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血祭炼心
一干人等早已候在门外,四周紫衣人紧密把守。灵月秘密被抓,多数人还不知情,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此时,阡寻从大殿出来。
“镇殿使,将我等押解此地是为何意?”人群中有人问道。
阡寻一捋额角青丝,唇角上扬,悠悠说道:“别紧张,做个实验而已。”
“莫不是小姐又有什么新药需要属下等人来试?”
阡寻鼻里轻哼一声,一挥手,身后紫衣人上前带走几十人。
“镇殿使,这是做什么?”人群涌动。
阡寻轻轻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四周紫衣人执起武器对准激动的人群。顿时人群安静下来。带走的几十人进入大殿后,殿门紧闭。阡寻转身信手进去。
殿里空寂,众人面面相觑,妘琖缓缓出现在众人面前,引起众人惊叹其貌,阡寻进来,众人便禁了声。
“在你们头顶上空,布置着许多铃铛,尔等各找位置,一人一只,立于铃铛之下。”阡寻站在旁边发话。
众人抬头,之间大殿上空遍布红色丝绳,千丝万缕,系着纵横交错的小铃铛,排列有致。各人按阡寻所说站好位置,不敢多言。
阡寻向妘琖递过眼色,一切准备就绪。妘琖会意,走到准备好的桌案后,案上陈列着妘琖之前准备的工具。妘琖拿着一根细针,刺破自己右手食指,挤出一滴血,滴入面前一只小碗里,碗里原本盛着类似清水的液体,血滴滴入液体里后迅即溶化,颜色更加鲜艳夺目,飘出一股花香,溢满整个大殿。
众人正感到奇异,妘琖挥旋双手,直指小碗,而后一股鲜红血柱从碗中直直升起。妘琖指着血柱直抵大殿上空的红色丝线,血柱遇上丝线后,迅即蔓延,所有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不绝于耳。众人四下张望,十分新奇。待血柱全部浸染丝线后,妘琖运力一收,铃铛声即止。妘琖提出体内真气,运到丝线上,掌控铃铛。妘琖方才所做之法,便是血祭炼心,此铃铛沾上血祭,便成了摄魂铃,铃声初响之际,血祭已进入众人da脑,铃铛下所站立之人浑然不觉,实则他们的心思动向已在妘琖掌握之中,一有异动,头上铃铛就会响起。这就是当初柳仕郎的一位苗人朋友赠给他清除异己的方法,可是柳仕郎一直没使用,他觉得拿此法试人心,就已扼杀了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所以一直封存,对妘琖也是告诫再三不要轻易使用。
妘琖准备完毕,向阡寻点头。阡寻见妘琖方才所为,除了惊讶,便是满腹仰慕,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阡寻接过妘琖示意,走到众人面前。
“各位,行影宫屡遭边月教骚扰,为害武林已成祸患,所幸上天有眼,就在昨夜,边月教教主仇霸天因果报应,自食恶果已死。而本殿使查出,行影宫之所以屡遭边月教袭击,就是因为行影宫里有内鬼,与仇霸天沆瀣一气,目的自然是摧毁行影宫。而这个内鬼,正是我们的御殿使灵月!”这是妘琖与阡寻计划好的说词,试探众人。
此时,所有铃铛俱发出轻微的响声,但有很多处响声稍大一些,妘琖暗暗记在心里。
阡寻继续说道:“现在灵月被捕,至于是什么下场,我相信各位心里都有数。本殿使相信,在你们当中,自有她的从谋,只要你们勇于站出来,本殿使即可从轻发落。”
好几处铃声响起,比刚才要大声一点,众人四下望望,没人动。行影宫规矩极严,即使从轻发落,罪责依然很重,翻身几乎无望。所以,心虚的自然不愿承认
“好嘛,都是清白的。既然如此,就请清白的往前走一步。”阡寻轻哂一声,好戏就要开始了。
众人跃跃欲试,清白的自然敢踏出一步,心中有鬼的,犹豫几分,抱着几分侥幸,也迈出那虚伪的一步。顿时,几乎一半的铃铛响起,震耳欲聋。阡寻看向妘琖,妘琖看着众人,确认人数后,一摇手,铃铛发出急促而刺耳的声音,众人抱头挣扎不久全部倒下。妘琖收回真气,脸色洇起一丝苍白,她暗暗拭去额角的汗,来到阡寻身前。
“我已经确定了。”妘琖道。
“有劳妘琖姑娘了。”阡寻看着妘琖,眼眸里情意几许,却不能相提。
妘琖看着地上众人,并未察觉阡寻的神色。
“来人。”阡寻收回单相思的眷恋。
大殿里立时涌出许多紫衣人。
“全听妘琖姑娘差遣。”阡寻命道。
“是。”紫衣人看着妘琖愣了片刻,方才回道。
“这位,这位,还有那位……”妘琖指挥着紫衣人清理现场。阡寻独在一旁,一直看着妘琖,眸色生殇。
凌莫年回到自己房里,妹妹凌紫兰前来给他查看伤口。
“哥,你的伤基本不碍事了,你可得多谢妘琖姐姐。”凌紫兰整理着哥哥后肩的伤,放下心来。
“怎么回事?”凌莫年不解。
“镖上的毒太厉害,昨夜回来的路上,你毒气攻心,妘琖姐姐耗费了全身功力才将你体内的毒全逼出来。不然甭说你不可能这么快苏醒,就是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再醒过来了。”凌紫兰提起妘琖生起感恩之心。
“原来如此。”凌莫年心生万分感激。
“哥,你说妘琖姐姐是不是我俩的福星?”
“岂止是福星。”凌莫年动容道。
凌紫兰见哥哥这般形色,了然于胸。
“对哦,岂止是福星,还是我未来的嫂嫂,对吧,哥?”凌紫兰露出一脸黠笑。
“就会耍贫。”凌莫年白了她一眼。
“男子汉敢做敢当,哥,你这样可就令人不齿了。”凌紫兰替哥哥上药,说到此处手上加重了几分力道,疼得凌莫年暗暗皱眉。
“死丫头,想谋害亲哥吗?”凌莫年回过头瞪了妹妹一眼。
凌紫兰暗地掩笑,嘲讽起哥哥,“哼哼,嫂嫂都没有,要哥哥何用?”
“死丫头,你翅膀长硬了想让哥哥给你修理一下是不是?”说罢,凌莫年弯着手指头扬起,唇角上扬,轻蔑地瞥了一眼身后的妹妹。
凌紫兰退后一步,铁栗子可是她一辈子的噩梦,每次她都败在此招下难以翻身。
“哥,那个,有话好好说,先把衣服穿上,别着凉了,不然妘琖姐姐会心疼的。”凌紫兰立刻服软,小心翼翼替哥哥提好衣服。
“哼。”凌莫年回过头,唇角扬起得意的笑。
“紫兰,我走后,行影宫里都发生过什么事?”凌莫年收起笑意。
凌紫兰坐下来,“唉,自从你离开行影宫后,那段日子可真是度日如年呢……”
妘琖终于累倒了,阡寻抱着她急匆匆赶向凌莫年的院落。
“宫主!小姐!妘琖姑娘晕倒了!”阡寻一路奔来,人未到院门口,声已传到院内。凌莫年兄妹赶紧出来,看到阡寻怀里的妘琖已是不省人事。
“这……这是怎么回事?”凌莫年一把抱过妘琖,着急问道。
“回宫主,妘琖姑娘做完血祭炼心便晕倒在地,想是体力不支吧?”阡寻回道。
“血祭炼心?”凌莫年感到疑惑。
“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快把妘琖姐姐抱进去,我给她看看。”凌紫兰着急道。
凌莫年反应过来,抱着妘琖往屋里奔,临了看了一眼阡寻,“你在此等候。”
“是。”阡寻回道。
凌莫年进屋,将妘琖放置在自己床榻上,凌紫兰过来,让哥哥出去。凌莫年不敢耽搁,出去后关上房门,来到院里。
“过来。”凌莫年看了阡寻一眼。
阡寻领命,来到凌莫年身前。
“方才你说到血祭炼心,是怎么回事?”凌莫年问道。
“回宫主,这便是妘琖姑娘测试人心之法,以自身之血施以蛊法试探人心。”阡寻目睹整个过程,自是熟悉。
“结果怎样?”凌莫年问。
“回宫主,甚是有效,此次清出叛变者两百余人。”
“可有枉纵?”凌莫年仍有些顾虑。
“妘琖姑娘此法直通人心,虽然面部表情可以作假,但内心是无法作假的。”阡寻信誓旦旦,相信妘琖的能力。
凌莫年思忖一刻,“叛变者格杀勿论,剩下的收编成一堂,一定要格外留意。”
“宫主会不会多虑了?”阡寻不理解,既然答应按妘琖说的来做,为何却又不信任她。
“多事之秋,不得不防。”凌莫年转过身去,深邃的双眸透着阵阵寒意。为了行影宫大计,他不得不小心谨慎。不是他不相信妘琖的能力,而是人心叵测,答应按妘琖的方法来,是想减少失误率,稳定人心。当年的大清洗,弄得人心惶惶,使行影宫上下一度低迷,凌莫年花了好些气力才让行影宫步入正轨,蒸蒸日上。
“属下明白。”阡寻应道,常年跟随凌莫年,他知道他行事稳重且雷厉风行的作风。但在洛阳时候,他为了妘琖却失去理智,打破了常规。
“护殿使已对属下说明洛阳赌坊之事,宫主这样做,是不是太不值了?”
凌莫年示意阡寻禁声,回头看了一眼卧室,压低声音对阡寻道:“形势所逼,若不尽快凑足柜银,少不了会引起七王爷与行影宫的干戈,而且还会影响我不能及时回来救下妘琖和紫兰。”
“宫主说的是,只是洛阳所有赌坊以如此低价抵让,真是太便宜那些家伙了。”阡寻咽不下这口气。
“霏霜已查到被边月教劫去的柜银,不日追回,也可弥补一些损失。”
“柜坊以高银票购进低现银,已经亏损了一百万两银子,加上赌坊的损失,差不多三百万两银子的亏空。宫主,这可不是小数目,不知多久才能填补上。”
“等这段时间忙完,我会让那些富商,怎么吃进行影宫的东西,就怎么加倍吐出来。”凌莫年一弯唇角,眼里无限凌厉。
“哥。”凌紫兰出来。
“紫兰,妘琖怎么样了?”凌莫年掩过严厉的神情,换上着急的神色。
阡寻也赶紧凑上前。
凌紫兰叹了一气,“妘琖姐姐替你治伤本未恢复功力,刚才又是大幅度的发功,体力已到负荷,必须静养。”
“你不是有回神丹吗?何不让妘琖快些好起来?”凌莫年道。
“哥,你急傻了?回神丹不能频繁服用,否则只会适得其反。”凌紫兰没好气道,失去理智的哥哥完全是个傻子。
“那你开几服药让妘琖好好调理。”
“嗯。”凌紫兰应声出去。
“宫主,属下先行告退。”阡寻欲探望妘琖,但并不可能,凌莫年怎么会允许?只得离开。
“等等,”凌莫年转过身,冷冷盯着阡寻,“有些人,不能碰的,千万不要以身犯险。看在你昨夜救紫兰抓灵月的份上,过去的我便不予追究。如若再犯,绝不轻饶!”
“属下谨记。”阡寻抱拳,额角渗出些许微汗。
“退下。”
“是。”阡寻退出院门,微微回首,眼里露出说不明道不清的意蕴。
妘琖精疲力尽倒下后,梦中朦胧,隐隐约约,梦魂悠然飘回碧霞山。昔日潺潺小湖荫笼草木,近在眼前,倍感亲切。妘琖满心欢喜,恍惚中来到小竹楼,竹栏旁,依傍两人,共赏天边云霞,怡然自乐。
“爹?娘?”妘琖欣喜万千,朝竹楼奔去。
“妘琖,你回来了。”柳仕郎夫妇接过女儿的手,微微笑道。
“爹,娘,我好想你们!”妘琖抱住秦云湘痛哭。
“乖孩子,”秦云湘安慰妘琖,“你已有心上人了,他会替爹娘好好照顾你的。”
妘琖松开秦云湘,脸上红了大半,“娘,你说什么呢?”
“女大不留人,”柳仕郎看着妘琖,含着慈目。“有人照顾你,我们也可以放心走了。”
“走?爹,娘,你们去哪里?”妘琖紧紧抓住秦云湘的手。
“妘琖,你要切记,不可去洛阳。”秦云湘认真嘱咐。
“洛阳?我会去洛阳吗?”妘琖话还未完,柳仕郎夫妇已消失在眼前,周围一切被烟雾淹没,白茫茫一片。
“爹?娘?”妘琖大声哭喊,烟涛微茫信难求。等妘琖醒来,已是两日后。
“妘琖,你终于醒了。”凌莫年守在床前,欣慰笑道。妘琖沉睡两日,让他担尽了心,失足了眠。一朝红颜醒,万顷桃花开。
“你?这是哪里?”妘琖有些发懵。
“这是我的房间,你忘了?”凌莫年温柔地看着妘琖。
妘琖撑起身子,凌莫年却将她按下,“好好休息,别乱动。”
“我没事,你别把我想得太娇弱了。”妘琖偏执着坐起来。
“你就是不重视自己才累倒的。”凌莫年心疼道。
“哪有?”妘琖垂下眼睑,无力辩解。
“还骗我?”凌莫年轻声温柔,舍不得斥责妘琖。
“……”妘琖低头无语。
“妘琖,告诉我,你沉睡的时候梦见了什么,怎么流泪了?”凌莫年伸手轻轻拭去妘琖眼角未干的泪痕。
妘琖看着眼前小心翼翼呵护她的人,被他的动作感动得心里升起一阵细腻的温暖,他眼神里前所未见的真执让她动容。妘琖忽地想起梦中爹娘的话,一语成谶,他真是她今生的守护者?
“我梦见我爹娘了。”妘琖垂下眼睑,泪花在眼里打转。
“别哭,还有我在。”凌莫年将妘琖拥入怀中。他和妹妹都是孤儿,从小受楚九娘的收留,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对师父如同对待父母倍加尊敬。他怎会体会不到妘琖此刻心里的难受?
吱吖一声门开,凌紫兰冒失闯进来,二人尴尬分开。
“哎呀,我好像进来得又不是时候。”凌紫兰尴尬笑笑。
妘琖别过头去不说话,脸上浮起一些小云朵。
“少耍贫。”凌莫年有些头疼,怎么老遇到这个冒失鬼不分场合就闯进来。
“那个,我保证,以后进门之前一定敲门。哥,你别苦着脸了,这次我认错好不好?”凌紫兰凑到哥哥跟前,耍起玩笑。
凌莫年白了一眼,坐回桌旁,“别耍贫,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妘琖姐姐吗?她成了你一个人的就不许我来看看?”凌紫兰偷乐道。
“你?!”凌莫年瞪着妹妹,扬起铁栗子,“你是不是一天不尝一下就忘了是什么滋味?”
凌紫兰愣了一下,立即跑到妘琖床边,故意饱含委屈,“姐姐,你看他欺负我。”
妘琖无奈笑笑,“莫年,紫兰妹妹说笑而已。”
“她可是一日不打便上房揭瓦的厉害角色,不给她活动活动筋骨,她浑身难受。”凌莫年看着妹妹,邪魅地轻笑。
“你,你可别乱来,妘琖姐姐在这里,你还敢妄动?”凌紫兰不由自主靠近妘琖。
“莫年,你别吓唬紫兰妹妹了,她还小。”妘琖笑道,兄妹俩的打闹,着实让人开心。
“好吧。”凌莫年罢手。
凌紫兰冲他伸舌头做鬼脸,十分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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