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片星光
时星月在家宅了几天,大鱼大肉吃着,没事打打游戏开开直播,幸福得不得了。
直到有一天,她无意间踩上了客厅一角的家用电子秤,一切都变了。
春节都还没到,她居然已经胖了五斤!
这可是实打实的五斤肉啊!
时星月冲到房间,对着镜子左照右照,捏了捏已经有了一圈赘肉的腰,心情十分沉重。
这样不行。
她皱着眉头,在房间里烦躁地转了几圈,最后决定,制定一个减肥计划。
结果纸和笔刚拿出来,就接到了god2的电话,问她去不去......吃饭......
就知道吃,吃什么吃!
一分钟后。
“好吧,你等我一下。”
时星月挂断电话,悲痛地翻衣柜去了。
没办法,CQ的老朋友聚会,不去也得去......
三十分钟后,时星月穿搭美美地一打开门,就看见了靠在门边玩手机的god2。
看样子已经等她很久了。
时星月毫无歉意地说:“不好意思。”
God2耸肩,“没事,习惯了。”
下了楼,god2丢了句“稍等一下,我去拿车”后就走了。
时星月站在花坛边玩手机,一个网页还没刷出来,就听到了他的声音。
“过来。”
“这么快,”时星月把手机收进包,抬起头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过去,正准备上车——
然后,她就傻眼了。
God2懒懒地跨在一辆看起来很拉风的自行车上,桃花眼微微眯着。
时星月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这就是你拿的‘车’?”
他点点头。
尼玛,自行车也就算了,还是没有后座的自行车!
“上来啊。”
他手随意搭在龙头上,不耐烦地催了一句。
时星月哦了一声,冷着脸说:“哪个饭店,我自己打车去。”
“在一条小巷子里,车是开不进去的,”God2目光移到她脚上12cm的高跟鞋,“除非你想走路。”
时星月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就不能换个饭店吗?”
God2目光淡淡,“into定的馆子。”
时星月一下子哽住了。
Into哥去年刚添了儿子,以他做保安拿的工资,想来生活不会过得太轻松。
难怪会选在一个那么偏僻的地方。
时星月原地踟躇了片刻,还是踩着高跟鞋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过去。
她扒开god2的胳膊,小心翼翼地坐到自行车前面的单杠上。
两人距离挨的极近,近到God2微微一低头,就能嗅到女孩头顶淡淡的发香。
茉莉......还是玫瑰......还是别的什么?
他思绪一下子飘远了。
这个画面曾几何时也出现过,不过不是单车,只是普通的脚踏车。
那时,两人一起上下学。
时星月坐在脚踏车的后座,两只手扯着他衬衫的衣襟,叽叽喳喳地跟他说些班级里的琐事。
说得最多的,就是班上的某某喜欢她,隔壁班的某某又给她递了情书。
他当然很不高兴,逮住话便开始挑刺,时星月好几次被他气的眼泪汪汪。
但是她的确又是一个很好哄的人。
他时常弄哭她,有时候都不用哄,她就能自己想到别处去,一个人莫名其妙地笑出声来。
她爱生气,但不计仇,爱耍小脾气,但不会过份。
他还记得她在脚踏车后座笑起来的声音,像银铃一样撒落在那些年的风里。
那声音让他的心又痒又急。
好多次,他都快要忍不住。
好想。
好想回头看一看。
终于,在这么多年之后,她又坐在了他的自行车上。
而且,在他面前。
在他怀里。
“还不走?是在等吉时吗?”时星月抬起头瞪他一眼。
God2收回视线,脚踩上踏板正准备出发,忽然又停下了。
时星月不明所以地仰起脸。
God2把薄薄的棉外套脱下来递给她,“盖一下腿。”
他终于注意到她风衣里面只穿了件超短裙,还有两条勇敢暴露在空气里光裸的腿吗?
时星月哼了一声,接过衣服,裹住了腿。
没骑多久时星月便感觉不对劲了。
太怪了。
单车不是应该是十几岁的小男孩小女孩的专利吗,他们穿着校服穿梭在校园或者街巷,那是懵懂年少,是青春洋溢的味道。
而他们,两个加起来年过半百的人,怎么也没有那种肆意飞扬的感觉了。尤其是god2骑得还那么慢,颇有种老年人小心翼翼腿脚不便的风范。
好尴尬。
路旁有不少人投来目光,时星月脸微微红了。
她跟人家对视的时候,总感觉别人的表情似乎是在......嘲笑?
这让她越来越提心吊胆,生怕遇到哪个熟人。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怕什么来什么。
刚一转弯,时星月就看到了不远处迎面走来的是买菜归来的李阿姨。
距离越来越近。
慌乱之下,她一扭头,直接整个脸埋在god2的毛衣里。
心想,看吧看吧,认不出来我就行。
God2手一抖,车龙头扭了下,但很快恢复了平稳。
他微微低头,女孩的头埋在他的胸口,干净白嫩的手指揪着他肋骨处的毛衣,指甲微微泛着浅粉。
揪得他心痒痒。
好在很快进了小巷子。
时星月终于敢抬起头,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路已经变不像大路上那么平坦了,不时有些小石子,或者已经松动的石砖,车轮一压过去,便发出“夸哒”一声,颠簸一下。
两旁是灰白色的石头砌的砖墙,有的上面已经长满了青苔,有的爬满青藤。茂密的树枝从墙里伸出头来,阳光在树叶间隙中洒下斑驳的影子。
时间仿佛倒退了十几年。
回到童年,他们一起穿过大街小巷时,在风中猎猎飞舞的白衬衫和公主裙。
God2停下车,“到了。”
时星月站起来,默默地揉了揉臀部。
在他们右手边的是一家看起来很不像饭店的饭店。
石头砌的不怎么规整的门形,沧桑的小木门,顶上挂一块破破烂烂的木板,上面用龙飞凤舞地写了三个字,潦草得时星月都不知道写的啥。
God2直接把自行车推了进去,停在进门不远处的一个破棚子里锁好。
时星月好奇地到处看。
里面居然是很大的一个院子,七七八八地摆了些桌椅,很多人已经坐在那吃吃喝喝,十分热闹。
一个打扮成店小二风格的小伙子凑过来,肩上还很复古地搭一条白色毛巾,笑眯眯地问:“二位客官,有预定吗?”
God2从后面走过来,回答:“有。”
然后报了into的大名。
店小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翻了翻,很快找到了,他夸张地拍了一下脑袋,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二位请跟我来。”
他们来到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内,很多人在里面打麻将或者扑克,远远地就能听到一片人声鼎沸。
店小二手一指,“喏,那一桌。”
时星月道了谢,和god2一起走过去。
正在搓麻将和围观搓麻将的一桌人都有所察觉地抬起头来。
一个坐在一旁看牌的卷发小男孩站起来就要扑到时星月怀里,被god2一把拦住。
小soso哀哀怨怨地喊:“潮哥。”
God2把他推开,拉开一张椅子坐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舒展开自己的大长腿,神色淡淡地说:“你年纪也不小了,不准再随便抱别的女孩子。”
时星月笑着摸摸小soso的一头卷毛,自己也拉了张椅子坐下。
胖子Kaka从麻将里抬起头,哟了一声,“你们二位是来走秀的吗,打扮得这么夸张。”
时星月啧了一声,“您老人家打牌技术这么烂还敢有空管别人穿什么。”她伸手从他面前的一排麻将中抽出一张牌丢出去,“这个二果不打留着过年吗?”
Into立马说:“观牌不语观牌不语啊。”
他还指望着kaka这个上家给他打万字牌碰呢。
时星月哦了声。
于是接下来,牌技无比烂加手气无比臭的kaka输的无比凄惨。
一牌结束,kaka付清了欠三家的钱,跳起来说:“不打了不打了,让小月来。”
时星月也不客气,爽快地上了桌。
另一边sheep也让了位置给god2。于是桌子上的四人变成了:5、god2、时星月。
一局开始。
时星月手法娴熟地码好牌。
她手气不错,这一牌万字特别多。她把条字和筒子都清出来,打算胡把大的,凑一个清一色。
打了一圈之后,她很快发现,在她上家的god2打的几乎都是万字。
七万,碰!
三万,碰!
......
很快便听了牌,再来一张四万,她就是清一色加对对碰,直接翻八番封顶!
时星月暗锉锉地搓了搓手,眼光不时地瞟向旁边的god2。
再来一张四万啊......
God2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眼神淡淡一扫。他伸手摸了一张牌回来,指腹一触,然后便微微一笑,把自己的牌全部压下,“我先胡了。”
他的牌是四番,一个暗杠,加自摸三家。
时星月眼看指望他没戏,另两家貌似也在凑万字,只好默默地寄希望于自己。
四万啊四万,快快来吧!
结果,一直所有牌全部摸完,也没有等到属于她的那张四万。
时星月把手里的牌一推,气的吐血:“玛德,我的四万呢!”
Sun95伸过头一看,“乖乖,你这个牌还好没胡成,不然我们惨了。”
Into从自己的牌里抽出一张四万,遗憾地说:“不好意思,我也听四万。”
God2没说话,只是懒懒地推开自己的牌。
两个闪亮亮的四万赫然在列!
“我靠!”时星月忍不住骂出声来。
他那副牌全是筒子,唯独以两张四万做头,硬生生毁掉了一手清一色。
时星月谛视着他,她严重怀疑他是故意的!
God2眯起眼睛,把牌往中心一推,微微一笑,“给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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