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梳楼
黄璋跳下了二楼之后，王吉贞也没有吩咐，王顺等人便是追了出去。王吉贞赶紧解开了绑在了皎娘身上的绳子，然后将皎娘抱住了。皎娘抱住了王吉贞的那一刹那，哭的更是厉害。
王吉贞口中安慰着：“别哭了，别哭了。嗓子都哭哑了。再哭下去，怕是眼睛都哭瞎了。现在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嘛。”这般说着，林皎娘的哭声才逐渐的弱了下去。
这个时候那老鸨走到了王吉贞身边，悄声道：“爷，您这手受伤了。可得要包扎一下。”王吉贞的嫩手如何受的了那转轮打火枪的后坐力。不过王吉贞现在更是厌烦那具尸体，还有那一股恶心的尿骚味。
他冷冷吩咐道：“尸体你们处理掉吧。我们换个房间包扎。”
那老鸨赶紧应着，她也知道这件事黄家不在理，就算在理王家也比他更要有权势。更何况还有着王辅臣那露水之恩。
王吉贞本来让人抱起皎娘，但是皎娘根本不让，只是小手握在了王吉贞的小手之中，怎么也不肯放松。王吉贞只好把他牵到了旁边的房间之内。出门的时候，王吉贞还是扭过了脑袋看了一眼那具尸体。
他杀掉的人，此刻他已经从震怒之中恢复了正常。不过说来也很奇怪，他的内心依旧是非常的安静，属于小孩子天然对鬼神的害怕没有。前世那一丝对生命的怜悯，他也没有。杀人其实应该是一件大事。但是王吉贞反应太平淡了，平淡到了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所以看了一眼，但是依旧没有感觉。
后来甄玉蝉听说了王吉贞杀人之后的平淡，只是评论了一句。“随他爹。”这是深入骨髓之中的狠辣，天性如此。
此刻的王吉贞虎口传来阵阵剧痛，虽然他忍着，但是敏锐的触觉还是让他咧开了牙齿。处理伤口迫在眉睫，老鸨取来了纱布和伤药之后，便亲自准备给王吉贞上药。不过却被林皎娘轻轻推开。
老鸨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悦，不过很快就消失了。她也非常疼惜和怜爱眼前这个小女娃。所以她温柔的劝道：“我给你哥哥上药，我怕你不会，会弄疼她的。”皎娘没有说话，只是拿起了王吉贞身边的纱布和创药。
见状，王吉贞对老鸨说：“没事，就让她弄吧。她可比我大，并不是我家里妹妹。是我的大丫鬟。”本来还想补一句，未过门的媳妇儿。但是想着以后皎娘怎么也是做小，这话说的太不负责任了。
老鸨仿佛跟看着怪物一样看着王吉贞，“可是让我看了眼界。今天这般大动肝火，又闹的这么厉害。竟然是为了一个大丫鬟。”王吉贞知道老鸨这句话不是在讽刺皎娘地位低，纯粹在夸着王吉贞有担当。
“丫鬟也是我的人。姓黄的算什么，我丫鬟也是他能动的。”王吉贞话说的虽然不善，但是对这个老鸨态度已经好了很多。今天若不是老鸨找来的一队吹箭，事情不可能这般顺利的解决。
“爷年纪不大，是真英雄。”老鸨真心的夸了一句，王吉贞笑着道：“不知道是不是脂粉堆里的英雄。”老鸨听着掩着樱唇小嘴便是笑了起来。王吉贞这个时候才注意到，这个老鸨长得其实也还蛮不错的。
身材丰腴，两眼若秋水，淡青色的衣衫将妖娆的身段包裹，不过襦裙下面开着一到分叉，修长的双腿若隐若现。仿佛是夏季庭院之中，那沐雨之后的芭蕉。
王吉贞忽然来了兴趣，“不知道姑娘清名是什么？”
那个老鸨笑着道：“妾身梳楼。”王吉贞一听，便是念道：“丝丝杨柳丝丝雨。春在溟濛处。楼儿忒小不藏愁。几度和云飞去、觅归舟。”这是宋词《虞美人，梳楼》里面的片段。梳楼之名应该来源于此。
对于王吉贞一下子便是将名字来源背出来，她没有惊讶。只是调笑着道：“哥儿不喊我姨，倒是喊我姑娘。你可知道我如今年岁几何？”这个王吉贞怎么会知道。梳楼到底是风月之人，而且既是管着这楼子，化妆之间便是已经成熟了很多。
粉面桃腮，朱唇浓眉，眉眼似怒而威，朱唇似叱而娇。他也懒得去猜，只是摇摇头。梳楼笑着道：“奴家已经二十三岁了。”
王吉贞微微一惊，原本以为已经快三十了。这也难怪，梳楼处事老辣干练，加之身材丰腴，眼神之中浓浓春意。所以看上去便是年纪有些大。而且还能和自己老爹一腿，不过想来这些女子十四五岁便是已经有了恩客。倒也正常。
恰在这个时候，楼梯传来了“咚咚咚”的声音，范谦老远就喊着道：“王少爷，您没事吧？”王吉贞听着他语气之中焦急，也颇为亲切。远远的便是答了一句。“没事，一点小伤。”
很快范谦便是出现在了门口，他对梳楼笑了笑。“梳楼姑娘，今日出了这般事，实在是叨扰你了。”梳楼摇摇头，“能认识王大帅的公子，倒也不枉麻烦这一遭。你们聊，我先走一步。”
这个女子极为明白事理的离开了，她也知道范谦和王吉贞要聊的事情，不需要她知道。王吉贞笑着对她回礼，示意送她离去。她前脚一走，王吉贞便是皱起了眉头，“这黄璋是什么人的儿子？”
范谦些许是一路赶过来都是跑过来，气喘吁吁，梳楼一走，更是不顾忌，端起了桌边的凉茶，一口便是喝的一干二净。“这黄璋出身黄家，而这个黄家和我们范家一样，都是皇商。”
王吉贞恍然大悟，“八大皇商之一？”范谦点了点头，算是再一次肯定了王吉贞的答案。“那他还敢这般嚣张？”商人的地位，明清之时便是不高。八大皇商干的尽是窃国的勾当，卖掉的尽是良心和忠心，更是为世人所不齿。
所以范永斗等人赚钱之后也比较低调，还经常帮助乡里修路，慈善。顺治帝登基之后曾经邀请了他们去了紫禁城，赏了每家一套黄马褂。然后还要封爵。范永斗是个聪明人，一旦封爵那就是真的架在火上烤，千般拒绝之下，顺治帝才收了回去。另外便是赏赐了他们在内务府麾下做事，专门负责皇家采购。
其实清朝皇帝历代节俭，几乎花不掉什么大钱。皇商并不是赚钱的生意，但是更是一种权力的象征。一些地方官员，没有骨气的都要在他们面前低头。王吉贞的意思也很简单，你们应该很低调啊！怎么胆子如今这般大。
范谦也明白，便是叹息了一声。其实我们另外七家都还比较安生，但是这个黄家本来就是土匪出生。黄璋他爹黄永发便是当初祁县的一个土匪。从良之后经商，干的也尽是贩卖人口的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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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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