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进军田州 上
王辅臣被甄玉蝉寄过来的家书打乱了心境,一晚上的不安宁,让他枯坐在了书房之内制定了一个大致的计划,准备进攻田州的李定国。王辅臣被授予了蒲阳总兵之后,麾下有战兵万余人,其中披甲士就有三四千余人,其中还有着骑甲一千二百余人。还有不少的红衣大炮和一些小炮。
这些士兵之中,披甲士皆为辽东汉人,也有少量蒙古外三旗的。而战兵之中其余的都是明军降兵,不过洪承畴这个人不愧是降清明臣之首,他极为了解降臣的心思。他在给王辅臣安排的降兵之中,大部分都是王辅臣当初在大同的下属。不仅仅战力犀利,而且王辅臣用起来也是犹如臂使。
王辅臣被洪承畴调到了隆安,给他的任务就是逼迫着李定国离开广西。而洪承畴自己则是带着大军在背后的南宁为他压阵。当然,围困着李定国的自然是不止王辅臣一个人,包括布泉的张勇,四塘的吴之茂。甚至洪承畴的中军督标副将赵良栋也带着三千人马,驻守在了离着王辅臣不远处的雁江镇。
其实早在今天晚上之前,洪承畴便是已经从南宁传过来了消息,让王辅臣,张勇还有吴之茂三个人可以在适当的时候,朝着田州方向压一压,但是不可以同李定国接战。之所以是压一压,而不是攻上去倒不是因为洪承畴在养寇为患。而是因为孙可望已经派出了使者和洪承畴和谈,表露出了自己准备投降的意愿。
不过孙可望却提出了裂土封王的条件,而且还要封为一字王,且裂开贵州和四川两省给孙可望。封王这点洪承畴倒是无所谓,因为只要孙可望投降便是认人拿捏,封的王爵随时可以拿回来。但是裂土这点洪承畴就是嗤之以鼻了,孙可望本来就只有贵州一地,还想要四川这等膏腴之地,无异于痴人说梦。洪承畴没有孙可望漫天要价,自己坐地还价的觉悟。
在他看来,孙可望这个态度,还派人同他接洽,只不过是为了做给广西的李定国看,好让李定国投鼠忌器,不敢同他翻脸。不过洪承畴这个老狐狸也有着自己的思量,他一边将计就计,一边让王辅臣等人步步为营,压上去。最好是把李定国从广西压到贵州去。到时候孙李两个人在贵州窝里斗,火拼。他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洪承畴给王辅臣的命令自然是不会告诉他为什么要他们三个压上去,却又要求他们避免与李定国交火。对于洪承畴这个没头没脑的命令,王辅臣执行起来自然也是极为有水份的。不仅仅由于这个命令本身的模糊,也因为他还是保留着明末军阀的思想,手中的兵就是自己的权力,他也不愿意自己手底下的士兵们被李定国给消耗掉了。
不过眼下他迁怒李定国自然便是不再顾及,李定国手下不过只有八千人吗,而且还分散在田州四周,还是败军之军。王辅臣不觉的李定国能够将他如何。当晨间的起床号响起的时候,王辅臣朝着外面吼了一声。“长贵,让各个将校去大帐之内集合,我要下命令。”
长贵领命而去,王辅臣的军议大帐则是被设立在了城外。那里才是他住的地方,平素里王辅臣也是会和士兵们同住。只不过这几日因为本来就考虑无事,所以他自己对军队管控没有那么严格,自己也是搬进了城内的府衙之中。
基本上高级军官也都住进了城内贪图享乐,此刻得到了军令他们不敢怠慢。既然是去大帐之内集合,那自然是接下来有行动。他们也知道自己手下士兵们同样有着不少在城内逍遥。所以一边穿衣披甲,一边安排着自己亲兵们传令下去,让下级军官立刻查营要求外出士兵们即刻归营。此刻的蒲阳军,因为王辅臣的一个命令,仿佛本来还是放假好好的,忽然就来了命令要求加班了。
传令的亲卫,街头巷尾,送递命令,如同泥鳅一般。熟人相见,连着低头致意都没有便是开始为各自的主将传令去了。而那些本来请假嬉玩的士兵们被各自伍长,小旗从妓女们的被窝拉了出来,拉回了城外军营之内。顿时间,整个隆安城鸡飞狗跳,显得热闹无比。
对于这些,王辅臣自然是不知道的。他披上了甲胄,骑上了自己的踏乌便是朝着城外而去。等他草草吃过了早餐,到了军中大帐之中,把总及其以上的军官已经守候在了大帐之中。见到了王辅臣进来,即刻起身,甲胄相击,不绝于耳。
王辅臣挥一挥手示意了一下各级将官,“坐下吧。”然后对外面又吼了一声。“将那些馒头,咸菜还有包子抬进来,再加一桶稀粥,要稀的就好。”长贵便是带着其余的亲兵们抬着三个竹筐进来,最后一个亲卫则是端着菜盘,上面有着数碟咸菜还有一跌辣椒酱。
众将官坐下之后,目不斜视,都看向了王辅臣。不过心里自然都是感激之色,早上王辅臣给的命令比较着急,他们哪里还有时间吃饭,此刻腹中空空,王辅臣的这个准备到时免去了他们腹中饥饿。王辅臣向来体恤下属,不仅仅做在赏罚分明上面,而且平素的小事上,他也对待下属也是诚心以待。
不说李家堡收留的那些亡兵后代,当年还在大同的时候,有一次一个叫做王兴的校尉奉命守东城,东城战事激烈,炮火横飞。那个王兴守城投入连着命都忘掉了,哪里还想得到其他的。但是南城清军攻城不成,便是四处掳掠。
王兴老娘因为守着祖宅便是一直住在城外,这会儿也被清军掳到了。和其余的老百姓混杂在一起,驱之攻城。驱百姓攻城,这一招便是清军向闯王学到的本领,用来打击守城将士士气,效果极佳。若是放在以前,王辅臣肯定不顾。不过这次他眼尖看到了王兴老娘。
立刻下城,驱马持戟,然后点了四百骑兵。大开城门,便是在城墙火炮的支援之下,冲了出去。那清军玩尽了这种把戏,没有哪一次有军队出城救援百姓,一时间准备有些不足,只留下了一个牛录的兵马在城外候着。王辅臣杀出之后,头戴青色重檐兜鍪,身披银面铁片半身甲,手中持着玄色方天画戟,宛若凶神一般,一戟下去便是被他挑起了无数的人头。
纵横中原的八旗军士,无论是步甲,马甲还是白甲。在他的长戟之下,都仿佛成为了西瓜一样,轻易的便是切开了。那个牛录仗着自己有着几分蛮力和骑术,骑着胯下披甲烈马,大吼一声,乘着王辅臣正在挑杀马下杂兵之时,挺着骑矛便是冲了上来。
王辅臣连着头都没有抬,仿佛脑袋之上长着眼睛一样。方天画戟划过了一个轮回,便是从天而降,切断了骑矛然后往前一刺,一下子便是刺破了牛录最为柔弱的牛皮护颈,挑破了喉咙的动脉,连着呜咽一声都没有,便是被挑死了。王辅臣这神来一戟,吓的杂毛小兵退后数步,他不慌不忙的割掉了牛录的脑袋,然后便把这个带着镶黄金边铁皮盔的脑袋挂在了马鞍之上。而清军的士兵还没有来得及调集炮火炮轰王辅臣,却是已经被溃兵扰的头皮发麻。
只能看着王辅臣带着人头,护着百姓在城墙火炮的掩护之下退了回去。王辅臣这一战也被清军的神箭手射中了两箭,一箭划伤了面门,还有一箭则是射在了小腿之上。不过都是轻伤而已。那王兴从城墙退下来之后,整个人已经满脸血污和硝灰,身上甲胄也被打的破破烂烂。整个人更是疲惫不堪,不过听城下的同僚讲到了南城之事,猛然便是睁大了眼睛。
然后直奔了到了王辅臣的寝帐之中,还没有去看一下自己受惊的老娘,便是一下跪在了王辅臣的床榻之前。接着就是死命的磕头,额头之上血流不止。王辅臣见状,抬起了另一只完好的腿便是踢了过去。笑骂着,“滚远点,老子还没死。当不起你这个大礼。等老子死了你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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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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