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一箭杀 上
等到傍晚时分，在王辅臣的急令之下。蒲阳军在傍晚时分，便是到了田东的鹿角堡。鹿角堡修筑在了一座半山腰之上，背靠着悬崖，而从堡往下不过一百五十步之地，便是通往田州的官道。虽然绕路也可以攻打田州，但是红衣大炮这等利器，必须要走官道。
这鹿角堡本来是一座汉人寺庙，唤作白鹿寺。关有才受命屯军之后，一眼便是看中这处的地势，于是强征了寺庙，赶走了汉人和尚。发动了民壮和士兵三千余人，修筑了城堡。
城堡之中，驻兵一个把总，一个炮队。五百有余，还有佛朗机炮四门，大将军炮一门，虎蹲炮若干。关有才在这里可是下了不少的本钱。
当王辅臣的蒲阳军赶到了鹿角堡外面的时候，吓的那些本来还在外面耕地的农民们，赶紧便是往回跑。鹿角堡之内也鸣炮三声，升起了战旗。然后点起了狼烟，摆出了一副宁死不退的样子。
王辅臣看着鹿角堡的地势，叹息了一声。，然后指着鹿角堡背后，那一柱擎天的悬崖，对身边的军官们道：“若是火油足够，我们将火油从悬崖之上倾泻而下，将他们给烧死就行了。何必这般麻烦。”
不过他也就说说而已，这鹿角堡能容的下五百战兵，又有无数百姓。面积之大，得要多少火油，广西之地又不产火油。叹息一声之后，王辅臣便嘱咐军官们，“埋锅造饭，明日再论。”四个时辰，急行军八十里之路。士兵们已经非常的疲惫了。疲惫之师自然不可能再攻城，更何况王辅臣也没有打算进攻鹿角堡，他这般过来，正如他所说，本就是一次武装游行。
第二日，清晨时分，东边的天空泛起了鱼肚白。军营之中号角声绵延而起，士兵们开始出操。而王辅臣安排了王兴去设置炮兵阵地。同时又安排了一个把总的兵力，将驻营和鹿角堡之间的树木尽数给砍掉了，同时打造攻城器械。清军之犀利，便是在于火器和弓手。这些都是技术兵种，南明如今已经很难培养了。砍掉的树木有助于开阔他们的视野。
不过王辅臣做出了这些安排之后，便是不动了。自整天躺在了军营之中，呼呼大睡。他昨天一夜未眠，醒来之后又随着军队赶了八十里路，非常辛苦。当然主要的原因还是他根本就没准备打战，连着炮他都不想开。
到了下午的时候，有一骑从东边飞驰而至。这骑兵是被李九叹派过来的，禀报自己行程的。这不是什么紧急之事，于是报信兵没有进去打扰王辅臣，而是在帅帐外面的一个亲卫帐篷里面和长贵他们喝起了茶。
却没有想到他们嬉笑的声音被心里满是牢骚的格日勒给听到了。格日勒有牢骚的原因很简单，昨日急行军，结果来了又不打。即便王辅臣之前说了不过是来秀肌肉的。但是也不至于一炮不开吧。
而且还整日在帐篷之中睡觉，这让格日勒非常的不满意。他觉得王辅臣不仅仅懦弱可欺，打战也是畏首畏尾。而且还喜欢没事找事。那鹿角堡总共只有那么大，最人命去填，也一定可以攻下来。来田州一趟，连着外围的堡垒都不打，格日勒更是觉得王辅臣无能。
他走进了亲卫帐篷之后，便看到了那个传令兵，瞅着正是自己麾下的骑兵。便猜了一些，心中灵机一动，有了一个好主意。他本来还在纠结自己直接进去打扰王辅臣睡觉，多少有些撕破脸皮的感觉。眼下便是有了一个好机会。
他抓起了那个传令兵，然后便是摔在了地上。一脚便是踢开了传令兵，那传令兵一边哀求，一边躲着。便是连滚带爬的，被格日勒赶到了帅帐帐门之处。顿时喧嚣四起，自然是影响了王辅臣补觉。不过格日勒口中大骂，这传令兵竟然不报令而误事。
长贵他们纵然心有不满，也不好阻挡。等到了传令兵被格日勒踢到了门口之处，格日勒便是朝着帐篷之内大声喊道：“总兵大人，卑职属下，得令不报。实在误事，请大人准卑职斩了这贼丘八，杀人祭旗。然后点齐兵马，攻打鹿角堡。”
格日勒这般吼着，很快便是有着一些路过的兵丁开始围观。长贵指挥着亲卫将这些人通通赶走了，不过这些赶走的兵丁很快便是将消息传到了自己的主官那里，片刻之后，便有着几个守备和千总赶了过来。
其中便有王兴，他皱起了眉毛。事情的前因后果他大致了解了一些，格日勒现在要杀自己的骑兵，其实是在变相的打王辅臣的脸。毕竟这个骑兵也不是故意不传令的，只不过是因为王辅臣睡觉。而且格日勒还说要杀人祭旗，攻打鹿角堡。这其实也是等于在骂王辅臣避战不出。
王兴其实也知道，如今麾下的将官们都将李定国当做拔掉了牙齿的老虎，都想上去分一口肉吃。王辅臣带他们过来，他们是战意昂然的，但是急行军之后却又不开一枪。这些军官们的内心其实是有意见的，只不过没有人像格日勒这般的肆无忌惮。
无论如何，格日勒都是将王辅臣逼上一个非常不好的境地。若是就真的斩了这个传令兵，那是要王辅臣失去军心。可是若是不斩了这个传令兵而继续避战不出，那无疑也会进一步对王辅臣的威信进一步的打击。
只不过在场没有一个军官上前劝阻，要么是以着看好戏的态度看着王辅臣怎么解决。要么就是已经和王兴通过了口风，对王辅臣有着绝对的自信。便是在这个时候，帅帐的帐篷被掀开了。王辅臣魁梧的身体走了出来，此时的他穿盔披甲，根本看不出是刚刚睡觉的样子。
“杀人就不用。不过既然你想打，那就打吧。我们现在就去看看地势地形，再商量一下怎么打。”王辅臣语气平平淡淡，但是却是充满了虚弱。这和他高大的身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王辅臣在格日勒的嚣张面前，再一次选择了让步，这让在场不少人眼神之中都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不过打鹿角堡，他们还是非常乐意的。也不排斥这个命令，蒲阳军之中，千总守备拢共有着十几个人，而跟在他们背后的亲兵更是足足有数百人。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在探马的引导之下，前去观察地势。诸位军官指指点点，但是王辅臣却丝毫不参与。
倒是格日勒觉得刚刚自己又压了王辅臣一次，不禁有些洋洋得意。这会开始儿制定进攻战略，见着王辅臣一句话不说，便是大包大揽，对那些将官也是大呼小叫。不过大家对他也是唯唯诺诺。不过半个时辰，一个大致的作战安排便是被拿出来了。鹿角堡地势摆在这里，要想过，除了强攻，拿炮轰，人命填也没有其他什么办法。
好在蒲阳军这边人多，炮利，火药也是放开了用。既然这强攻，剩下也就是安排军队的分工。格日勒带着众人的意见去问王辅臣，王辅臣只是点头，也没有反对。这下子格日勒更是开心的要命。他虽然贵族，但是满清靠军功升上去，他终究不能靠着关系升上去。这下子陡然能够掌握住一万余人的人马，足足扩充了十倍，权力陡然增长如何能不让开心？
接下来，诸将官带着命令回到了营中。格日勒今天大包大揽，这个时候自然是由他来打前阵。晚饭他都没吃，回营之后立马点炮升起。他麾下五百披甲骑兵，放弃了战马，披着重甲在他的指挥之下，嗷嗷的推着简易巢车，在火炮的掩护之下便是冲向了鹿角堡。
（未完待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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