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校园杠把子(二)
面前的女生看见她后,笑着喊了声,“白姐。”
然后若无其事的点了一根烟。
白婴走到隔间前,推开晃动不停的门板,看见里面垂着头浑身湿透的女孩儿,神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这个年纪的孩子总是自命不凡,做一些自认为很酷却很残忍的事情,天真的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着盐,却还嬉笑着嘲笑着别人的懦弱。
面前的此情此景实在是让她想起一些不想回忆的人和事。
她脱下身上的校服外套,里面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色衬衫,外套被扔进隔间里面靠着门板站着的小姑娘身上。
冷声道,“穿着。”
那个卷发的女生感觉到了她的怒气,点着烟的手一顿,视线移向她,眉梢微挑。
“白姐?”
白婴并不是拉帮结派的人,她的姐的称呼也是在一次群架中被承认的,也是那场群架后奠定了她白姐的称号,但白婴一向独来独往,很少拉帮结派,在众人心中很是神秘冷漠。
今天桀骜女看见对方少有的管闲事,不由就好奇疑惑起来。
“你们出去。”
她语气很生硬,努力压抑着的情绪就像一座将要喷发的火山,在场的几个人都感觉到了。
那个领头的女孩儿掐掉了烟蒂,无所谓地点了点头,“那白姐慢慢玩,我们先走了。”
走之前瞥了眼隔间里的女生,嘴角轻轻地扬起了一个弧度,似是不屑。
洗手间在几秒钟内快速的静了下来。
“谢……谢谢。”
女孩儿身上紧紧裹着白婴扔过去的外套走了出来,有些轻微的在发抖,脸色苍白,唇色发白,一头黑发紧紧地贴在耳侧,狼狈不堪。
白婴皱着眉头,嘴唇蠕动了几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走进了一个隔间。
等她出来时,洗手间安静地很,那个女孩儿已经走了,她盯着女孩儿站的那个地方看了半晌,眼神晦暗不清,最终嘴角上扬,自嘲的笑了一声。
隔壁的洗手间有两个男生走了出来,身上也是一股烟味。
“诶,你听说了没,汤景泽跟高一的那些小崽子们杠上了。”
“啊?”
“好像今天晚上约好了在东北巷子干架。”
“卧槽——哪个小兔崽子这么没眼色,惹上了这活祖宗。”
“谁知道呢?”
两人还在说这话,白婴擦干指尖的水珠,听着渐渐远去的讨论声,若有所思的捻了捻指腹。
东北巷子么?
放了学后,校门口喧闹,两边停着各种车辆。
白婴给简明打了一个电话。
“叔叔。”
“嗯?”男人的声音一如本身,冷凝低沉,就像挠着心口的逗猫棒,让她的心跟着颤抖了好几下,在刹那间,她仿佛看见了一双低垂着的浸满冰冷潭水的丹凤眼眸。
“我今天晚上会晚点回家。”
“嗯。”低沉的闷声传来。
说完男人也不问她理由就挂了电话,手机里好像涌现出一股股冰冰凉凉的的气息,白婴愣了许久后扯动了几下嘴角。
这个男人。
东北巷子是一个统称,那边有一个空旷的大场地,荒草丛生,上面都是一些石头和杂草,因此就成为了一个打架的好地方。
每个月里这里都要见几次血。
穿过一条巷子,白婴就看见了广场上聚在一起的两队人马,手里都是空空的,没有那什么管制刀具,看来这些人心中还是有数的,不敢闹太大。
一帮混混模样的男生们对峙着,吊儿郎当,对方站在最前方的那个男生一头红色的短发,耳间带着闪烁的廉价耳钉,一看便是众人眼中的坏学生,老师眼中的老鼠屎分子,此时正流里流气的对着汤景泽吐了一口口水,十分不屑。
“要干就干,哪儿来那么多废话!”
白婴,“……”
汤景泽闻言,顿时一怒,眼神锋利似刀,冷笑一声,那双明媚的桃花眼也染上几分蓬勃的怒意,像是夜空中明亮的繁星,手腕一用力就把书包扔了过去,然后一脚猛地踹向对方,狠厉的就像一个狼崽子,整个人嚣张跋扈至极。
这一动作就是一个信号,双方顿时混战开来,烟尘四起。
白婴额角鼓动了几下,没走反而又向里面又走了几步。
这种少年激情的场面不知道多少年没有见过了,白婴恨不得抓一把瓜子出来嗑一嗑。
虽然心中感叹,但是她的视线一直都落在汤景泽的身上,密切注意着对方的动向。
在这样的混战下,一不小心就会有个什么好歹,虽然汤景泽不会真出什么事,但是她却可以借此机会好好的接近对方。
简明,汤景泽,这虽然是原主的两个人格,性格确实相差千里,一个极冷,仿若冬日里极冷极凉的白雪和冰下湖水,另一个却像是春天里的桃花,带着春意,又时却仿佛像寒春时嫩绿色的桃枝丫,有着不可磨灭的锐意。
都不太好接近。
而她让这两个人格消失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内耗,简单的来说,就是让他们自相残杀,另一个办法则是满足对方的愿望,让其自愿消失,每一个人格产生都有一定的原因,只要找到那个点,就不愁任务完不成。
两个办法都不简单,要完成都需要很大的时间精力。
她现在只能先顺其自然。
“汤景泽——”
白婴被突然的吼叫声唤醒。
她猛地回过神来,视线顿住,瞳孔一瞬间紧缩。
汤景泽后面的一个男孩儿手中不知道从哪里拿的一根铁棍子,正向对方后脑勺舞去。
一瞬间,周围看见这一幕的人都大叫起来,“汤哥——”
白婴全身紧绷着,来不及反应,神经快于思考就快速地冲了出去,挡在了男孩儿身后,她背对着汤景泽,背贴着对方,甚至感觉到了男生弓起崩的紧致的脊背。
一声闷哼声响起。
白婴不理周围人发出的惊呼声,反手握住打在自己肩上的铁棍,伸出一只腿,直接一个侧踢,把人给踢了几步远。
肩头一阵阵的痛楚传来,她甚至有了骨头都裂开了的错觉感。
有几个人围了过来。
白婴在一个侧踢后就感觉身上的力气迅速流逝,腿一软,就要倒向地面。
身后的人早已转了过来,手臂一伸,从后方抱住了她的腰身。
男孩儿的身体很热,她无力的靠在对方厚实的胸膛上。
男孩震惊地看着她,瞳孔紧缩。
现在也顾不得其他,在一片混乱中,少年开了口。
“我先带她去诊所。”
汤景泽俯身把白婴拦腰抱了起来,对着一旁围过来的男生们说,“你们留在这里处理一下。”
“知道了,汤哥。”
也许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少年他们表现的并不慌张。
到了附近的一个小诊所,汤景泽抱着白婴快速的走到里面的房间把她放在了一张病床上。
“张医生,快来救人!”
一个中年男人跟在他们身后走了进来,一身白衣,应该就是这家小诊所的医生。
“你们几个小崽子又打架了。”
张医生皱着眉坐在了床上,看见躺在上面的白婴后,眉头更加紧锁,“你们这次还拉了人家小姑娘入伙。”
也许是痛过了头,这时白婴肩膀处倒没了知觉。
“伤了哪儿?”
汤景泽瞥了眼白婴,声音依稀还可听见颤抖,“肩膀。”
其实刚才那一瞬间他的心并不平静,在身旁的兄弟大叫着他的名字时,他本来已经做好了受伤的准备,可是意料中的阵痛并没有传来,颈部被柔软的发丝扫过,淡淡的清香气息飘过,他紧绷的背部被什么挡住,他听见了一声压抑的闷哼声。
被救了。
他被救了。
一个女孩子。
而这个女孩子他也认识。
她叫白婴,一个张扬又低调神秘的女孩儿,高二那年突然转到了他们学校,然后就和高三的一个杠把子打了一架,全校闻名,更加令人唏嘘的是,白婴的成绩,每次都是全校前五,重来没有掉下来过。
简直高调但又低调。
汤景泽他记得不知听谁评价过这个女孩儿。
一个高傲诱人的红玫瑰,刺人而冷漠,迷人却高调。
张医生看了几眼,手在伤处按压了几下,白婴轻蹙眉头,抿着发白的嘴唇,努力压抑住即将要发出的嘤咛声。
“应该不是骨折。”
张医生说道,“回去第一天先用凉毛巾冷敷,第二天局部热敷,我给你开点跌打药就行,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张医生从药柜里拿出一瓶红花油和其他的镇定药丸。
“你如果还不太放心还可以去医院拍个片子检查一下。”
白婴说,“谢谢张医生。”
汤景泽看着走出去的医生,视线落在床上女孩苍白的没有表情的脸上,不知怎的,心里有些微动,他对坐在床上的女孩儿说,“你先在这儿等一下。”
白婴点了点头。
过了片刻,汤景泽又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透明色的一次性塑料袋,里面装着一个棕红色的瓶子和药盒。
“走吧。”
白婴从床上跳了下来,扯到肩上的伤口,下意识地轻嘶了一声。
可别说,这一下被打的还真不轻。
汤景泽听见她这一声痛嘤声身体一僵,那双泛着春意的桃花眼闪烁着担心的光芒。
他的视线下意识地落在对方的肩头,咖啡色的发丝有些凌乱,像白天鹅的脖颈细长优美,仿佛一下子就可以被折断。
女孩儿的神情可以说得上平静。
他心里一动,实在是容不得他多想。
一个女孩子能舍身为你挨打,这种行为暗地里表明的意义让少年平静的心不停的颤抖起来。
他正这样想着,外面走进来几个人,吵闹的很。
张扬几个人找了过来,他们平时受了伤基本上都是在这里看的,跟张医生熟悉的很。
“汤哥,怎么样?”
因为走进来几个人,房间顿时变得拥挤起来。
白婴疑惑地看向走进来的几个少年,她并不认识这些人。
“白姐。”
“白姐。”
……
她不认识对方,可显然,这些人认识她,看来原身的杠把子地位不可动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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