了不可知思想的陷阱。
而周苗苗却无缘看到这么神奇的一幕，此时的她正待在系统设置的绝对空间，在这里，她是绝对的主人，任何一切，只要她想象能及，即可实现。
“系统，按照你说的，我穿越的每个世界都是随机挑选的，可是你现在能解释一下为什么第一个世界的四王爷和这个世界的杜若墨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相同之处吗？”不同的两个人，却拥有着相似的性格，相处过程中那种莫名熟悉的感觉，摩挲手腕的姿势，都让她不得不多想。
杜明明收回想象，空间里华丽得让人即使是用再多的语言都无法描绘的景色瞬间消失，只留下一片无垠的白色——空间本来的颜色。
系统被突如其来的问题吓的抖了抖，“也许是巧合?世界上那么多人，大概性情相近也是很有可能。”系统小心翼翼的回答到，其实以它的权限，这根本是它也确定不了的回答。只是好像也没有听说过其他系统发生过这种事件，应该是宿主大人想太多了。它本能地避开了另一个可怕的选项。要是真的是那种可能性，自己大概会和那个男人一起被剁成肉酱吧，瑟瑟发抖的萌新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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