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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岂料她话音未落,元焘一侧头,已经目光如电地射向了她。

  只见他眼神犀利,犹如腊月里冰封百里的碧幽寒潭,蓄满望不到边的隐忍怒意。

  杜芊月忽然心生畏惧,也不知为什么,瞧着那双极明亮极有神采的眼睛,不自然地往后退了半步。

  元丕适时地扶住了她。

  杜芊月只觉得心里陡然一暖,连忙又惊又喜地看向元丕。

  只见她一双含情目温柔似水,深情得仿佛能融化整个天与地。

  然而,下一刻,却只听到元丕冷冷地一字一句地刻薄道:“妇人之见!”

  刹那间,虚幻的天与地彷如崩塌。

  杜芊月的心,倏地寒到了极点!

  然而,正在绝望时,却又听见元丕声音清朗、不急不缓地说:“皇兄还说母妃喜欢说笑,依丕之见,皇兄才是最喜欢说笑的那一个。父皇亲自应允过的事,皇兄哪一桩哪一件不是谨遵旨意,又何曾忤逆过?芊月你说是不是?”

  杜芊月心乱如麻,胡乱应承了几句。

  随即,她疑惑地抬起头来,却看见元丕一边不着一丝痕迹地轻松调.侃,一边却饶有兴趣地盯着元焘,唇角戏谑地屡屡向上勾起。

  元焘貌似轻轻“哦”了一声,抬眼与元丕目光相遇。

  他们两个人,都是邺皇放在心尖尖上的优秀皇子。

  出身一样的高贵,容貌一样的出众,气质一样的不俗,都是绝顶聪明,对皇位势在必得的人中之龙凤。

  这一刻,当两人目光终于碰撞到一起,你来我往,此消彼长,竟是棋逢对手,将将斗了个平手。

  然而,两个人却又偏偏谁也不甘心落了下风,率先做出让步。

  眼瞧着其他皇子已经携家眷领命,唯有他们四人仍然滞留,邺皇轻轻咳了一声。

  元丕闻声身形微动,似乎有些动摇。

  元焘却仍死死地站着不动。

  云溪再也看不下去,在衣袖下伸手轻轻拽了拽元焘的大手。

  元焘身体微僵,扭头瞥了一眼云溪,心里面其实有点想不通:自己和元丕从不正面交锋,怎么就为了这个丑妻,一而再、再而三地破了先例?!

  云溪到底是有些心虚,又不敢瞧元焘,只低下了头来,一个劲儿地继续拽了又拽。

  终于,元焘被她磨得有些烦躁,冷哼一声,出言打破僵局:“父皇既然已经下了旨意,本王又怎会妄加阻拦?只不过……”

  他说的义气凛然,然而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一开口,无形之中,又再度刷新了自己容忍云溪的底限!

  同时元丕表面上虽波澜不惊,可目光却随着二人之间的小动作微微波动。

  他看见元焘目光有意无意地掠过杜芊月高高耸起的小腹,话里有话道:“弟媳如今身怀六甲,本王只不过有些担忧,这春耕犁地乃是体力活,倘若任凭她二人同组,日落前没有耕完那三分地事小,倘若一不小心惊扰了日后的小王爷小郡主,那可就是大大的不妙了!”

  这话说得有些狠毒,登时,元丕和杜芊月双双变了颜色。

  原来已经消停了好一阵子的淑妃也勃然大怒,义愤填膺地朝元焘伸出一指,怒喝道:“你!你胆敢诅咒本宫的小皇孙?!”

  而后淑妃才后知后觉听出元焘的另一重含义,干咳了几声,憋着一口气反驳道:“你怎知是小王爷小郡主,而不是小皇子小公主?”

  元焘稍稍欠了欠身,没有马上作答。

  他目光往旁边一移,不偏不巧刚好落在元丕身上。

  然后眼角眉梢俱向上弯起,眼底尽是遮掩不住的笑意,狡黠的犹如一只计策得逞的狐狸。

  元丕黑着一张脸,不敢看至高宝座上的邺皇,连忙拉着杜芊月一起跪下,字字铿锵道:“母妃糊涂!父皇健在,丕被赐封为乐平王,丕的孩子,将来自然是小王爷小郡主!”

  淑妃这才如梦方醒,心知自己一时不慎,被元焘激得说错了话,当着邺皇和群臣的面暴露出母子俩觊觎皇位的居心,登时懊悔不已。

  反倒是邺皇像是没事人一样,淡淡瞥了一眼淑妃,既不否定也不责备,反倒半开玩笑地安慰她:“你说说你,孩子们都大了,你还当他们是小时候?”

  说着,命丕、月二人平身,决断道:“元焘、元丕听命!”

  “富阳身有微恙,芊月身怀六甲,她二人皆行动不大方便。”

  “你们两个是我大邺最优秀的皇子,朕希望你们能为天下人树立榜样,每人各自负责犁三亩地,然后从旁协助她二人,务必赶在天黑之前复命!”

  其他人都是每两人犁一块地,面积约有三分大。

  云溪以为自己耳朵听错,讶异地看向元焘,却见他笑容尚还挂在脸上,陡然听见邺皇的话,气急败坏地和元丕相互瞪了一眼,然后便不约而同地跃起,飞一般奔向农田。

  她不禁哑然失笑,没想到两人剑拔弩张好半天,却被邺皇一句话四两拨千斤轻松化解。

  登时,云溪对邺皇的智计钦佩无比,心知他绝非表面看上去那样甘愿迁就一个既刁钻鲁莽又恃宠而骄的妃子。

  相对于杜芊月因元丕心情几番起落,云溪此刻心情反倒显得轻松。

  她隐约猜出一开始杜芊月和淑妃联手设计自己,无非是想让元焘间接被牵连,让他在邺皇和群臣面前失了颜面。

  可后来明明元丕都已经倒戈了,杜芊月却还不死心,变本加厉地一再针对自己,好像目的并不似起初那般简单。

  搞不懂杜芊月后来的居心,云溪不想和她走得太近,于是请示邺皇:“乐平王妃行动不便,富阳斗胆恳求父皇,准许乐平王妃在此休息,由富阳一人前去犁地即可。”

  “不行!”

  “准奏!”

  说时迟那时快,云溪话音刚落,就有三道两种声音同时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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