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暖香苑

　　把她二人领进青楼的是个小流氓，沾沾自喜，冲着老鸨子邀功请赏，“人我可给你带进来了，就在下面呐，两个，都是漂亮的极品货色，这笔生意，稳赚不赔。”

　　“赏你十两……”老鸨子给他五十两银子，打发他走。那地痞无赖笑嘻嘻地离去，临走时还说，改日再找俩黄花大闺女来。

　　老鸨子往下面看了看，果真是两个漂亮的女子。她们显然对此地很不熟悉，一人别扭得很，扯着另一个非要出去。她冲边上的几个打手摆摆手，示意他们赶紧下去捉住二人，免得二人一会儿走了，银子打水漂。

　　洛芷惜红着脸，扯着楼月霄的手，“这里不好，我们快离开吧！”她刚才进门时，看到写着“暖香苑”的匾额便知道这是个不正经的地方，看到门口几个姑娘在拉客，就知道，这可不就是青楼么。

　　谁知，楼月霄不顾那些接客女子异样的眼光，笑嘻嘻，把自己推了进来。

　　“这里怎么不好……”楼月霄笑着回应到，“这里，美女如云，脂香缭绕，多好？还可以听曲喝茶吃点心，让人捶背捏肩暖被窝，简直是人间仙境，世外桃源……”

　　可这里，尽是些男欢女爱。洛芷惜在心底鄙视地回到，却实在不知如何说出口来反驳，只能抱着头，遮住泛红的耳根，缩到一旁的角落里，才能避免被那些醉酒的公子哥调戏。

　　楼月霄只是笑笑，也不管她，看着那台上弹琵琶的女子，被那美妙的琴声吸引过去，赞叹道，“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此时的她，注意力已经完全放在台上的花魁身上了。

　　“姑娘，好耳力。烟云她精通古琴，自幼才思敏捷，琴画双绝……”男子彬彬有礼，注视着台上弹琴的女子，欣喜赞叹之情溢于言表。

　　看这年轻男子眉清目秀，温润如玉，应该是个良家儒生，却没想到，也是流连烟花之地风月场所的登徒浪子，还对台上弹琵琶的花魁称赞有加，念念不忘。果真，天下乌鸦一般黑，可惜，可惜。

　　咦，我这般样子，独自躲到角落里，你竟不来寻我哄我，反而和别人谈笑风生？洛芷惜抱着脑袋，呆坐一旁，却迟迟不见楼月霄过来，抬眼一看，此时的她，正盯着台上那弹琴的花魁，还和一个年轻公子想谈甚欢。

　　呵！洛芷惜起身，卯足了气，想“教训”一番她的“见异思迁”。谁知，这时候，几个男的突然冲到楼月霄身旁，为走在后面的老鸨子开路，她满是皱纹的皮肤涂抹着艳红的脂粉，拿着大烟袋，笑嘻嘻地对楼月霄说，“姑娘，生得可真好看。可惜，只要入了我这‘暖香苑’的女子，没有哪个是清白的，一辈子别想出去。来，你们几个，把她带回房间里，找个丫鬟，打扮打扮，换件敞亮的衣服，今晚就接客。时辰快到了，可要抓紧……”

　　“……”楼月霄不悦地皱起眉头，我来这勾栏瓦舍不白嫖你那些姑娘就很善良了，你竟然，敢让我去接客？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她已运起了功，准备抬手给那老鸨子一掌，也算是为这些卖身此处的清白女子找个交待。

　　可身边的男子拦住了老鸨子，拱手鞠躬，劝解道，“她是清白人家的女子，误入歧途，还请老妈妈放她一马……”

　　老鸨子根本不买他的账，“呵呵，林挽风，你这穷酸的铁匠，给烟云赎身的五百两银子准备够了吗？没有就闭嘴！天天来这里看烟云从不掏钱就算了，现在，还有胆子给别人求情？我问你，把她放了，你赔我那五十两银子？要不是看在烟云对你一往情深，没有你她一直寻死觅活的份上，我早把你打死，拖出去喂狗了……”

　　林挽风遭此羞辱，青筋凸起，拳头紧握，咬着嘴唇，“会凑齐的，我会凑齐银子带走烟云的……再给我三个月时间……”

　　“呵呵，三个月，我还不知道你家吗？你爹死后就没落了，也就穿着这身衣服，看起来光鲜罢了，不过是一个打铁的。别说三个月，再给你三年也凑不齐。况且，谁愿意再等三个月？三个月之后，你就需要六百块两来给她赎身了……实话告诉你，烟云，处子之身早破了，已经不是清白之身，接过好多客人了，你还要？”

　　她这番话说的响亮，台上弹琴的人也听到了，不小心拨断了琴弦。

　　林挽风看着台上的烟云，四目相对，他紧紧咬着牙，回到，“要，她怎样我都要，你再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凑齐！”

　　哼！老鸨子鄙夷地看着林挽风，叫他赶紧让开，林挽风却死死地站着，不知从哪里学来的英雄情怀，伸开双臂，护着楼月霄。

　　楼月霄当然不会对林挽风感恩戴德，她只是感觉颇为有趣。看这林挽风，文文弱弱，不会半点武功，也敢忤逆手下十几个彪形大汉的老鸨子，该夸他勇敢呢，还是该说他吃饱了撑的。

　　“翅膀硬了还是咋的？还敢拦着？今个儿就让你知道厉害，老娘不是省油的灯。打，狠狠地打，让他长点教训……”老鸨子挥挥手，那几个人一拥而上，对着林挽风好一躲拳打脚踢，直揍得他鼻青脸肿直不起身才停了手。

　　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楼月霄站立一旁，看那林挽风被打她也没有出手相助。

　　后来，那林挽风直接被人架起，丢了出去，众人一阵大笑。

　　倒是洛芷惜想冲过去看那人伤势如何，反而被老鸨子抓住了手腕，“哎，你想跑？想得倒美，今个儿啊，我明明白白告诉你，你和她，一个都别想跑，全部给我接客……”说着，卷起洛芷惜的袖子，果然，守宫砂鲜红如血，“哟，果然是个处女，值大价钱，不知道哪位爷看上了……”

　　此话一出，几个老男人附和道，争相竞价，一时间嬉笑声盖过了楼月霄的低声警告之语。

　　多说无益。楼月霄冷笑一声，使出“雪山折梅”，便轻轻松松卸了老鸨子的两条手臂，你用这胳膊碰了她，早该断了。

　　老鸨子哪受过这伤，两手臂空荡荡地悬挂在那里，哼哼唧唧。

　　其他人一看，便朝楼月霄奔了过来，楼月霄拍了一下桌子，两根筷子从桌上飞起，从二人胸前穿过，钉在身后的红木柱子上。那二人连句求饶救命的话都没来得及说，生生跪在地上，倒了下去。

　　一时间鸦雀无声，又瞬间大乱，张皇失措。只用一根筷子就杀人的，肯定不是寻常之人，就算是那些普通的江湖儿女，怕也无法做到。见过场面的，没见过场面的，纷纷逃窜。

　　“都别动，该干嘛干嘛！唱曲的继续给我唱，跳舞的继续跳，喝酒的继续喝，没我的允许，今日，谁也别想出这暖香苑半步……”楼月霄踢开那二人的尸体，“你们，把这清理一下，否则两具尸体，会扫了诸位的雅兴……”

　　说完，她拉着洛芷惜，坐到桌边，扫了战战兢兢的众人一眼，笑着说道，“愣着作甚？该干嘛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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