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倒是看的通透
“所以，今天我不是选好了么？”
“我？”煌鸢不由一愣，她的口吻听上去可不像是在开玩笑。
“很意外么？”素凤一抬腿，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斜躺下来，似笑非笑道，“其实选择小公子，只有简单的两个理由，一来公子羽翼未丰，身边没有什么信得过的人，而我有人脉和脑子，自信可以好好辅佐公子，二来，若是不趁年轻好好赌一把的话，岂不是荒废青春了，多没意思。”
她字字句句，说的随性又难辨真假。
但对煌鸢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俗话说得好，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她自信看人还是有些准的。
“好，既然素凤姐姐如此坦诚，那么只有一个考验，若姐姐你办成了，今后我们就是一路人。”
“小公子是否想让我把秦鸿带回来？”
闻言，煌鸢不由抬眸看向她，还真是个不容小觑的聪明女人。
恐怕这圣都中的每一件事，都在她的眼中。
“那就有劳素凤姐姐了。”
“两天后，御王自然会把人送回道小公子的身边，还有……”素凤起身，摆动着惑人的身姿，靠在了她面前的桌边，俯身凑近她的耳畔道，“如今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希望小公子不要那么见外，叫我素素便可。”
那细腻温柔又娇媚的声音，不禁激起了煌鸢一身的鸡皮疙瘩。
素素……
罢了，既然她喜欢，这么叫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那就依你吧。”
“这会儿该用午膳了，小公子就随我一起去见校长吧。”素凤拉上她的小手，将她带到了三楼走道尽头。
这一层略有不同，房间一间紧挨着一间，十分集中。
只是房门口也没有贴出什么标识，可以来辨认的。
素凤敲了敲门，里面遍传来了校长的声音，“进来吧。”
煌鸢跟在她的身后，刚走进去，就看到了一张不想看到的脸。
他怎么也在这？
这件事素凤可没有提前跟她提过。
似乎感受到了她不悦的气息，素凤率先开口，打破了略有些僵持的气氛，“瞧瞧我的记性，居然忘了今天有两位贵客，居然怠慢了御王，真是该死了呢。”
“最近招收学童，锦墨居大小事务都由你来操办，想必是累到了。”元可心打起圆场，“好在御王已经是这里的常客了，即便没有你招呼，也来此处等候休息，又怎会怪罪于你。”
“那我应该好好谢谢御王。”素凤拿起炉子上的茶壶，走上前，将杯盏沏满。
萧烨霖沉默不语，拿起那杯盏，在手中晃了晃才开口道，“这已经是第三天了，本王是想问问，校长有合意的人选了没。”
拉回正题，元可心也严肃了几分，“锦墨居是我一手操办，感情甚深，自然需要精挑细选，但可惜啊，至今还没有可以让我满意的人才出现。”
“本王有一人选。”
“哦？能让御王亲自来一趟推荐之人，必然不会叫人失望，只不过嘛，若是皇族之人，那就可免了。”
此话一出，煌鸢的目光立刻移到了萧烨霖的身上。
那张冷峻的面容依旧平静如万年雪山，没有丝毫变化。
看来是早就料到校长会这么果断的拒绝。
她挑了挑眉问，“校长是担心一旦皇族之人介入锦墨居之后，会让整个莫泽国未来的局势不安稳么？”
“呵呵，你倒是看的通透，没错，这就是我的顾虑。”元可心赞赏她的聪慧，点了点头。
忽的，萧烨霖忽然松开手。
掌心杯盏砰的一声，晃晃荡荡掉落在桌面上。
杯中水撒了一桌，却没有湿了他的衣衫和手指。
他眸色冷沉道，“校长应该明白，即便现在能改防患于未然，终有一天此处也会被波及影响，聪明人应该懂得先人一步，将一切尽收于掌心之中。”
“这里不是皇宫夺权，御王又何必如此担心。”元可心神色淡然。
“校长并非愚者，难道不明白真正可怕的并非宫权争斗，而是人心么？如今你尚且安好，可以维持这样和平的表象，但下一个锦墨居的校长不是你，你能保证他不会被人心蛊惑，权利诱惑，一步踏错，毁了你毕生心血。”
“御王！”似是被说到痛处，元可心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紧抿着的唇微微颤抖。
他默不作声的转过身，背对对他人。
过了良久，重重一声长叹，“御王为我未雨绸缪，我并非不接受这样的好意，只是建造锦墨居的初衷只怕是会因此毁于一旦。”
“本王可以向你承诺，锦墨居不会变。”
元可心的肩膀骤然一颤，慢慢的那停止的背板，慢慢的弯了下来，靠在椅背中。
从背后看，宛如一个年迈的老者。
煌鸢明白这种一手创立，无比珍视的心情。
曾几何时，她也是这样的人。
可心中也比任何人都清楚，一旦有一丝动摇，一切就都变了，再也回不去了。
锦墨居迟早会移主。
只能提前做好最坏的打算，再选择最安全的方法，保全下来。
因为不止御王，还有其他氏族都盯着锦墨居呢。
元可心深吸了一口气，闭上双眸，还是让了步，“我与御王相识相交这么多年，知道御王开口，必然说到做到，在这种时候，御王愿意站出来助我，我心里甚是安慰。”
“校长认为这位小公子如何？”铺垫的差不多了，素凤选了个最合时宜的时候开口，双手轻轻将煌鸢往前推了几步。
椅子微微一动，元可心始终没有转过身来，只是语气已不那么沉重，“五皇子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我很满意。”
“校长满意就好。”萧烨霖霍然站起身，“今天已叨扰许久，本王就先行告辞了。”
“我送两位出去。”素凤拍了拍煌鸢的后背，亲自把她送到了楼梯口，这才停下脚步。
俯身在她耳边小声提醒，“御王看起来心情不错，小公子心里有什么不满意的，就趁此机会发泄吧。”
“哼，一切都按照他的剧本来走，他当然心情好，满意的不得了了。”煌鸢小声嘀咕，冲着御王的后背就是一个白眼。
也不知道这男人是不是背后也长眼睛了。
楼梯走到一半，突然转过头，冷冷的看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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