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往情深
“可以，不过姑娘也应该记得下午对诗的条件吧？”凌莫年将主动权又揽入手中。
妘琖愣住，差点忘了这茬。
“我可以答应姑娘以最快速度好转伤势，不过姑娘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凌莫年胜券在握，她还是逃不脱他的手掌心。
“你不是说明日再告诉我吗？”妘琖努力咽下一口气，心里有些打鼓，若还是留在这里岂不是白争取机会了？
“明日没机会了。”凌莫年感到特别惋惜，他刚想到要给妘琖一个惊喜再提条件，可惜要违约了。
“怎么了哥？”凌紫兰问。
“洛阳出了点事，我得马上去处理，需要耽误几日。”凌莫年道。
“哥，到底出了什么事还得惊动你亲自跑一趟？”凌紫兰感到疑惑，能惊动哥哥亲自出马的事并不多，但凡只要哥哥出马，事情都能解决，但也棘手。
“小事一桩。”凌莫年笑笑，摸摸妹妹的头，一副漫不经心并不在意的模样。
“又骗我。”凌紫兰知道哥哥脾气，他不说的话，怎么逼问都无济于事。反正她可以问其他人一样知晓事情。
“姑娘，我的条件就是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请你帮我照顾好紫兰。”凌莫年看向妘琖。
“哥，我好端端的为什么要麻烦姐姐照顾？”凌紫兰不解。
“我要是不在，我的手下还不得被你的新药一一试死？到时候你给哥哥看门吗？”凌莫年凑近妹妹的脸，眼里微微透着一丝邪魅，似笑非笑的神情看得凌紫兰背脊莫名发凉。
“哼！哪有？！你少诬赖人！”凌紫兰虽理直气壮，瞪了哥哥一眼，却心虚地躲了出去。
“紫兰妹妹她？”妘琖有些不解。
“紫兰喜欢研究新药，每次都在手下人身上试药，总闹出一些乌龙，小丫头就喜欢跟别人闹着玩，但也有分寸。我之所以那样说，是想把紫兰支开。”凌莫年改回正经神色。
“凌宫主难道有什么事不想让紫兰妹妹知道？”妘琖问。
“紫兰天真烂漫，我不想让她卷入江湖变得担惊受怕。上次她遭边月教绑架，多亏姑娘出手相救，然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边月教教主仇霸天原是行影宫叛徒，他一直觊觎行影宫，想称霸武林。我担心边月教会趁我不在，勾结内鬼再对紫兰不利。”
“内鬼？”妘琖吃惊。
“不错，如果没有内鬼，边月教根本不能掌握行影宫动向。我本想引出内鬼诛灭边月教，奈何事发突然无暇分身，只得麻烦姑娘保护紫兰。”
“行影宫高手云出，为何要我一个局外人掺和？”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细作情况尚不明朗，把紫兰交给他们更易着道。而姑娘置身事外，判断事务不会先入为主，凭着姑娘心思缜密，定能抓住形迹可疑之人。”
“好，我答应。”妘琖深明大义，此时她应该挺身而出，为报凌莫年救命之恩，也为正义。
“姑娘一定要多加小心，对行影宫可疑之人定要小心在意。”凌莫年不无担心，有点后悔让妘琖冒险。但现在宫内内鬼隐藏，暂无信任之人，只得寄托妘琖。
“前车之鉴后事之师，放心。凌宫主此去洛阳，也要多加注意。”凌莫年一走，妘琖忽觉隐隐不舍，心里幽幽然升起一份不可名状的情愫，似牵挂，似担忧，似盼归。
“我会的。”凌莫年觉得心暖，不觉露出难见的温柔神色。
四目交织，更多的难言之隐全寄托在彼此的眼神里，芬芳流传。
“哥。”凌紫兰进来。
凌莫年与妘琖梦回现实，二人尴尬躲开，眼神躲闪。
“什么？”凌莫年应道。
“哥，马备好了，霏霜姐姐在外面等你。”凌紫兰说道。
妘琖心里颤了一下，他马上就要走了。
“知道了。”凌莫年并不看妹妹，而是看着妘琖。
“姑娘，紫兰就拜托你了。”
凌莫年意味深长的眼神落在妘琖眼里。
“凌宫主放心。”妘琖点点头。
“保重。”凌莫年不舍，眼神里飞出层层伤感把道别淹没。
“你也是。”妘琖暗暗咬紧牙齿，她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凌莫年转身出去，妘琖跟到房门前。凌莫年跟妹妹走到院门，说着什么，说完，他又看向房门，妘琖垂下眼睑，隐到门后。凌莫年深情一眼，转身走出了院门。妘琖再探头时，已人去楼空，心头像石头沉重得哽咽难以释怀，妘琖咬着嘴唇，一滴清泪无声夺眶而出，滑过脸庞，挂在腮边。妘琖意识到时，却已收不住，眼泪如波涛汹涌倾泻而注。妘琖蹲下来，抱住膝盖，泪眼朦胧……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不知过了多久，凌紫兰进门来，看见妘琖坐在床前，哭红的双眼分外醒目。
“姐姐，你哭了？”凌紫兰吃惊。
“不是，风沙进眼而已。”妘琖别过脸去，伸手挡在脸边，甚是难为情。
“姐姐忘了我是做什么的？到底是风沙进眼，还是哭红双眼，可瞒不过我的眼睛。”凌紫兰上前，坐在妘琖对面，一脸偷乐，她已看出妘琖的情况。
妘琖回避不说话。
“姐姐，你可是为我哥哥流眼泪？”凌紫兰凑近妘琖的脸庞，戏谑地看着她。
妘琖被说中心事，心头一颤，露出慌乱的神色，她一瞥眼，凌紫兰正直直地盯着她，浑身很不自然，妘琖立马站起来退到窗前，望向窗外，努力掩饰脸上的惊慌。
“妹妹不要取笑我了。”妘琖并不回头。
“我哪敢取笑姐姐？我哥可是不会饶我的。”凌紫兰走到妘琖身旁，依然不改调皮。
妘琖哑口无言，不知该说什么。
凌紫兰见此，笑了笑，而后收起玩心。
“其实我并没有嘲笑姐姐的意思，姐姐喜欢我哥哥，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会有轻慢之意？姐姐你知道我哥哥走的时候有多舍不得你吗？一路上尽说要我照顾好你，连我这个亲妹妹也不闻不问，妹妹可是嫉妒姐姐得很哪。”凌紫兰夸大其词，其实凌莫年走前也曾叮嘱过她别惹是生非，她只是想安慰妘琖，增加妘琖对哥哥更多的好印象而已。
“紫兰妹妹说哪里话？你可是凌宫主唯一的亲妹妹，他自然是最疼你的。”妘琖埋头低眉，并不看凌紫兰。
“换作以前自然疼我，现在他心里有人了，我这个做妹妹的自然靠边站了。”凌紫兰嘟着小嘴，故作委屈，哀怨的口气让妘琖听了真。
妘琖转过身，赶紧安慰凌紫兰。“妹妹不要多想，凌宫主不是无情无义之人，他也许是心系公务，顾不了妹妹而已。”
“他就算心系公务也惦记着姐姐呢，哪有我的份？再者，姐姐怎知我哥哥并非无情无义之人？姐姐很了解我哥哥？还是承认我哥哥惦记你？”
凌紫兰忽地露出狡黠的笑容，妘琖顿知又着了这鬼丫头的道，一连串的话问得妘琖生愣，脸上很不自然地泛起浅浅的红晕。
“你？妹妹不要取笑我了，否则我真生气了。”妘琖背过身去。
“好好，我不开玩笑了，我的好姐姐，你可千万别生气，让我哥知道了，我会吃铁栗子的。”凌紫兰一脸虔诚，双手合十求妘琖网开一面。从小到大，只要调皮过头，哥哥的铁栗子就会如期而至，落在头上可要消化良久。
妘琖没说话。
“姐姐？姐姐你不要生气了，妹妹在这里给姐姐赔罪了。”凌紫兰道了一个万福。
妘琖依然没回头，她还在消化凌紫兰刚才一连串的问题。
“姐姐，”凌紫兰掏出一个比巴掌小的锦盒，“这是我哥哥让我拿的回神丹，就当是我道歉的礼物了。”
“回神丹？”妘琖回头，看着凌紫兰手里的锦盒。
“姐姐不生气了？”凌紫兰见妘琖面无愠色，心宽不少。
“我为何要生妹妹的气？”妘琖不解。
“姐姐不生气就好，姐姐最好了！”凌紫兰大呼一口气，终于没事了。
“妹妹这是？”妘琖指着凌紫兰手里的锦盒。
“说起来姐姐莫要生气，我跟哥哥只是想多留姐姐，所以用药缓慢，但我们真的并无恶意，姐姐要相信我。”凌紫兰解释道。
“所以这回神丹就是快速复原的灵丹妙药？”妘琖并不介意凌紫兰的话，倒很关心回神丹的事。
“嗯，这是我多年研制出来的，只需一粒，但凡命悬一线，可保续命。姐姐是习武之人，服下此药后，运功疗伤一个时辰便可痊愈。”
“可是，我运功会拉动体内的创伤。”妘琖担心。
“姐姐不用担心，回神丹不仅能治疗内伤，还会使内力大增。”
“如此神药，竟不曾听闻。”妘琖感叹。
“当然，这可是我独家秘方，从不外传。况且常人服不得此药。”凌紫兰自豪道。
“为何？”妘琖问。
“常人服用此药过于大补，真火直升，筋脉错乱，走火入魔，吐血身亡。而姐姐身受重伤，体内更曾遭厉毒蔓延，内力恢复自然缓慢。”凌紫兰解释。
“也就是说，回神丹对重伤之人是神药，对常人而言则是毒药。”
“姐姐真是聪明。”凌紫兰笑道。
“那我先服下。”妘琖接过锦盒，打开一看，一粒黄灿灿的药丸端正立于中央。妘琖取过，含入口中。
“姐姐少时运功疗伤，我守在姐姐房里。”凌紫兰主动提出，陪在妘琖旁边以备不时之需。
“有劳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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