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喏亚
第九十九个祭品，即将推出。
二十六个字母均匀地分部在转盘上，国王蒙上了眼，扔出来飞镖。
飞镖落于“N”。
接着，所有N开头的人的名字被放置于箱，摸索许久，终于颤抖地拿出了一张。
“第九十九个祭品，喏亚。”
喏亚便是那住在坟墓旁的那名美人儿，他的母亲生下他不久便死去了，父亲则在一日突发痴病，他靠着帮人缝制衣物为生。
在听到自己成为祭品的消息后，针刺破了他手，血浸透了衣角，他毫无反应。
通信员走出店铺后叹了口气，“又一个美丽的女孩被糟蹋了。”
一夜无眠。
第二日天渐渐发亮，父亲出现在了他床边，一改了往常的疯癫。
“你的母亲，她未死去，她未被倔者埋葬，一定要找到她，一定！”
接着，大门被敲响，父亲又恢复成了痴呆模样。
“梳妆打扮一下就上路吧。”前来招待的侍卫没有任何感情，端着被鲜花堆积的衣服走了进来。
喏亚有些迟疑，但还是穿上了那华美的裙子，铂金色的秀发放上了一朵红色的花。
“你的父亲将由国家‘照顾’，请安心去吧。”喏亚并没有注意侍卫的话语的不对劲，拿起披风走出了屋子。
父亲能被照顾是最好不过的，他叹了口气，躺在了精美的棺材里。
等被抬起时，他才发现他拿错了披风，是昨晚被染上血迹的衣服。
算了，他等来世再给那么客人吧。
棺材意外的舒服，让他有了睡意，嗯，在梦中死去也是不错的选择。
这个梦睡的很香，很甜美。
主高举着铲子，掀开了他的裙子。
“……”
“男的…”
喏亚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了。
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有些破旧的床上，上空是透着少许阳光的木门？
爬起后，才发现自己是在一个地窖里。
也不能说是地窖，更像是坑，里面放了两张有些破旧的床，简陋的桌子，巨大的箱子及各式各样的铲子。
嗯…还有一些猫的味道？
上空的门被打开，阳光这才完全照射进来，喏亚才注意到还有一个梯子。
主看着醒来的喏亚，有些遗憾。
而喏亚看到了一个脸圆圆的，有着小雀斑，眼睛又细又长的青涩少年。
身上穿着他拿错的披风。
“我就是那个定制披风的客人。”
喏亚这次反应过来，这个青涩的少年，便是那位名为主的客人，还是这个国家代替死神的恶魔。也是那个日日夜夜唱歌的烦人精。
“哎呀，本来是想研究女性身体的，这九十八次都是天使无性别可谈，第九十九次怎么还是男的。这下是杀了你，还是…”
“让你成为我的第一个许愿者。”
阳光真是刺眼啊。
此刻的喏亚，脑海冒出了这话。
“我，喏亚，我想要找到我的母亲，然后和家人过上幸福的生活，我愿付出我最珍贵的事物。
主笑了起来，应道：“好。”
头上的那朵红花枯萎落地，喏亚被抽取出了什么，双眼无神，倒在床上。
主闻了闻被抽取出来的气态，很是嫌弃。
“真是跟天使一样的味道，不过现在没关系了，被神祝福过的伪装，现在已经消失。”
一个人的谦卑在慢慢消失，傲慢在慢慢膨胀。
刺眼的光在恶魔的注视下立马变幻成满天繁星，本枯萎的红花又恢复成了最美的模样。
一个真正的喏亚，即将出现。
低吟着，教堂的教徒在低吟着歌曲。
婴儿眨着眼，天真无邪。淡金色的瞳好奇地望着神父，想伸手把玩神父的十字架，神父轻轻避让开。
圣水落于婴儿的头上，婴儿打了个激灵，哭了起来。
真是，天真无邪的哭声。
少妇温柔地抱过婴儿，神父轻声说道：“神，赐予他谦卑。”
洗礼终于结束，少妇将婴儿抱出教堂，哭声也随之停止。
“喏亚，我们回家。”
夏日的夜，繁星点点。
墓地里的地窖是仆专门挖掘的，里面堆积着主的物品。
主咬着草根无聊地晃着腿，抚摸着它曾经养过的死去的猫的小坟墓。
喏亚还未清醒。
入梦太深了。
终于，喏亚清醒过来，他很是嫌弃。
“这什么破地方？流浪汉睡的？”
“喂！上面那个流浪汉，我不是被恶魔选中了吗？恶魔呢？”
主笑着望向了他，“我就是那个恶魔，你不会一会就全忘了吧？”
喏亚瞳孔瞬间放大，他想了起来。
他同意了恶魔什么，可他什么都没缺少。
他不由笑起。
那朵红花如同刚刚绽放一般，就像最初的喏亚。
傲慢无比。
“我想这么久你也是饿了，给我做几件衣服，以备出发后用，什么时候做好，什么时候才会有吃的。”主嘱咐道有些不屑的喏亚，然后关上了那唯一的出口。
喏亚躺在床上听着肚子的叫声，想着睡一觉再说的原则睡了过去，也不知多久他再次醒来还是昏暗暗的。
简陋而凌乱的地方突然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喏亚摸索到了灯，点亮了它。
蟑螂将他吓的毛都炸起，将蟑螂一脚踩扁，压扁的蟑螂还拖着身体跑掉了。
他吓得浑身颤抖，恶魔呆的地方果然不一样吗？
昏暗的灯火照亮了他未发现的地方，一台缝纫机和几块上好布料在角落放置着。
机器吱吱呀呀地响起，缝纫时的他还是那个被授予的喏亚。
有些东西，是恶魔也无法夺去的。
只靠想象来制作费了他不少时间，关键那个恶魔也没告诉他尺码，只能靠着记忆里做披风的尺码。
终于，在他也不知多少的日夜与煎熬中，完成了一套礼服，两套日常以及一些颇有恶趣味的衣服。
这种整日呆坟墓里没有见世面的恶魔，真是不配穿这些高级布料。
主拿着刚到手的烟斗，往里面塞了些烟草。
这只烟斗他等了十几年，下面那个人也等了十几年。
烟自燃，飘散出来的烟慢慢形成一个少女的模样，接着少女的身后出现了翅膀。
一个天使的灵魂，正在被痛苦的燃烧着。
地窖门被敲响，喏亚从缝隙里发现外面依旧是满天繁星的模样。
主打开了门，光照了进来。
喏亚在地窖里不知不觉过了十几年，却还是当初的模样。
主给了他一个晶莹剔透的果实，喏亚认识这个果实，这个果实来自遥远的亚克鲁鲁国，名叫恩赐果。
这种果实昂贵稀少，恶魔拿来当报酬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吃了它。”“你不是饿了吗？”
喏亚闭上的眼，极为心疼地啃了口。
好疼…但是真的好美味。
甜美的果实瞬间将饥饿的肚子充满饱欲感，喏亚留下了幸福的泪水，他是多久没吃到东西了？
神恩赐的果实在侵蚀着恶魔的气息，温暖着还未被消灭的人性。
这十几年里，有人用毕生心血塑造了旷世奇宝，消耗着自己寿命的同时燃烧着天使的力量。
有人不知疲倦地为恶魔编织着邪恶之物，被欺骗着。
更有邪物计划着，它计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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