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赠火器

　　玄烨和别的皇子不一样，他的母亲乃是佟佳氏，佟氏是汉人，擅造火器。玄烨的舅舅佟国纲如今便是在汉军火器营之中。佟国纲偶尔过来看望玄烨，满人尚武。所以他也会在福佑院的校场之上，演示着自己带过来的火器。

　　对于鸟枪，三眼铳这些火器，玄烨并不感到陌生。但是清军神机营之中的鸟统，应该是当今世界上制作最为精良的鸟铳，射程也不过一百二十余步。而且威力也没有这般大，打穿这种特质的皇家绵甲也是要看运气，有时候可以，有时候则是不能。想要穿透更是一点可能性都没有。

　　所以当玄烨看到了这门火枪这般犀利，隔着这般远一枪就打穿了绵甲。自然是惊讶的微微展开了嘴巴。他看了几眼侍卫递过来的绵甲之后，又从李贵手上接过了火枪。

　　他其实刚刚已经敏锐的察觉到了这把枪放枪之时，竟然没有白烟四起。当簧轮枪拿到了手上之后，玄烨便是看到了枪身之上没有火绳。心中便是明白了几分，他睁大了眼睛问着王吉贞，“这是前朝的掣电铳？”

　　掣电铳乃是明朝人赵士祯发明的火铳，后装燧发枪，就原理而言其实已经和成熟时期的燧发枪没有了区别。但是问题在于这把伟大构思的火枪，因为钢铁锻造还有燧石以及击发药威力欠缺的原因。有着诸多的问题。

　　比如说，枪杆长，枪身重。携带非常不便，相对应而言，射速也就慢下了很多。而且炸膛比较高，虽然是后装式，但是填药需要的药量比之火铳多了一倍有余。唯一的优点就是威力极大，射击没有硝烟。

　　但是在现实战场之中，一营火铳兵能够造成的伤亡，远远高于掣电铳。所以掣电铳这种理念先进，但是迫于锻造和击发药限制问题的火器，只能活在了武经之上。玄烨没有见过掣电铳，但是他听自己的舅舅提过，便是以为是掣电铳。

　　王吉贞其实对东方火器知道的极为有限，他虽然听过掣电铳，真要说也是说不出个名堂。好在送绵甲过来的侍卫，也是大内侍卫。可能之前在火器营之中待过，便是回道：

　　“阿哥，那个掣电铳在前朝库房里面都是有着几个。虽然威力和今天这把火铳类似，但是长有六尺有余，重亦有五六斤之中，每次装药要一两二钱火药。哪里能有着这般短杆射出这样的威力。这是神器啊！又见此铳之上，纹有金龙，当献给万岁爷。以悦陛下。”

　　这个大内侍卫也是康熙的侍卫小旗之一，也是精明伶俐。四阿哥去世，太子大位未定，众人也都知道慈宁宫之中的那位独独喜欢着三阿哥。献上了火器给顺治皇帝，自然是想讨来顺治皇帝的宠幸。

　　不过玄烨没有想那么多，“此等神器，应当进献皇阿玛，让宫内大匠除去珠玉金银之后，仿造然后推广全军。以便早定九州，一统天下。”说完之后，玄烨又看了一眼王吉贞。

　　“驹儿，你赠我宝器。我却转赠我皇阿玛，希望你不要在意。此等利器应该让皇阿玛，利在天下。”

　　王吉贞心想，你爹也快要传位给你了。你将簧轮枪送给了你爹，迟早还要还回来。“当然不在意，此物既然已经送于了阿哥，便是属于阿哥之物。若是阿哥想送给万岁爷，那也是为人臣的荣幸。”

　　玄烨略微点了点头，便是拿着簧轮枪朝着书房走了过去，应该还是要附信一封给顺治皇帝。看着玄烨离开的背影，倒是身后的梁武不屑道：“武将当效死沙场，长弓射箭，大戟横刀，持枪纵马。用这等小人军器，实在太猥琐了。”

　　梁武武艺天赋极好，而且平时不爱读书，学了点汉字，天天捧着的都是王吉贞书房里面的三国演义在看。最爱的就是常山赵子龙，他心里还是一个典型的传统武将。所以对火器这种兵器，有着天然的抵触。

　　只不过对于他的吐槽，玄烨听到了都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王吉贞冷面训斥道：“在阿哥面前说话，怎么这般没大没小的。阿哥是皇族，你现在只是一介白衣。尊卑都不懂吗？还是说赵先生没有教过你？”赵先生是江南来的书生，就教梁虎，甄弄玉和林皎娘三个人。

　　梁虎打心里畏惧这个年纪比自己还要小的舅舅，低头便是不敢再说话。玄烨倒是笑着道：“虎儿武艺精通，不喜欢火器也是正常。”话罢，也没有多说什么。便是转身离去。

　　顺治皇帝其实就脱离凡世之心，即便是玄烨献上去的簧轮枪也没有掀起多大的浪花。顺治皇帝不仅仅没有对王家赏赐，更没有调集宫中匠人对火枪进行仿制。这让王吉贞略微有些失望，他所以把火枪献出来，便是希望让满清将财力和人力投放到了研究簧轮枪之上。

　　簧轮枪本就是历史之上的一条走不通的道路，引着满清走上这条道路。不仅仅可以为他以后研制燧发枪打着掩护，而且还会浪费着清室的金钱武力。虽然顺治皇帝没有什么表示，但是玄烨对王吉贞颇为愧疚，多次表示等他皇阿玛从悲伤之中恢复过来，肯定会赏赐王家的献宝之功。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晚间的时候，等到了梁康醒了过来。王吉贞便是在春湖阁见了两个人。梁康到了汤泉庄之后，听说了玄烨也在其中。皇帝的三阿哥，心中更是惶恐。皇帝的儿子，和他竟然生活在一个屋檐之下，对于他这种普通商人之子来说，是一件不敢想象的事情。

　　也因此他对王吉贞说起话来，更加恭敬。按照他所言，整个汇通票号如今做的依旧是非常的不起眼。而范谦开始还把心思放在了汇通票号之上，不过日子久了汇通票号又赚不了钱，便是没有那么在意。

　　而范家似乎对范谦的压制也是愈发厉害了，原本大同城之内的范家生意，范谦基本之上还是说一不二的。至少没有一个管事敢拿他不当回事。但是这几年大同城之内的范家生意，范谦已经愈发插不了手。

　　对于汇通票号最为明显的影响就是来自于范家的汇单越来越少，现在汇通票号几乎都靠着梁家汇单支撑。梁康对范谦抱怨之后，哪里知道范谦却反过来向他抱怨着自己在范家的日子不好过。

　　这种情况也是在王吉贞的意料之中，范谦为人忠实勇猛，坦诚率真。正如他心中所想的那般，愿意出门走走，看看千里河山。而不是待在山西一隅之地。不过王吉贞却一点不担心。

　　“那么票号的生意现在是亏损的吗？”王吉贞不清楚票号的运营情况。

　　“那倒不会，汇通票号名义之上还是梁家和范家两家入伙，所以信用比较好。有着很多和范家交好的小商人还是愿意在我们的票号之中汇兑。虽然谈不上赚钱，但是勉强还是可以保证不亏，亏了也没事，梁家补一份进去就好。”

　　梁康如今已经在梁家做主，而且他早就对王吉贞佩服的五体投地，亏上一些钱算不了什么。王吉贞被他这么一说，也略微感动。梁康的一毛不拔，到现在如今肯自己掏钱，可见他对自己的忠心。

　　“不需要你掏钱补亏的，实在生意太少。我让李家将一些生意往来的汇票也存入汇通钱庄之中，保证你们的业务量。”虽然李家主要的财产都是李家堡的田庄租子，但是生意还是有着少量的。

　　“大人，您莫要让李家补汇通的亏损。否则适得其反啊！”梁康苍白的脸色之上因为王吉贞的这个意见泛起了一丝红晕。

　　（未完待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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